喜大步昂揚,徑直而入。
看到秦始皇後,頓時大驚失色。
作為涇陽縣令,他有幸見過龍顏。
連忙向前踏出數步,便要行禮。
不過,卻被蒙毅直接攔下。
使個眼色,再做個噤聲的手勢。
“喜君小心,這地結了冰滑的很。”
“咳咳咳!”
喜當即是劇烈咳嗽著,差點沒被嗆死!
這是秦國上卿,蒙毅?!
再看向哀,喜頓時怒火三丈高!
這個混賬東西!
他本在縣衙批閱公文,便被玄鳥衛召見。
命他即刻徹查亭長哀索賄之事,不得有誤!
等他馬不停蹄趕來後,便聽說哀來找卓草麻煩。
他又連忙趕了過來。
誰能想到,剛進門便看到秦始皇。
來的路上,玄鳥衛命他是萬萬不能泄露消息。
至於秦始皇的目的,喜是壓根不清楚。
“見過喜君。”
哀頓時是如遭雷擊。
甚至,額頭都沁出不少冷汗。
這什麼情況?
喜怎麼會跑他這來了?
喜為涇陽縣令,更是他的上司!
喜便是後世著名的大秦勞模。
他的墓葬被發現後,裡麵有大量竹簡陪葬。
喜精通律法為人正直,曾是內史騰的屬吏。
後來因為業績不錯,便被內史騰調至涇陽。
喜最喜歡的便是太史騰的《為吏之道》。
這也是他為吏的宗旨信條。
這些年來兢兢業業,從未做過錯事。
涇陽在他治理下,倒也是井井有條。
“這是怎麼回事?”
喜也懂得審時度勢。
既然秦始皇隱瞞身份,他也不好拆穿。
若是追責下來,他可扛不住。
哀的反應很快,連忙指向卓草。
“稟喜君!卓氏為此地巨富,卻是為富不仁。”
“河東大雪八百裡,吾奉命征收糧食。”
“此子卻是拒絕捐贈,毫無人性!”
“來人,將此賊拿下!”
看看!
這就是活脫脫的惡人先告狀。
亭卒麵麵相覷,便要動手。
不過,卻被喜直接攔下。
秦國律法森嚴,也有審訊的規矩。
不會隻聽信一麵之詞,便直接斷案。
這可是當著秦始皇的麵!
他要胡亂斷案,這縣令還想乾?
喜又看向卓草。
“其言,當真?”
“稟喜君,並非如此。”
卓草長舒口氣。
他不清楚為何喜會親自來府上。
但是,這絕對是樁好事。
喜為人如何,卓草自然清楚。
經他手大大小小有數百樁案件,無一錯判!
他雖未在史記留名,卻堪稱大秦官吏典範!
官至高位,陪葬品卻隻有竹簡策論。
“亭長屢次索賄,皆被吾拒絕。”
“所以,便遭其怨恨。”
“此次河東大雪,亭長要吾捐贈三千石粟米!”
“敢問亭長,這是哪門子的規矩?”
喜看向旁邊的蒙毅,後者則是輕輕頷首。
這下子喜算是明白了。
眼神滿是怒火與殺機!
這個混賬玩意兒!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按規矩,商賈遇災的確要捐贈糧食。
但是,從未有強製性要捐贈多少。
家底殷實的多捐些,家底薄的少捐點。
哀為人如何,喜自然也都聽說過。
涇陽有傳言,他和些賈人走的很近。
沒想到,竟然還敢索賄!
張嘴就是三千石粟米!
“他……他胡說!”
哀氣急敗壞的咆哮著。
吹胡子瞪眼,好似要殺人滅口。
“來人,將此賊拿下!”
十餘人同時動手,將哀強行扣下。
“喜君!”
“吾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