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1 / 2)

116.「簡直滅絕人性」

我第一次對夏洛克這麼說話。本質上我不是喜歡起衝突和矛盾的人。在說完之後,我覺得,我脾氣就跟被鼓風機吹起來的一樣,越來越大,怕自己沒有控製住,我就站起身去給自己找吃的。

“我再去拿點吃的和飲料。”

等我拿著一堆食物和飲料回到桌前,卻發現夏洛克和莫裡亞蒂教授的身影不見了,桌子上也被清理得一乾二淨,連我的水杯都不見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感到被孤立,被遺棄在一個陌生的場所。我又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卻沒有找到任何熟悉的麵孔,甚至連服務生也不見了蹤影。突然間,我覺得一陣強烈的不適,仿佛哪裡出錯了一樣。雖然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但這種被拋棄的感覺依然讓我無所適從。

我忍不住開始反思,是不是剛才惹夏洛克生氣了。

我現在想想,剛才對夏洛克說話的口氣確實有些衝動,而且這種態度在教授麵前顯得尤為不妥。我忍不住有點後悔。後悔之餘,我又開始不願意承認我的作為了。夏洛克本來就不該那麼沒禮貌的,尤其是教授也沒有什麼其他事情。就算他不高興見到教授,也不能當著對方的麵發泄自己的不滿,這就算是不禮貌。

我又在想,要是夏洛克生氣了,那我也要生氣。

我不僅要對夏洛克生氣,還要對所有人生氣。

這就是什麼?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莊園風波》裡麵說得好,「卑鄙的靈魂擺脫壓迫後,便要壓迫彆人」。

我正要往自己嘴巴裡麵塞飯,麵前先落下一個裝著大冰塊和金澄酒液的酒杯。

隨後,夏洛克坐在我的麵前,也不吭聲,也不和我對視,就喝了一大口。那口真的又急又快,我忍不住擔心對他身體不好。可,我又以為他要開始又要教訓我,又或者說開始教授的壞話,便心情不好地就隻管自己吃飯。就在我咽了兩三口後,夏洛克也把酒喝完了,語氣平淡卻有力地說道:“你心情不好應該是我惹的。抱歉了,我喝完這杯酒就走。赫德森太太會給你留燈,你要是不回去就跟她說一聲。”

然後,他真的站起身就準備走了。

我完全沒有想到夏洛克會先道歉,突然間覺得自己很內疚。

我一時間覺得自己不太認識夏洛克了。

夏洛克本來就是不屑於這些人情世故,人情往來。我還在故意找刺,當著他不喜歡教授麵前這麼說他,他一定感到很沒有臉麵。可是他不生氣就算了,反倒是我自己脾氣太大了。

我連忙抓住他的袖子,說道:“福爾摩斯先生,我沒有對你心情不好。我之前被嚇到,所以就很難控製自己的情緒和語氣了。我離開桌子,也是因為我覺得控製不了語氣,把場麵弄得很尷尬,所以我才先走一步的。當時的情緒不允許我有那麼強的理性先去解釋。”

夏洛克低頭看我,說道:“是我平時沒留意你的想法,你也沒有像今天這樣,所以我就一直按著我自己的想法來。

我並沒有想讓你不愉快。”

夏洛克的話讓我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我沒有想到他會對我說這樣的話。

我越發覺得我把問題看得太簡單了,連表情也忍不住跟著凝重起來,也不知道該先說對不起好呢,還是該說其他的話,可是看夏洛克神色超然,於是我還是決定跟夏洛克說道:“福爾摩斯先生,是我的錯,你不要把責任攬在你身上。”

見他似乎要開始說話,我先開口說道:“如果你現在是在學教授的方式跟我說話,然後借此跟我說,隻要放軟一點態度,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操控我的心理的話,就把我想得太過膚淺了。”

而且,彆忘了我還是跟著你一起上班的。你上次裝出那麼溫柔體貼熱情的態度,還是你想要堂而皇之地私闖民宅。

我繼續說道:“我確實是喜歡溫和善良的人,也喜歡彆人對我好,能把話說到我心裡去,但是這不代表我就會親近對方,並且認為對方是需要我去為他做什麼的人。我確實膚淺,但我也很簡單。福爾摩斯先生你應該要更了解我才對。”

夏洛克剛才謙和的態度也跟著鬆了下來,轉眼便是熟悉的臉色,說道:“你從哪裡開始發現不對的?”

