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餘家屯回到深州,老魚想了整整一夜,也沒想到去哪裡找幫手。
之前跟餘暉算是誇下了海口,但當年的師門早已經解散,唯一靠譜的大師兄李越生死未卜,二十多年裡一丁點消息都沒有。
二師兄劉釗就彆想了,下墓就是為了防著他。
三師兄……
想到位召興未老先衰的樣子,老魚重重歎了口氣。
事到如今,隻能在深州市找幫手了。
師父肯定是指望不上,剩下的人選,也就隻有玩木頭的燈泡兒江寧,倒騰乾屍的張德高,以及……
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
智商隨時離線的美琪,
大嘴巴劉耀偉以及他的好大哥,專門從事走私偷渡的船長王昕強,
還有……
林惠傑。
江寧算得上很靠譜的合作夥伴,隻是跟老魚也隻有木器方麵的幾次愉快交易,真要說起來,私交還算不錯,隻是遠遠達不到將自己的把柄暴露給他的地步。
張德高則是彆的問題,這貨本身做的營生就見不得光,算得上一個合適人選,隻是連乾屍都玩的人,一旦下了墓,必定會壞發丘的規矩。
尤其他結識的人中,八成會跟何磊沾點關係,畢竟在深州,乃至粵省,乾屍的活兒,就他一人敢接,保不齊何磊就跟他有過什麼交易。
小白和美琪,人品肯定沒問題,隻是並非下墓的最佳人選。
老魚有過下墓經曆,知道那裡麵必然是危機重重,他倆這種水平,真遇上什麼機關,那就是送人頭的。
船長王昕強不一定會同意下墓,畢竟他就一玩船的,水上還行,鑽土洞子跟小白李美琪差不多。
劉耀偉是個大嘴巴,再加上船長那邊魚龍混雜,這貨跟著,一旦安全回來,不出兩天,下墓的事兒圈裡人全都得知道。
現在看來,唯一適合的,或許隻有林惠傑。
以老魚多年來對林惠傑的了解,他的易學風水之術,並不在二師兄劉釗之下。
雖然現在不用觀山望氣尋找墓穴,但古墓中有太多機關陷阱,易數推理,往往是最佳破解之法,尤其是餘家屯那種規模的大墓。
老魚來到深州沒幾年就結識了林惠傑,隻是幾次合作,便清楚這如此年輕的家夥絕不隻是一個算命先生如此簡單。
兩人雖從未同曆生死,但十幾年合作下來的交情也不一般,畢竟古玩行當水這麼深,涉及到錢財方麵,那種爾虞我詐雖不比真刀實槍,也是能要命的。
尤其是前幾天與何磊會麵那次,林惠傑隻是在前一天的飯局上得知了這件事,未經商定,第二天便能出現在酒店一樓給老魚托底。
單憑這一點,老魚便覺的把後背交給他,沒什麼不妥。
這一夜,老魚睡得很不踏實,中間斷斷續續驚醒好幾次。
好容易睡熟,再次醒來已是上午九點。
給林惠傑打了個電話,老魚便開車前往大同古玩商行。
進門時,林惠傑已經提前到了。
“搞得神神秘秘的,什麼大事啊?難不成是金屋藏嬌有了身孕,讓我幫你選個好日子把事情定下來嗎?”
林惠傑一臉壞笑。
老魚甚至沒搭理滿臉期待渴望答案的小白,快步走到茶台旁,自顧自取個茶杯,倒滿一口氣喝乾,這才擺擺手
“比這事兒可大多了。”
林惠傑見狀,表情慢慢嚴肅起來。
換做平時,老魚肯定會接著自己的話茬兒繼續插科打諢,看他這個反應,顯然是真的有什麼大事情。
“我需要用人,非常信得過的那種。”
老魚聲音壓得很低,吧台裡的小白也察覺到了異樣,把手機輕輕放下,豎起了耳朵。
“不是吧,這麼嚴肅,搞得好像要買凶殺人……”
林惠傑小聲回應。
“跟這差不多。”
老魚這話一出,林惠傑不由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