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價格是我見過最便宜的。
我就覺得好好哦。
於是,我當場就答應了。
理發師在我坐到椅子上的時候,很專業地給我一本發型書,問我要什麼發型,還指了好幾款流行的短發碎發發型,說道:“最近都流行露頭皮的發型,你要不要也來一款?”
我看著書上麵的模特的頭發兩側都被鏟青了,兩邊的頭涼颼颼的,連忙搖了搖頭,隻說幫我剪短就好了。我當時滿腦子都在想著,剪短頭發而已,這有什麼難度呢?剪完之後,我隻是覺得似乎剪得不儘人意。但價格也擺在那裡了,我也沒有什麼好挑的,也就沒有多說什麼。直到我懵懵懂懂地回公寓,在門口一樓玄關處遇到剛好也回家的夏洛克。
他看了我一眼,立刻皺著眉,言語無情又冷漠,“你是在路上和瘋狂的博美犬發生激烈搏鬥了嗎?頭發被啃得亂七八糟得像個草窩。”
這話一落,我的信念瞬間崩塌,仿佛整個世界都裂成兩半。
我的耳朵根部頓時感到一陣火辣,尷尬和羞愧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
我的手抖著要用用圍巾蒙住時,華生的房間門聞聲跟著開了。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穿著居家服,被夏洛克一兩句話就釣出來的華生,已經快步走到我麵前。然而他一看到我,就瞬間愣住,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這一時間,我已經忘記華生自己關在房間裡麵多天,也忘記他自己正在難過中。而華生本人似乎也忘記了。
華生的笑聲在整個樓道回蕩。
我的新發型真的爛透了。
靠近玄關的位置還擺著一麵穿衣鏡,平常是用來檢查出門時的儀容儀表的。現在我看著鏡子裡那堆不知所雲的頭發,心頭湧上一陣尷尬和羞愧。整個世界仿佛在笑話我,而我則陷入一片窘迫之中。我試圖用手摸摸頭發,卻感覺到一陣熱辣,仿佛整個臉都在燃燒。再次低頭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不敢正視鏡中的自己。
這一刹那間,我多麼希望地底能裂開,把我吞沒。
我正懊惱又痛苦地用圍巾掩飾。
華生朝我走來,儘管他仍然覺得好笑,但他還是抱了抱我的肩膀。他用寬慰又略帶可憐的語氣說道:“天啊,我們可憐的蘭尼…怎麼會這樣呢?”
我感到無比委屈和難過,可是又不禁對華生的關心而心生感激,低聲說道:“我也不知道他會剪成這樣,剛出來的時候,我覺得還好的。我…之後要一直戴著帽子了。”
華生聽我說這些沮喪的話,用手指幫我梳理頭發,而後拍拍我的肩膀,笑了笑說道:“沒事的,蘭尼。你等等我換件外出服,我帶你再去修整一下就好了。”華生立刻就做了決定,還往自己的房間走。
這個決定讓我意料不到。
我下意識看向夏洛克,後知後覺——難道剛才是夏洛克故意那麼說,讓華生以為我真的被狗狗咬了,以此引出華生來的
嗎?
我的內心對夏洛克的智慧而充滿敬佩和感激。
很快地,見華生匆匆回自己房間刮胡子,換衣服的夏洛克又朝著我的方向,直白地露出露骨的嘲諷和挖苦,“太醜了。到底是什麼給了你勇氣讓你敢在路上走?”
這句話落下來之後,比起剛才尷尬難堪委屈的心情,我滿腔都是倔強,就很不服氣地說道:“你不要管我。”
夏洛克完全無視我的抗爭,嘴角笑意更勝,還用手貼著我的額頭,順勢把我額前的頭發抓了抓,“你這個又笨又醜的蘭尼,連個頭發都不會剪。”
夏洛克因為嫌棄我剪得太醜,還要跟著華生,一起去看我理頭發。這次剪頭發花了夏洛克50英鎊。剪完之後,夏洛克和華生兩個人還要檢查,把理發師搞得戰戰兢兢的。
回公寓之後,赫德森太太見到我之後,忍不住親了親我的臉頰,驚喜地說道:“哇,蘭尼,你這樣也太漂亮了。我真喜歡你的新發型,太清爽利落了,真好看。”
畢竟這都花了將近450華夏幣,能不好嗎?
這都是花了大錢的效果。
這都是鈔能力。
華生和夏洛克也很滿意,時不時地摸我的頭發,摸我的耳朵和臉。
晚餐結束後,我還以為華生要回房間繼續“自閉”,結果他插著口袋問我:“蘭尼,你要不要跟我去酒吧喝酒?”
我腦袋裡麵全都是問號,可我也知道這是好機會,便點頭說道:“好,我想去。”
夏洛克坐在客廳裡麵,準備繼續看書的樣子,隨口囑咐道:“華生,彆讓蘭尼一個人坐在酒吧裡麵。”
我忍不住嘀咕起來,“我還不至於在酒吧裡麵還會迷路吧?”
華生顯然聽到我嘀咕,笑了笑,就要和夏洛克說。結果,夏洛克把書一合,站起身,自己就下了決定,說道:“我跟你們一起去。”又朝著赫德森太太說道:“晚上留盞燈就可以了,你早點睡。”
於是明明這是我和華生難得的兩人時光,硬生生地多了夏洛克。
話說我真的有那麼笨,讓人這麼不放心嗎?
我怎麼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