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跟誰哥來哥去的?
梁星河,“……”穩住,不慌。
“我隻有有些沒理解透,夫子曾說,書讀百遍,其義自現。我覺得我一邊給你背,一邊給你講解,我可能……咳、咳,可能,會有不一樣的理解。”
清若,“……”冷漠臉。
歎氣,“你今天這身體狀況你就好好歇著吧,以後行嗎?”
梁星河手擋嘴唇,感覺還是想咳,“就,晚飯喝粥喝多了,今天喝了不少水。又喝了藥。現在肚子撐。”
行吧,清若點點頭,“好,來講吧。”
梁星河小小的偷笑了一下,坐在她對麵,看她手撐著下巴懶洋洋的狀態蹙眉,而後伸手扣了扣桌子提醒。
得,書蟲對於讀書都有儀式感,讀書對他們而言是神聖之事,不容怠慢。
清若坐直身子,拿出態度。
梁星河點點頭,非常滿意,孺子可教也。
少年沙沙軟軟的嗓音響起,國學不屬於啟蒙書籍,所以梁合沒有係統的教過清若,她隻是零碎的聽過。照顧著她,梁清河被得慢,遇到有些比較生僻的字,要停下來給她講解。
而後一句句給她拆解分析。
清若給兩人都倒了水,他做起事來認真,清若就停下問問題的時候讓他喝。
她不懂的多,有些很淺顯的也問,梁星河也不覺得無聊枯燥,窮儘曾經學過的解析給她講,窮儘目前自己所學能用上的給她解釋。而後還要問她的想法。
他不覺得她讀書少就不對,同樣一篇文章,一句話語,不同的人有自己的理解角度,或許有對錯,但隻要出發點是求學討論,就沒有優劣之彆。
太陽漸漸落山,收攏了自己的光芒,月亮悄悄爬山枝頭,在黑夜裡皎潔,周圍群星閃耀。
估計是梁何氏他們掰扯完了,廳堂有了動靜。
清若喊停,“我困了,改天再繼續好不好。”
梁合讀書天賦不太行,但確實是個好夫子,梁合費儘心思帶出來的梁星河也是個好夫子。
他說得又慢又細,這會才半頁書。大概因為舒適,並沒有任何勞累感。
梁星河知道她是想讓他好好休息,點點頭,“好,改天繼續。”
方才剩的糖她包起來放到了他桌上,梁星河起來給她拿了油紙包,遞給她,還絮絮叨叨,“不是喜歡吃酥糖嗎?怎麼不多買一點。”
舍不得錢是真的,虧著自己都可以。
妹妹的話,還是儘力予她開心吧。
“買給你喝藥後潤口的。”她不接。
他堅持遞,“我都多大了,用不著,再說藥也不難喝。”
清若挑眉,“真的?”
屋裡隻點了一支蠟燭,燈光搖曳,光線有些昏暗。
少女帶笑的麵容,靈動的黑眸此刻是誤入人間的小精怪,天真純愛卻又有著本性戲弄於人調皮。
梁星河謊言說得落落大方,“是,不難喝。”
把油紙包遞到她手上,“妹妹熬的藥,怎麼會難喝。”
天熱,但家裡有病人,所以梁何氏還是燒了熱水。
正好來敲門,“洗臉洗腳睡覺。”
梁星河先應聲,“好,來了。”
“走吧。”
清若握著手裡的油紙包笑了笑,行吧,等他喝藥再給他。
梁何氏已經洗完了,在廳堂坐著,有些疲倦的半靠著身子。
指了指外頭,“水在那燒好了,快去洗。”
清若擺手讓梁星河先去,自己湊到梁何氏身邊,給她錘肩膀,“娘,重點還是輕點?”
“這樣就行。”梁何氏坐起來側向她,歎慰,“還得是小閨女貼心。”
而後繼續跟清若道,“分完了……唉。”
想說,卻也無從說起。
清若給她錘著肩膀,慢慢道,“您少操點心,兒孫自有兒孫福,顧好您自個兒的身體。”
“話是這麼說,但當娘的……算了,是我閨女說的,我現在旁的都不操心,就盼著幺兒快好起來。”
清若朝外麵正在洗臉的梁星河方向努努嘴,“喏,彆擔心,您瞧瞧這才一劑藥下去精神頭都不一樣了,感覺明天後天就能好了。”
這話梁何氏愛聽,原本半眯的眼睛睜開,看著梁星河怎麼看怎麼喜愛,雙手合十十分虔誠。“望菩薩保佑。”
梁何氏今天沒什麼體力活,主要是被傷了心覺得異常疲倦。這會眼瞧著兒子精神頭好多了,咳嗽也少了,閨女又貼心的錘肩,感覺好多了。她也心疼閨女,才錘了一會就反手拉她的手腕,“好啦,娘舒服多了。”給她揉著吹了吹,“手疼了吧。”
清若笑著依著她撒嬌哄她開心,“給娘錘怎麼會疼呢,能為娘做點事我心裡高興還來不及。”
梁何氏樂得合不攏嘴。
梁星河洗簌完進來就看到娘倆摟著靠著笑做一團,那眉開眼笑的模樣可以說是十分愉悅了。
梁星河一時間有些恍惚今天到底是不是他病重,而後因為分家還鬨了不愉快。
總感覺自己病糊塗了。
看著他娘那齜牙咧嘴的模樣,哪裡還有半點下午是那幽怨又期期艾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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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藥苦口
才利於病。
苦口也可以不難喝。
——【黑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