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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死啊啊啊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親眼所見的詭異與恐怖,讓幸存旅客沒辦法再相信科幻青年說的什麼“彌留腦電波”,即便這真是腦電波,瀕臨崩潰的恐懼也是真真切切的。
有人開始挪桌子擋在窗後,也有人舉一反三,想起還有大門,開始驅趕沙發上的老師和初中生們,拿他們坐著的沙發去頂門。
連科幻青年也沒法淡定了,左看右看,發現還有一條很危險的“外部入侵通道”:“壁爐,壁爐也要堵住!”
他說乾就乾,立刻脫掉衣服團成團往壁爐裡的煙囪道塞,可很快發現行不通,轉頭問:“你們誰有火,我們把壁爐燒起來,外麵的東西就爬不進來了——”
“冷靜!”旅行者們實在看不下去,燒仙草和太歲神不約而同上前攔住了科幻青年。
太歲神:“現在還沒弄清外麵是什麼東西,如果它們真想進來,打破窗戶比爬煙囪道容易得多。”
燒仙草:“你彆怪物沒阻止在把這房子點著了。”
“這還不夠清楚嗎!”科幻青年急死了,“那手掌一看就是喪屍,一口一個吃你腦子,要不就是科學怪人,殺咱們一屋子跟玩兒似的,就算我們現在的身體隻是我們意識的‘具象’,但意識被殺了,我們也就腦死亡……”
話還沒說完,科幻青年就被忍無可忍的夢黃粱與Smoke,一人一腳,踹翻到地上。
Smoke:“閉嘴。”
夢黃粱:“從現在開始,聽我們的,你再編一個試試?”
不是真想把這位想象力豐富的青年怎麼樣,隻是他咋咋呼呼的特影響其他幸存旅客情緒,也讓竭力想弄清這場“列車考驗”的旅行者們心煩意亂,乾脆“直接恐嚇”,省得他再添亂。
挨了兩腳的科幻青年總算消停了,發熱的頭腦暫時冷卻,可憐巴巴坐在地上。
頂著門窗的那些幸存旅客也暫時鬆口氣,因為外麵的拍窗停止了,門也沒有被硬闖的跡象,儘管他們從始至終也沒看清除手掌外的任何模樣。
就在旅行者們也略有放鬆的一瞬,並未點燃的壁爐忽然傳出“咚”一聲。
有什麼東西順著煙道掉落下來。
羅漾十人連同科幻青年齊齊定睛去看。
一截斷肢。
皮肉仿佛拚接而成,纏著繃帶,赫然就像電影裡科學怪人的肢體。
科幻青年瞪大眼睛。
羅漾十人也懵了。這他媽是“許願壁爐”嗎?想啥來啥?
“啊啊啊是手臂,是人的手臂——”有幸存旅客看清了壁爐裡落下的東西,緊繃的神經徹底斷裂。
原本頂著大門的兩個幸存旅客再也承受不了精神壓力,挪開他們抵著大門的家具,一臉瘋狂念叨著“我要走”、“我要離開這裡”,飛快打開他們一分鐘前還想誓死守衛的大門。
“不要——”一家三口裡的媽媽大喊出聲,流著淚緊緊護住懷裡的幼童,生怕被門外闖進來的東西傷害。
可沒有東西闖進來,隻有兩隻從黑暗裡伸進大門的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將主動開門的兩個人拖了出去。
羅漾和太歲神反應最快,率先衝到門口,但哪裡還有幸存旅客的影子,隻有門外地上兩道長長的泥濘拖痕,一直拖到黑暗深處。
“快關門——”暴躁大哥狂喊。
確認站在門口也無法看清外麵景象的羅漾和太歲神,沒有耽擱,重新緊閉房門,上鎖。
壁爐裡又有東西落下。
這次是一條斷腿,流著顏色怪異的血液,像是剛剛被從身上截斷。
科幻青年已經跑到旁邊吐去了,“文字創作?[]?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和“實物實景”還是有差距的。
武笑笑和一匹好人強忍不適,看了幾下就彆開眼,於天雷已經反胃到乾嘔。
燒仙草、夢黃粱、Smoke倒是沒太大生理反應,但也沒像另外兩位那麼“喜聞樂見”——
方遙和勃朗寧好整以暇蹲在壁爐前研究,興致盎然。
勃朗寧:“之前是手臂,現在是腿,等一下該不會是軀乾和腦袋吧,然後拚成一個完整的科學怪人?”
勃朗寧:“為什麼那個科幻家夥擔心外麵有科學怪人,會從壁爐煙囪爬下來,科學怪人的肢體就出現了呢?”
勃朗寧:“還有拍窗戶的那群家夥又是什麼?同一撥科學怪人?還是其他人形怪物?”
