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聽到皇帝所言,便知是王書淮出手了。
信王跪在皇帝跟前痛哭流涕,
“父皇,兒子不知是何人在父皇跟前搬弄是非,離間咱們父子之情,其心可誅,兒子求您收回兒子手中兵權,兒子不去邊關,兒子就想在京城做一個閒散王爺,若是您嫌兒子沒出息,您降爵為郡王亦可,隻求父皇給兒子一個容身之處。”
兒子說到這個份上,皇帝也很愧疚,甚至懷疑是不是太子或漢王忌憚信王手中兵權,故意使得離間計,是否真如欽天監所言,皇帝尚需考量,隻道,
“你先去蕭關待一陣子,父皇心裡明白,絕不會讓你受委屈。”
皇帝主意一定,信王說服不了他,心裡嘔個半死,回府思量對策。
謝府這邊,經過三日搜尋,終於有了陸姨娘三人的下落。
“老爺,咱們姨娘哪裡是去延壽庵上香,實則是打著求佛的名號,暗中與道士私會,商議著讓道士想法子幫著她扶正,好給二小姐與二少爺掙個嫡出的名頭。”
謝雲初和謝暉聽到這裡,臉色都變了。
誰能想到平日那溫柔謙恭的女子,背地裡竟是這等奸詐。
“然後呢?”
“怎知那道士喝了些葷酒,見陸姨娘母女貌美,便起了邪心思,雙方起了爭執,姨娘知道謀事不成,擔心事泄,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想弄死對方以絕後患,哪知那道士亦是個厲害的,吃了姨娘一簪子後,懷恨在心,對著姨娘母女痛下殺手,將藏在身上的毒藥強喂了母女二人吃下,正當他處理屍身之際,被秋綏撞了個正著,如此,三人均沒了。”
“屍首是方才在庵堂後山一口枯井找到的,那道士不知所蹤,幸在一小尼姑目睹了經過,受了驚嚇躲在地窖裡三日三夜沒敢露麵,這不被咱們尋到了,終於敢開口說話。”
謝暉聞此噩耗,既驚且怒,一麵惱怒陸姨娘的背叛,一麵為失去女兒而痛心,自是當場昏倒
了。
謝雲初連忙遣人去喚太醫,將父親抬回房安置,出了這樣的事自然不能聲張,謝雲初請老太太示下,老太太怒火中燒,吩咐人把陸姨娘屍首一把火燒了,至於那謝雲秀則以病逝為由悄悄下葬,秋綏屍首送回秋家,好好安撫一遭。
未免陸姨娘的事嚷嚷出去,老太太著人把謝雲舟送回老家,讓他帶著謝雲秀的屍骨回鄉安葬。
長輩們深受打擊,接連病重不起,謝雲初強打精神操持家務,小小年紀竟也十分能乾,將家務打點得井井有條。
而這個當口,王家人上了門。
薑氏和王壽夫婦攜重禮客客氣氣登門拜訪。
名義上是探病,實則是為王書淮求親而來。
謝暉披著件長衫,為人攙著坐在廳堂主位,神情憔悴不堪,時不時還咳上幾聲。
薑氏與王壽則和顏悅色坐在他對麵,薑氏看出謝暉麵無喜色,心中意氣不由消了大半,卻還是硬著頭皮開口,
“先前長公主殿下提了一嘴,讚譽你們家的大小姐蕙質蘭心,端莊知禮,我們家聽了,心裡喜得跟什麼似的,您老人家在朝中聲望隆重,桃李遍天下,膝下女兒必定是娟好靜秀,有才有德,我們便眼巴巴盼著,能求來給我們王家做宗婦。”
“我們家書淮您也是熟知的,他也是您的學生,若是能成就這門婚,當真是天造地設,金玉良緣。”
薑氏這輩子都沒有這麼低聲下氣,這番話說出來,她自個兒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謝暉聽了卻沒有什麼表情,
“倒不是我拿喬,實則是府上出了事,一時沒心思議親,還請王老爺王太太原諒則個。”
王壽忙問,“出什麼事了?可有需要幫襯的地方?您儘管開口!”
謝暉苦笑,“實不相瞞,家中小女兒病逝,回老家安葬去了,她們姐妹素來親厚,眼下正是難受的時候,怕無心他顧。”
說白了,還是忌諱克妻一事。
薑氏夫婦心知肚明,卻也不好挑明。
失望而歸。
謝雲初如今當家,薑氏夫婦造訪自然瞞不住她。
王家這份誠意讓她意外。
怎麼就非她不可呢?
王書淮已經連著在謝雲初屋頂睡了五晚,刮風下雨雷打不動。一是
情難自禁非守不可,二來也是防著信王私下騷擾謝雲初。
齊偉和明貴勸都勸不回去。
消息落到薑氏夫婦耳郭裡,便是一典型世家浪蕩子的行徑。
薑氏這輩子都沒為兒子發過愁,這次愁上了。
想當初她為將男人迷得團團轉而沾沾自喜,如今在兒子身上得了報應。
“那謝氏當真美若天仙?”
女兒王書儀也參加了那日的賞花宴,回想謝雲初的模樣和氣質,稱讚道,
“稱得上絕代佳人。”
薑氏心裡想兒子文武雙全,可不就得配這樣出眾的美人兒麼?
薑氏將打盹的二老爺給搖醒,“咱還得想法子,說服謝祭酒嫁女。”
入夜,王書淮照舊掠到謝雲初屋頂躺著,謝府雖有些家丁,卻遠遠不是王書淮的對手,他修長的身影躺在屋脊下,與墨色融為一體。
每晚總得聽聽她溫軟輕快的嗓音方能闔眼。
這自然被信王抓到把柄。
夜色如水,信王瞅準謝暉身子轉好之際,悄悄打了個手勢,幾名暗衛躍去謝府上空,立即與齊偉交上手,信王親自帶著兩人圍攻王書淮。
信王也沒打算藏著掖著,於是謝暉和謝雲佑等人便聽得屋頂咣咣當當,當父子倆匆匆穿戴整潔循聲趕來時,便看得一道修長的身影從屋頂滑落下來。
雙黑緞麵提花長衫,衣裳剪裁得體,襯得他挺拔的身如同一柄劍鞘,飛身滑落時,衣袂飄揚,徐徐落地,即便是被趕下來的,姿態依舊優美。
緊接著信王也掠下來。
謝暉看到兩個男人杵在自己女兒院中,氣得麵色鐵青,
“你們這是做什麼?”
謝雲佑更是直接堵在姐姐房門口,又吩咐林嬤嬤等人守去各處,勿要叫旁人發現,雙目銳利地盯著王書淮,“怎麼回事?”
信王將刀劍扔給侍衛,朝謝暉拱手,
“驚動老師實屬慚愧,我巡夜時,發現一道黑影在謝府上空亂竄,懷疑有歹人,遂帶著人殺過來,哪知竟是王公子,王公子,敢問你躲在謝姑娘屋頂作甚?”信王犀利的目光掃向王書淮。
屋內的謝雲初聽了這話,頓生驚訝。
王書淮藏在她屋頂?
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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