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為什麼法醫找不出任何讓蘇菲婭昏迷的藥物或者外傷痕跡的證據。
“非常有趣的是,我們在偏好自然主義的文森特外交官的花園裡麵也同樣找到了類似的植株。警察方麵翻遍了所有文森特在社交媒體上的照片,發現夏季丁香花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開始種植。”
哈羅德嘴上並不鬆口,說道:“隻是都種有一樣的花,不代表我和文森特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雷斯垂德此時感到氣氛異常緊張,他知道這是一個關鍵的時刻,需要充分發揮蘭尼的疑點分析和心理壓力技巧,以逼出更多有利的信息。蘭尼靜靜地注視著哈羅德,仿佛能洞悉他內心的最深層。
蘭尼的聲音如同利刃劃破壓抑的空間,冷峻而堅定:“你和文森特之間的聯係並不僅僅是因為夏季丁香的花,這隻是一個線索。我們還有其他證據,你需要理解,你的案子是完全坐實了。現在的你也因文森特和梅莉小姐被卷入了一個更大的陰謀之中。”
哈羅德的眼神一下變得矛盾,他感到自己陷入了一個他不曾料到的複雜局麵中,他必須開始權衡自己的選擇。蘭尼的目光像鋼鐵一般鎖定在他的眼睛上,不容忽視,似乎在說:“你還有時間做出決定。”
蘭尼接著說道:“根據我們了解,文森特外交官曾與秘密組織有過交易,這個組織有著龐大的網絡和影響力,他的出事不僅涉及到你,還可能是這個組織的內部鬥爭的一部分。你是否知道他與這個組織的聯係?現在你若是想獲得緩刑的話,除了我們警察能幫助你之外,就沒有多餘選擇。”
此時,高窗外天光被陰雲遮蔽。房間中的光線頓時變得昏暗晦澀,蘭尼的影子在白色的牆壁上投下深邃的剪影。這一刻,他就像是一名無情的檢察官,審視著被告,一句話便決定著他的命運。整個環境似乎都被蘭尼的氣場所籠罩,散發著一股難以抗拒的威懾力。
雷斯垂德警探的存在在這無聲中跟著消失了一般。
哈羅德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和恐懼,他清楚這是一個決定自己未來的時刻。
他盯著全程平靜卻三言兩句就把他逼到絕路的蘭尼。
哈羅德的喉結顫抖著,他的眼神和蘭尼交鋒。蘭尼冷漠的表情似乎在挑戰著哈羅德的決心。他舉起一隻手,示意哈羅德坐下,但他的目光沒有從哈羅德身上移開。
“你必須要理解,哈羅德先生,我們的任務是找出真相。而你的任務是提供信息。”蘭尼的聲音仍然平靜,但充滿了堅決。
哈羅德在蘭尼的注視下終於坐了下來,但他的臉上仍然寫滿了堅定。他感到自己置身於一場心理戰中,而蘭尼似乎是他的對手。
“真相?你認為你能找到真相嗎?”哈羅德開始反擊,他的聲音帶有一絲譏諷。“你這個警探,一直以來都在尋找證據,但有時事實並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
蘭尼眉毛微微一挑,他並沒有被哈羅德的挑釁打亂。“我們已經找到了一些線索,”他平靜地回應道,“而你,哈羅德先生,是其中的一個重要線索。”
哈羅德嘲笑地笑了笑,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掙紮。“線索?你們認為我是凶手嗎?”
蘭尼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改變了話題。“我們知道你和文森特外交官是大學前後輩關係,也參與過同好會,也有聚會相關的照片為證據,但你們卻在人前刻意保持距離。很顯然是想在蘇菲婭麵前掩藏你們之間的關係?你從文森特那裡要到了夏季丁香的植株,用來謀害蘇菲婭。你在法庭上沒辦法解釋的地方,都與文森特有關,不對嗎?”