熱情討論半天,旁邊沒一點回應。
勃朗寧皺起臉,轉頭看方遙,委委屈屈:“你怎麼都不說話。”
方遙瞥他一眼:“哦。”
勃朗寧又等了半天:“然後呢?”
方遙連一眼都不瞥了。
“……”身心受挫的送你上路前社長,回頭詢問背後的前社員,“他一直這麼高冷?”
Smoke:“對羅漾也這樣。”
雖然不知道老煙為什麼要特地強調“對羅漾”,但勃朗寧莫名有一種“這樣好像真的心理平衡了”的感覺,可能是老煙的語氣比較有說服力。
對話間,羅漾已經回來了,太歲神主動留在門口守著,以防再有哪個想不開的衝出門,在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之前,開門等於找死——武笑笑那句“彆離開那棟房子”,正在慘烈印證。
“死了?”方遙停下正在撥弄的殘肢,偏過臉抬頭問羅漾。
羅漾知道他問的是那兩個開門旅客,顯然研究壁爐沒耽誤他分心關注大門口情況:“被拖走了。”
他隻能這麼回答,並私心希望那兩個旅客還有一線生機。
方遙:“外麵是什麼?”
羅漾:“不知道,完全看不清。”
方遙:“手也沒看見?”
羅漾:“掃到一眼,很像你現在壁爐裡的東西。”
“哦。”方遙望著壁爐若有所思,那就是同類了。
羅漾望著天花板若有所思,這一連串詭異變故出現的時間點好像都很……湊巧?
勃朗
寧望著這倆人若有所思,如此主動的一問一答叫做“對羅漾也高冷”?老煙學會騙人了。
拍窗停止,似乎也不再有新的斷肢掉落,差點被尖叫掀翻的客廳漸漸歸於安靜,幸存旅客籠罩在兩個人被拖走的深深恐懼裡,沉默著,戰栗著。
忽然,歪斜在大門口不遠處的沙發背後傳來一遍遍顫抖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旅行者們對視一眼,迅速上前,竟然是曾經阻止暴躁大哥砸座機的那個瘦弱大叔,他蜷縮在沙發背後,淚流滿麵,懺悔般不斷重複著“對不起”。
羅漾不知道對方是嚇傻了,胡言亂語,還是真知道什麼關鍵秘密,可眼下這種一籌莫展的情況,不能放過任何“異樣”。
“大叔,”羅漾在對方麵前蹲下,循循善誘,“你看起來很難過,你是想和誰說對不起?”
瘦弱大叔哽咽著搖頭:“報應,這一定是報應,我就知道我遲早會有這一天……”
羅漾:“你做過錯事?”
對方還是不說隻搖頭。
羅漾:“或者曾經對不起誰?”
瘦弱大叔渾身一震,終於有了反應,哽咽變成嚎啕:“我對不起老盧——”
其他夥伴沒想到羅漾還真能問出來,於天雷立刻蹲下加入輔助:“老盧是誰?”
瘦弱大叔:“我……我工友……”
那是一場礦難事故,曾是礦工的瘦弱大叔和另外一個姓盧的工友一起被困在井下,沒有食物,隻能喝泥水,直到他發現盧姓工友兜裡揣著一塊月餅。大叔搶走了月餅,廝打間工友撞頭昏迷,後來靠著這塊月餅,大叔等來救援,而對方在救援來之前已經於昏迷中沒了氣息。
“我和他們說是發生事故時井下太黑,老盧想拚命往外逃才撞到了頭,其實是我,是我乾的啊——”
瘦弱的男人不住號啕,彎腰捂住了那張常年乾重體力活的、溝壑縱橫的臉,背負在他身上的罪惡枷鎖終於在這絕境裡見了天日。
“靠,你乾了這種事還心安理得這麼多年,不去主動自首?”於天雷聽得憤怒,恨不得立刻把人押解到監獄。
羅漾卻覺得不對,略微強硬地扯下瘦弱大叔捂臉的手,徑直看見那雙布滿淚水的、渾濁的眼:“但是外麵隻有怪物,沒有老盧,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是報應?”
不料大叔卻渾身顫抖起來:“有老盧,他在外麵,我看見了!”
“砰——嘩啦——”
一聲重擊,窗戶玻璃脆生生破裂,碎片嘩啦啦一地,像冬天河麵被踩裂的薄冰。
一個滿臉黑灰、穿著礦工服的男人從窗口爬進來,他沒戴安全帽,腦袋上流著血,混著黑灰從頭上流下來。
空氣仿佛凝固,沒有幸存旅客敢尖叫,但仔細聽又好像能聽見每一個活著靈魂的恐怖嘯叫。
瘦弱大叔臉上已經沒了血色,嘴唇顫抖半天才喊出那兩個字:“老……盧……”
礦工沒有往前走,就站在窗口爬進來的地方,眼神麻木
地靜靜看著瘦弱大叔。
不,那不像是一雙眼睛??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更像是無儘黑洞。
“咦?大叔?!”於天雷忽然驚叫。
預感不妙的旅行者們立刻低頭,瘦弱大叔已經倒在地上,睜著眼睛,嚇死了。
等眾人再抬頭看窗邊,礦工老盧竟然也消失了,而那扇破掉的窗,現在玻璃完好無損。
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然而這麼多人看著,怎麼可能?
