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唯獨我不能是不是(1 / 2)

重門殊色 起躍 9388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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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婦人一襲煙紫長裙套半臂,頭梳高鬢,來不及去猜想她是誰,溫殊色便被前麵那句“兒媳婦”炸得腦子空白。

跟前緊閉的房間也在婦人抬腿的一瞬間,從裡打開,閔章立在屋內一臉驚慌,躬身行禮,“二爺,二夫人。”

“喲,知道開門了。”婦人收回伸出去的腳,掃了一眼裡屋的位置,這才緩緩回過頭。

婦人目光碰過來的瞬間,溫殊色慌忙垂下了頭。

急急忙忙把挽起的長袖捋下來,往後退了兩步,朝跟前的二人屈膝蹲禮,“父親,母親。”

蒼天大地,她都乾了什麼.

這回倒怪不得旁人,全砸在了自己的手裡。

知道謝家公婆這兩日會來,今兒她還偷偷練習了一番,怎麼說話,怎麼行禮,站姿坐姿,都拿捏好了,殊不知沒算準日子,一切都白搭了。

祖母時常教導她,人與人的第一印象至關重要。要時刻提醒自己注意言行,誰知道什麼時候便被旁人瞧見了你不好的一麵,平時的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嗎。

這話可不就是說的她嗎,她一向都做得很好,偏偏這時候來

也不用隱瞞了,公婆已經知道了兩人分房睡,還撞見了她如此潑辣的一麵,以謝劭對兩人的描述,今兒八成要逼著他休妻。

也不知道謝老祖宗來了沒

心頭忐忑煎熬,尤其是耳邊安靜了下來,知道自己在被公婆打探,愈發無地自容。

婦人側身讓出頭頂紗燈的光,歪下頭瞧了她一眼,大致見到了個模樣,輕聲一笑,“這一路上個個都說咱們兒子因禍得福,我還道是旁人嫉妒,如今瞧了兒媳婦,倒也明白了,果然是讓他謝三占了便宜。”

溫殊色一愣。

今日來得匆忙,二夫人也沒想到會便撞見了這一幕,知道這孩子怕是嚇得不輕,沒先與她說話,轉身進屋去瞧那位‘大爺’。

看看他何來的本事,把自己的媳婦兒關在門外。

謝仆射適才也怕溫殊色尷尬,沒急著上前,見夫人進了屋,才從旁邊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跟前恨不得把頭埋在地心的小娘子,生怕嚇著了她,輕聲問道:“是殊色吧?”

溫殊色腦袋垂得更低了。

謝仆射一笑,“放心,你母親會替

你做主。”

轉身也跟著進了屋。

兩人的態度似乎與她想象的不一樣,溫殊色一時沒回過神,愣愣地蹲在那,旁邊的晴姑姑及時扯了她一把,“娘子.”

溫殊色醒過神,趕緊跟上。

屋內謝劭也沒料到兩人來得這麼快,還是在這大晚上,如此不是時候。

小娘子在外麵不知道還好不。

伸長了脖子正往外看,便見快半年不見的二夫人撩起了簾子,目光輕飄飄地眺過來,打探著他。

謝劭一手捂住肩頭,皺緊眉頭,艱難地起身,“母親。”

二夫人配合著他的動作,輕“嘶”一聲,進屋走到他跟前,抬起手,不顧他阻攔一把扯開了他衣襟。

傷口已經換了藥,今日剛清了瘀血,血跡浸出紗布之外,瞧上去這傷確實不輕,二夫人意外地看向他,“何時如此拚命了?”

謝劭沒答,匆匆把衣襟合上,坐回床上,“母親怎麼回來了,外祖母傷勢可好些了。”

“摔了一跤,問題不大,不過把養了半輩子的指甲給折斷了,慪了幾日,吃不下東西”

謝仆射進來及時添了一句,“膝蓋也碰傷了,淤了好幾天。”

謝劭抬起頭。

所以,兩人為了外祖母斷掉的指甲,躲在揚州幾個月,看著自己傾家蕩產,謝家大爺犯蠢謀反,他和小娘子一路被人追殺?

當初的諾言呢。

狗吃了。

謝仆射被他一盯,自覺理虧,很快把矛頭轉移出去,“你彆這麼看著我,我催了你母親幾次,她不急,我能有什麼辦法。”

“著急有用嗎?”二夫人一腔接過來,立在床前,臉色平靜淡定,“咱倆回來,一塊兒被抓上,再全軍覆沒?他都這麼大人了,媳婦兒都娶了,彆人來殺他,他不知道逃命,又不是傻子”說完,目光還輕瞟了一眼謝劭

謝劭已經習慣了。

兒時自己無知,什麼東西都喜歡往嘴裡塞,謝仆射是屬於大聲嗬斥他的人,二夫人則永遠站在一旁,淡定從容,“你管他乾什麼,他吃下去知道不好吃,下回也就不會吃了,沒進他嘴,憑你說是香的臭的,他哪裡知道。”

謝劭不想同他們說這個,也不看二夫人,隻揪住謝仆射,“父親當日一諾千金,可要

如何解釋。”

謝仆射麵色慚愧,但也沒什麼好解釋的,索性偏頭揚起了脖子。

當初去鳳城,是皇上的秘旨,他能說嗎,總不能老子走了留下一個兒子在,讓他身處狼窩,與元明安那隻狗去鬥。

八歲那年,他被元明安算計,把他和兩隻狼狗關在屋內。

要不是自己趕去得及時,他還有命?

況且皇上一開始,並非有過想立靖王為太子的想法,不過是把自己留給了靖王當後路。

他要是繼續留在東都,被太子拿捏,等他長大後和自己這個老子對著乾,那還不如養廢了呢。

二夫人掃了一眼破罐子破摔的謝仆射,回頭對上一臉烏黑的謝劭,歎了歎,“不是挺好的嗎,我聽人說,都成殿前司指揮了,從三品官職,還賞了千兩黃金。”輕聲一笑,“有了媳婦兒的人,果然不一樣,都知道拚命了。”聽到珠簾的動靜,轉過頭,剛好瞧見輕手輕腳進來的溫殊色,朝著她溫柔地招手,“兒媳婦,你過來。”

謝劭眸子一頓,也扭過了頭。

卻見適才還衝著自己囂張跋扈之人,如今垂著一顆頭,都快縮到肚子裡了。

嚇成了這樣?

她的虎膽呢,合著是衝自己一人而來,頗有些恨鐵不成鋼,隻能自己護犢子了,不待二夫人問她話,主動停息了爭執,“今夜晚了,你們先去安頓,明日再說。”

二夫人卻當沒聽見,等著溫殊色到了跟前,溫聲細語地道:“你祖母啊,早把你誇上了天,說因禍得福,娶來的這位孫媳婦,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人標誌不說,還聰慧伶俐,持家有道,是謝家的福氣”

二夫人轉頭乜向謝劭,兔崽子居然還把人關在門外,他知好歹嗎。

二夫人的神色落入謝劭眼裡,意思便全然不一樣了。

她那一通話裡,除了標誌之外,那些詞兒用在溫殊色身上,簡直就是諷刺。

小娘子已經被嚇得不敢出聲了,再一個敗家的罪名砸下來,她怕是徹底直不起腰來了。

奈何不了二夫人,隻能衝著謝仆射,先把一切的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你的那些黃金,都被我花光了,糧食是我要買的,捐也是我要捐的,萬兩黃金,換謝家一個美名,也算圓了父親的家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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