哈羅德的表情變得複雜,他感到自己陷入了一個棘手的境地。
“……”他終於坦白道,“雖然文森特是我妻子的哥
哥,但我們之間的聯係遠不止於此。”
蘭尼抬起眉毛,示意哈羅德繼續。“請告訴我,哈羅德先生,這個聯係的性質是什麼?”
哈羅德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我們涉及到國家機密,”他低聲說道,“蘇菲婭的死和一項秘密任務有關。她被誤認為知道太多了。就在這時,我們遇上了一個人,或者正如你說的,組織……”
他抬起頭,“你們知道「犯罪卿」嗎?”
這一意外的聲明令整個房間的氛圍突然陷入另一個緊張的局麵。
※
此刻倒扣的手機另一端連著的是夏洛克和莫裡亞蒂教授,他們兩人和華生、路易斯正在221B公寓聽著哈羅德的陳述。
在從探監開始聯結外界電話時,他們四人都在聽整個蘭尼如何逼問哈羅德的過程。
蘭尼的聲音在電話中響起時,起初輕聲,後來卻變得嚴肅而堅定。他巧妙地引導哈羅德,每個問題都是一次巧妙的心理一擊,讓哈羅德漸漸揭露了更多信息。在聽到這些,四人之中,尤其是華生的緊張逐漸被勝利的曙光所取代。他為蘭尼擔心的心臟跳動似乎平穩下來,因為他了解到蘭尼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優秀得多,而這正是他們所需要的。
在整個過程中,哪怕是蘭尼的沉默,這本身就有一種強大的震懾力。他靜默無語,卻注視著哈羅德,好像能洞悉他內心的最深層。這種沉默傳達了他的自信和堅定,就像一個審判者在等待被告的招供一樣。這種表現讓對手哈羅德感到自己置身於一場心理戰中,不僅與蘭尼的技巧鬥智,還要與他的心理震懾力抗衡。
蘭尼也從來都不被哈羅德的挑釁或嘲笑所動搖,表現出了內心的強大,傳達出他是一個高超的心理分析師,能洞悉他人內心,使得哈羅德不得不重新評估自己的決策。
與此同時,蘭尼掌握整個節奏,以引導對話的方向。他能夠靈活地提出問題和話題,以強化自己的立場。這是心理戰中的一種高級技巧。他不直接回答哈羅德是否是凶手,而是采取了引導哈羅德坦白的策略,使哈羅德在對話中逐漸揭露更多信息,從而揭示了蘭尼的心理分析能力和冷靜思考。
華生在接通電話後,他的肩膀和腿部肌肉便一直緊繃著,仿佛他也親臨現場一般。聽到這裡的時候,他忍不住為蘭尼感到自豪而高興,又朝著夏洛克看去,想看他什麼表情。
此刻莫裡亞蒂教授的聲音響了起來,讚歎道:“蘭尼真的是優秀啊。”
夏洛克微微頷首,說道:“也就那樣吧,這隻能算是基本合格的表現。至少聽起來這次他們探監一次就能取完所有的情報。”
華生涼涼地加了一句,“蘭尼是有用無線耳機接聽電話的,夏洛克…你真心誇一句有那麼難嗎?”
兩人正在為蘭尼的事情發生日常拌嘴的時候,莫裡亞蒂教授注意到旁邊的路易斯一言不發。
事實上,路易斯聽到最後的「犯罪卿」,眉頭已經焦躁地緊緊皺起。他的心臟卻像狂野的鼓點一樣急速跳動,仿佛是他坐在監獄的探監室裡麵與蘭尼對峙。他感到自己也像是哈羅德一樣陷入了一個棘手的境地,隔空與蘭尼的心理對決讓路易斯變得越發不自信起來。
蘭尼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可怕的多。
果然還是儘早除掉會比較好!
莫裡亞蒂教授注意到路易斯微妙的變化,下意識抬手輕輕拍拍他的背,用著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道:“沒事。”
路易斯又被奇跡地安撫了,跟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