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將領麵皮一抽,這股殺機仿佛來自屍山血海、修羅戰場,比起先前太子殿下釋放出來的殺意更加恐怖。
他瞬間冷汗浸透了背,僵硬地轉身朝著鎖定自己的人看去,就見到在太子的大軍後方,離戰場有著幾十丈遠的地方,白衣烏發的國師站在那裡。
天上,劈碎了兄長手中的刀,覺得這下能證明自己認真了的謝長樂試探著開口道:“大哥,停手吧?”
哥哥手中已經沒了武器,兩人打成了平手,以他的標準來說,這一場打得應當是夠了。
既然是信息有誤,那這場仗很沒有必要再打下去。
他說完之後,忐忑地看著麵前的兄長,見那張自己熟悉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讚許的笑容,然後雙唇微微開啟,似乎要對自己說什麼。
可是下一刻,楚倚陽就皺起了眉,眼中閃過抗拒掙紮之色。
“哥?”
謝長樂不由得靠近了些。
知道兄長對自己沒有惡意,也不像流言中那樣有問題,他現在對楚倚陽沒有先前那麼多防備。
然而他才靠近一寸,麵前的人就急速朝著後方退去,與他拉開了數十丈的距離。
楚倚陽臉上的神情沒有改變,但是眼中的光芒卻在清醒跟迷蒙中掙紮。
他耳邊響起了靡靡的琴聲。
這琴聲消磨著他的清醒,化作無數詭譎的密語,將各種念頭灌入他的腦海中。
他看著站在對麵的弟弟,見到弟弟臉上關切中帶著疑惑的神色,感到自己在不受控製地朝著懷中伸手。
下方,北堂寒夜見他從盔甲中取出了一隻淡金色的手套,慢慢地將它戴在了左手上。
楚倚陽的意誌雖然在跟操控他身體的琴聲頑強對抗,但卻沒能抵擋過,淡金色的手套終究包裹住了他的手指。
沒有了刀在手,那便換彆的武器。
楚倚陽抬起了左手,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說:“在你跟我當中任意一個人的血濺在這片戰場上之前,都彆想停下。”
話音一落,無數條透明的傀儡絲就朝著前方的目標激射而去!
鋪天蓋地的傀儡絲猶如蜘蛛捕獵,伴隨著不知來處的琴音催動,要將獵物網羅其中。
這種無形無影之物最難讓人察覺到它的危險,謝長樂還停在原地,想不通哥哥前後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就見到對麵的兄長像是掙脫了某種操控,對著自己厲聲喝道:“躲開!”
剛剛才被訓過的人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就已經因為聽從兄長命令的本能從半空中躲開了。
那些傀儡絲在陽光下反射出瘮人的光芒,如影隨形地追了上去!
“這是什麼東西?!”
謝長樂揮出手中闊劍,想要將纏繞上來的傀儡細絲斬斷,但這隻金色手套卻不知是用什麼材質做成的,吐出來的絲線堅韌無比,連他手中的劍也無法斬斷。
無奈之下,他隻能握緊手中的劍,催動力量怒吼一聲。
頓時,年輕的戰神周身電光暴起,將這些纏向他的絲線朝著四周轟散。
楚倚陽眼中的謝長樂化成了一個人形的太陽。
他竭力抵抗著那股操控自己的力量,聽耳邊的靡靡琴音被催動到極致,又驟然消失,尾音化作了一聲邪惡的輕笑,隻將傀儡絲收了回來。
傀儡絲被狂暴的力量朝著周圍推開,又被主人撤回,身在光芒中的謝長樂卻感到胸口一痛。
他手持闊劍低頭看去,就見到自己的左邊肩胛以下,一道傷口貫穿了大片胸膛。
一條突破封鎖的傀儡絲劃破了他的鎧甲,極細的絲線在他的胸膛留下了深深的傷口,卻因為壓力在那條傀儡絲回撤之後,他的傷口中才猛地爆出了一蓬血花!
銳痛襲來,謝長樂悶哼一聲,銀鎧上鮮紅點點,與向著地麵灑落的鮮血連成一片。
血滴落在地上,很快地滲入了泥土,謝長樂怔然抬頭,看向對麵的兄長,感到從傷口上擴散開來的陰冷迅速蔓延向全身。
仿佛慢動作定格,他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周身電光消散,整個人向著下方墜去。
“王爺!”
見大好的形勢突然逆轉,王爺朝著他們墜落,齊王麾下的將士都朝著他所落之處撲去,想要接住他。
然而,腳下的大地卻在此時突然震顫起來,平原上的兩方人馬全都站立不穩。
“怎麼回事?!”
他們扯著嗓子喊道,無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唯有腳下的震顫越來越明顯。
恢複了對身體掌控的楚倚陽朝著地麵看去,見平原的土地就像是被煮沸了一樣波動起來。
地底深處,一頭已經不知被埋葬了多久的上古凶獸被血液喚醒,腐朽的屍體活轉發出怒吼,衝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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