“大概是從你站起身要離開時,你太體貼,體貼到讓我內疚開始,我就覺得這不是我認識的福爾摩斯先生。可我又不太確定,就跟著說了幾句真心話。希望你能受用。”

夏洛克倒也沒有覺得不爽快,反而覺得像是給了個謎題,見我解開了,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你的表現不算太差。”

我剛要因夏洛克的誇獎洋洋得意,然而,夏洛克語氣一變,說道:“既然你生氣是因為蝸牛的事情,那你為什麼對那個教授態度還那麼好?是覺得對我生氣無所謂,是吧?”

……

早知道就不要點破,看他能裝多久了。

我估計我不點破的話,他至少能撐三天。

可是夏洛克這樣太不像他了。我們都那麼熟了,真沒必要這樣,我看著也難受。

不過,確實,我覺得我跟夏洛克生氣的話,總感覺問題是不太嚴重的。要是和性格那麼好的教授發生矛盾的話,那肯定是發生不可調和的衝突了。

“話說,我之前來這裡的時候遇到一個不好的人。”

“你轉移話題可以更生硬一點。”

我不管,就是把自己拿過來的烤鴨肉片分了一塊給夏洛克,繼續說道:“你聽我講。”

夏洛克瞥了我一眼,把我拿來給自己喝的飲料給拿走了,開始喝了起來。

我就繼續說道:“你認識查爾斯·米爾沃頓嗎?”

他掀起眼簾,語氣平靜地問道:“被稱為「勒索界的拿破侖」的那位先生,他找你有什麼事?”

我下意識地反問道:“你怎麼知道他來找我的?”

“你怎麼可能對那些和你毫無關聯的人產生興趣,還特地跟我談論?”夏洛克挑眉看著我,仿佛在回擊我之前說他學謙和溫柔的人

設,還很快被識破的事情。

我說道:“我估計他就是想找方法來靠近你或者教授的吧,我也沒有跟他多說。”

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有個猜測。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把問題放在這裡,夏洛克不喜歡和我玩一問一答的套路,隻好自己說道,“很顯然他是想來這裡找大新聞的,或者挖彆人的醜聞的。人越多故事也越多,難道不是嗎?”

我剛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之前坐在我們這裡的三個人在討論莫裡亞蒂教授家庭的情況,是不是米爾沃頓迂回地讓我對莫裡亞蒂教授感興趣呢?他在神夏裡麵屬於那種為了能操控麥考夫,從瑪麗開始做陷阱,然後控製華生,再利用夏洛克對華生的情義操控夏洛克,以此最終來影響弟控麥考夫。

不過米爾沃頓要是想從我這裡,去影響夏洛克或者莫裡亞蒂教授的話,那他那條布局要走得相當長遠才可以。

我知道,他有個非常強的底牌,就是他了解太多的情報,輕而易舉地就抓住了彆人的弱點,讓對手不敢動彈,不敢輕易豁出一切。這裡麵對手不敢輕易與他交手的原因是,兩方存在著信息差。對手不知道他的深淺,不知道他的實力有多強,不知道他的勢力有多廣。

可是,我卻對他的底細一清二楚。

我反倒不怕他。

夏洛克邊聽我說話,邊開始拿叉子吃我的東西,真的很讓我分心。尤其是我才拿了三片烤鴨肉,他就要吃掉全部了,一片都不給我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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