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後腰扣著的位置抽出了短刀。
比劃了一下,又覺得短刀過於快了。
朝旁邊的羅希然抬了抬手,“找個錘來,木棰也行。”
羅希然向來是知道他的凶殘。
隻是,羅希然看了眼方才路過已經遠遠繞道離開的賓客,試探的開口,“幫主、賓客還沒走完呢……”
單子墨稍微蹙眉,打量了一圈周圍,大上海這邊是清若過來接手之後才建起的建築物,規劃都很合理,這會去停車場的路上很寬闊,周圍也沒什麼隱蔽的小巷子。
好吧,是他小姐的場子。
不能給她抹些不好的名聲。
他收回腳,拉了拉裡麵的襯衫,視線是居高臨下的淩然,“今晚各位是顧局座的賓客,先給你們留條命回家,好好交代後事。”
他伸手,羅希然把他的外套遞上,單子墨接過,邁步向宴會場走,“安排人,把幾位送回去。”
羅希然站在後麵,瞧著一地的‘公子哥’,為他們的命運歎了口氣。
上一個拿顧局座開腔玩笑被單子墨聽到的人。
是白虎幫最後一任幫主。
這幾位……佛祖保佑你們。
單子墨回到宴會場,施施然繼續招呼賓客。
差不多人都走完了,秦淮景和常山也準備離場。
單子墨就在門口不遠處,剛送完一批賓客,瞧見清若和秦淮景還有常山過來,便迎上前,靠近清若身邊,點頭致意,“秦總座和常副官要走了嗎?”
秦淮景看他,視線有些沉,隻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倒是常山熱絡的和單子墨說話。
清若送到門口,同身邊的單子墨說,“送送總座和副官。”笑著朝和兩人解釋,“內場還有賓客,我就不送總座和常副官到停車場了。路上慢點,注意安全。”
秦淮景態度溫和,“你忙著,不用管,這裡我也熟悉了。”
他也不要單子墨送,但單子墨還是笑得十分客氣熱絡,堅持要送。
出了宴會樓,離開清若的視線,原本氣氛熱絡像是多年好友的兩個男人立馬冷場。
單子墨手插口袋,懶懶散散的跟著旁邊一晃一晃的。
秦淮景則氣息沉沉,一言不發,腳步堅實。
常山落在後麵半步偷偷瞧了瞧兩人。
心裡無語,古人誠不欺我,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外頭再厲害又怎樣,還不是得在顧局座麵前相互演戲。
到了停車場入口,常山嗬嗬的笑,“單幫主回吧,不用送了。”
單子墨聳聳肩,“我小姐交代了。”完全是故意炫耀的口吻。
嘖,常山接不了這話。
他跟秦淮景時間長了,這會很明顯感受到秦淮景在壓情緒了。
到兩人上車,單子墨還在旁邊笑著搖了搖手,“慢走啊,兩位貴賓,感謝今日到場。”
就是很氣人。
但是,這種客氣場麵話,秦淮景不接話,常山隻能和他寒暄。
車子上路,司機才彙報了方才單子墨打人的事。
“有兩個剛才就傷得挺重,徐家那個老幺,牙齒掉了好幾顆。”
“聽單幫主的意思,明日要上門去找麻煩。”
秦淮景蹙眉,明顯的不悅。
常山試探性的問他,“總座,要管一下嗎?”
秦淮景手指一下一下的點著在思考。
上海現在是保住了,但是對於整個華夏來說,還是在危機關頭。
“怎麼管?單子墨就不是個考慮是非大局的人,現在顧清若偏袒著他。”
秦淮景閉眼,“常山,你明日委婉跟顧局座提一下。”
常山應是,瞧著他疲憊卻□□的狀態心裡歎了口氣。
車子到了軍統,秦淮景沒動,常山招呼司機先下去。
車上隻剩兩人,秦淮景視線看著軍統大樓,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問常山,“是不是真的不適合?”
這話,不需要回答,他自己心裡有很清晰的答案。
秦淮景要的,從來不是兒女情長,他要的,是華夏,是天下。
他追求的,從來不是無拘無束的放縱自由,他追求的,是國家民族大義。
顧清若那樣的人,秦淮景平生第一次遇到。
她像是活在溫室、又像是在亂世中屹立的嬌花。
隨性自在,卻也會為民族大義去投入、去奮戰。
精致享樂,卻也藏著溫情柔軟的家國情懷。
她像是他這麼多年負重前行路上突然亮起的耀眼星辰。
所以,他會被吸引是很正常和自然的事,他會迷失與迷茫。
但是他心裡從來都清楚。
不適合的。
他要走的路,給不了她想要的環境情感。
哪怕沒有單子墨,兩個人也不會在一起的。
他一路負重前行要去的是山頂,而不是星星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