“你看見了吧,”於天雷問每一個夥伴,“你也看見了吧?”
“問我們沒用,”羅漾轉而問客廳裡的幸存旅客,“剛才窗戶破了,有個礦工從外麵爬進來,你們都看見了嗎?”
良久,科幻青年才率先點頭:“看、看見了,我拿我寫作生涯擔保!”
隨後,其他幸存旅客也顫顫巍巍點頭或者應聲。
羅漾看回九個夥伴:“不覺得太巧了嗎?”
Smoke點頭:“確實很巧。”
燒仙草:“他剛坦白完罪行,怕報應,被害人就真在我們眼前出現了。”
“不止這個,”太歲神仍立在大門口,但不耽誤參與討論,“那位寫的朋友擔心科學怪人從煙囪爬進來,疑似科學怪人的斷肢就出現了。”
武笑笑:“要這麼說,還有一開始他講我們可能都死了,這裡不是現實,隻是我們殘留腦電波的幻影,然後外麵就傳來了新聞,像是為了證實我們的身體仍和火車一起留在鐵軌上,正被全力救援。”
於天雷恍然大悟:“所以不是那個壁爐是許願爐,想什麼來什麼,而是這座房屋是許願屋?一切想的都會變成現實?”
“不是‘想的’,是‘害怕’的。”夢黃粱糾正,“害怕外麵有東西,外麵東西就真的拍窗了,害怕科學怪人和報應,怪人和報應就真的來了。”
一匹好人後知後覺:“所以我的黑影忠告才是‘一定要克服恐懼’,在這棟房子裡越恐懼就越危險!”
“很聰明,真棒。”勃朗寧捧場誇獎。
完全被當成小朋友的一匹好人:“……謝謝,但不用。”
“彆著急,我還沒說完呢,”勃朗寧環顧整個客廳,又看看窗外,“‘許願屋’的認知隻能算第一層,你不覺得還有第二層嗎?”
一匹好人愣了:“第二層?”
“裡世界和現實世界的對應投射。”羅漾說出勃朗寧想要的答案,亦是他自己從覺得“時間點湊巧”開始,便思考多時的,“這棟房子就像現實世界,外麵就像裡世界,我們在這棟房子裡的所有情緒都會投射到屋外,這些形成‘具象’的情緒能量又會反作用於現實,也就是屋內。”
“可是裡世界的‘具象’包含所有情緒,這些複雜的情緒‘具象’成一個個旅途,”燒仙草不解的是,“為什麼到了這間屋子,‘具象’的隻有恐懼情緒?”
“因為負麵情緒更容易被裡世界感應。”方遙冷淡的聲音簡直是緊張氣氛裡的一股清流。
“還
有一種可能,”羅漾思忖著,“這裡的屋裡屋外未必完全按照裡世界和現實世界一比一複刻,既然‘火車旅程’就是為了考核我們,那肯定會選擇負麵情緒來製造災難,總不能選陽光快樂來讓我們欣欣向榮吧。”
仙女隊長幾乎把所有夥伴說服了,但眼下他們依然麵臨問題,即便知道了屋裡屋外是投射關係,他們也沒辦法讓所有幸存旅客做到心中沒有恐懼。就算退一步講,真的讓旅客們勇敢起來,都消除了恐懼,然後呢?仍是不知道車票的下一站在哪裡。
正當他們一籌莫展,熟悉的聲音攜帶響亮蟬鳴,由遠及近。
“你們似乎對裡世界很了解——”
眾人一驚,立刻環顧屋內。
又是那扇該死的窗,隻不過這回它不是被撞破的,而是主動打開窗扇,讓外麵的無儘夏俯衝而入,漂亮降落。
“哦我的天哪,這真是一場災難——”
好吧,怎能忘了黃帽鴨。
上次兩位一出現怪物就四散而逃的記憶過於深刻,所以再次見麵,羅漾等人不自覺鬆口氣,有種“中場休息”的安心感。
“嗨,”於天雷向來社交衝在前,熱情揮手,“又見麵了。”
正拍身上塵土的無儘夏和地上撲打翅膀的黃帽鴨,雙雙愣住:“我們見過嗎?”
於天雷懵逼:“火車上啊。”
無儘夏:“什麼火車?”
黃帽鴨:“真可憐,你們一定是被嚇壞了。”
全體旅行者:“……”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