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毒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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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天蒙蒙雨。

今日清晨不必再去東宮,景漣決意睡到正午。

自從不辭辛勞趕回京城後,景漣日日忙著奔赴東宮算賬,每日勤勤懇懇到了她自己都難以置信的地步,已經許久沒有自在地睡到這樣晚了。

含章宮內鴉雀無聲,宮人們輕手輕腳,不敢發出半點響動,宮院內外唯有雨絲落在地麵上的細密沙沙聲。

直到有人叩開了含章宮宮門。

“公主。”竹蕊推開內殿,在景漣耳畔道,“楚王殿下到了。”

刹那間睡意煙消雲散,景漣驚坐而起。

“快。”她罕見急迫道,“快給本宮梳妝。”

楚王的爽朗笑聲像一把火,從宮門前浩浩蕩蕩燒進了含章宮。

景漣匆匆忙忙梳妝更衣,來到外殿時,見到的便是闊彆三年的楚王盤踞在椅中,風卷殘雲一般掃蕩案上茶點,連帶著新上的茶水也喝的乾乾淨淨。

楚王妃程愔坐在一旁,對楚王舉止報以不好意思的微笑,動作文靜秀氣,淺淺抿著茶水。

景漣看得眼皮直跳:“四哥?”

楚王聞聲抬首,拋下手中銀箸,摸出帕子仔細點了點唇角,捋平袖擺,一舉一動十分有禮,配上俊朗麵容,真是好一個翩翩公子——如果景漣沒有看到他方才餓死鬼投胎的一幕。

“永樂!”楚王跳下椅子,快步過來握住她的手,“我就說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李敬之那該死的玩意……”

楚王妃在他身後:“咳咳咳咳咳!”

楚王於是斟酌言辭,重新溫文爾雅地道:“李敬之那小兔崽子,竟然敢背著你養女人!”

他還沒來得及再放兩句狠話,景漣愕然打斷了他:“四哥,你怎麼知道的?”

楚王一愣,竹蕊上前一步,稟報道:“回公主,昨晚定國公入宮求見,隨後聖上下詔,定國公世子福薄,不堪侍奉公主,責令宗正寺主持和離事宜。”

那時景漣已經睡下,竹蕊自然不能搖醒公主稟報一件板上釘釘的事。

楚王不屑道:“誰不知道定國公那老東西,出宮的時候頂冠都被摘了,額頭青腫,必定是犯下過錯磕頭請罪才會如此。稍一打聽就能打聽出來,李敬之在外麵養了女人,定國公是替他兒子請罪去的。”

景漣心中忽而一熱。

禦前奏對等閒不得泄露,定國公更不可能到處去說自己兒子養了外室,皇帝一怒之下責令他與公主和離。楚王能輕易打探到消息,必然是禦前宮人揣摩皇帝心意,主動泄露此事。

皇帝此舉,等同於含蓄地向外界傳遞自身心意。皇帝甚至不需要親自下令責罰定國公府,隻要他表現出自己的態度,自有無數人迎合皇帝心意,尋找乃至炮製定國公府的罪名。

景漣心底對父皇的那點疑慮轉瞬間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愧疚。

從幼時起,父皇就最疼愛她,甚至於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她卻捕風捉影,妄自揣測父皇,實在是大大的不孝。

景漣咬住嘴唇,心底的歉疚與自責幾乎要滿溢出來。

楚王猶自不覺,恨恨道:“我說你怎麼不打一聲招呼就跑回來,原來是在李敬之那裡受了氣。等著吧,今年兵部銓選,我要他好看。”

景漣記得楚王目前協管戶部而非兵部,連忙道:“四哥,皇子弄兵乃是大忌!兵部可沾不得,你彆為我犯糊塗!”

楚王聞言,先撓了撓頭:“不會有事,是吧?”

他這句‘是吧’不知是在問誰,景漣跟著楚王目光所望方向轉頭,隻見楚王妃端著茶水,羞澀又驕傲地笑了笑:“沒事,我爹三月調任兵部侍郎,我跟他吹吹風,保證沒人抓得住把柄!”

楚王妃程愔出身名門,是家中這一代唯一的姑娘,一向很受長輩疼愛。

二人從前未出嫁時,程愔做過景漣伴讀,雖然時間不長,關係一直不錯。後來程愔嫁給楚王,就更緊密許多。

景漣有些感動:“楊兒呢?我還沒見過他,怎麼不抱來給我看看?”

程愔歎氣道:“彆提了,你猜我們為什麼今天才進宮來看你?楊兒風寒發熱——可不是皇長孫那種風寒,我們楊兒是真病了——偏偏又趕上東宮裡傳出消息,說皇長孫病了,也是風寒,我們就不好再聲張出來,昨日正午才退燒,今天進宮都沒敢抱出來。”

景漣擰眉:“怎麼不早派人來說一聲,我從宜州帶了好藥材回來,還沒來得及命人給你們送。”

程愔說:“不用啦,母親前兩天就命人送了老山參,說是你從宜州千裡迢迢帶來送給她的——小孩子哪能吃得了這麼補的東西,暴殄天物。”

景漣說:“你要不要?”

楚王搶著道:“我要我要,給我給我。”

景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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