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晏在舒選的是物理研究所。
選組結束後,小分隊沿著海邊小路慢慢走,不遠處有人在打沙灘排球,兩隻小貓從樹影下躥過去,躲在自助式的冰沙販賣機下,擺尾,乘涼,六點二十分的落日高懸,晚風推著雲,到處都是亮眼的橘金色。
“你怎麼選物理?”唐甘問。
“她為什麼不選物理?”方歧跟著湊過來。
“邊上玩兒去,”唐甘把他腦袋撥開,“小脆皮,先把筋骨貼摘了再說吧。”
晏在舒舀一口冰沙,把冬天含進嘴裡:“我積極,還上進,想去尖端實驗室開開眼界,順帶著給自己的履曆鍍金。”
唐甘嗦著冰棍,麵無表情拍掌:“好有誌氣啊。”
晏在舒回頭問方歧:“你信嗎?”
方歧呼嚕呼嚕地扒著沙冰,聞言啊一聲,愣愣點頭:“信啊。”
倆姑娘都笑起來,綿密的海潮裹著笑聲,被風帶著飄出很遠,唐甘知道得更多些,她朝晏在舒看了會兒,語氣突然變得充滿憐愛,轉腔弄調地唱起來:“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娃娃想爸爸……”
晏在舒和方歧驚恐地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指過去:“彆唱!”
小唐總被捂了嘴,想起另一件事:“哦,程度也選的是物理研究所,聽說兩三天前,就去跟老徐套消息了。”
“嗯。”
“這人消息跑得挺快。這樣回想起來,他早先給咱們下絆子,估摸著是得了消息,衝著進物理研究所的名額來的,他最早找你那天,你是不是剛被老徐留下來談話了?”
晏在舒想了想:“是。”
“這就對了,他盯老徐,老徐盯你,他能不拿你當心腹大患嗎?”
方歧半懂不懂:“徐教授跟你談什麼?”
“談今年暑假奧新物理研究所會為學生開放這件事兒!”唐甘把他腦袋擰回去,“按照入營後的個人積分,開放的各大研究所,我們晏崽有優先選擇權。”
方歧齜牙咧嘴地跳開了:“……他也想進?”
“他已經進了。”
這一周裡,晏在舒組和程度組合作兩次,交手兩次。
很有意思,上次耍了心思,又在體能對抗落敗後,程度非但沒有頹喪,反而比先前更拚,那點好勝的鋒芒不藏反露,在兩次社科類課題結課答辯中,展露出來的棱角和銳氣讓很多人喜歡。
“所以說是個聰明人,知道該在什麼時候,對什麼人,展現什麼樣的特質,”
唐甘這樣評價,“那次分組和體能對抗,他的心思當下沒人知道,但事後順著蛛絲馬跡都摸出來了,聽說還有好事的去詰問他,那兩天他風評很差,但人家就是踩著劣勢,頂著壓力,硬生生扭轉局勢,老徐本來對他有意見,現在也覺得小孩子爭強好勝是常事,在不觸及高壓線的前提下,有心思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進物理研究所的名額,由原本的一個,變成了倆。
“現在你倆是沒利益衝突了,算化乾戈為玉帛,但那小子吧,說不好,傲是挺傲,還會來事兒,腦回路跟方歧這種是天差地彆,沒那麼純粹,你得防一手。”
晏在舒舀完最後一口冰沙,嘴唇冰得水紅,連點兩下頭,說知道了。
“行吧,吃飯去。”
方歧還沒從上一句腦回路中回過味來,慢吞吞地跟一句:“吃飯?”
唐甘揚聲說:“吃啊,散夥飯~!”
***
這頓散夥飯後,小分隊真就見得少了,進半導體研究所的第二天,唐甘連接晏在舒上學的時間都沒了,一問,才知道昨兒晚上直接睡實驗室的,小唐總為自家產業是真肯吃苦。
學生群裡也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