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觀略帶些遺憾道:“若是謝寒聲能駕馭鴻鈞,想必又是另一番光景。隻可惜,氣運難擋,他沒有這個命數。”
他這句話,也在暗示,青陽中無人能奪冠,這從前青陽劍仙的姚少青的斬首之彩,也落不到他們頭上。
青陽有位兵道的弟子蹙眉,站了出來:“謝師兄縱然沒有神兵鴻鈞,可那位程修士,又有能與鴻鈞匹配的能力嗎?”
“我是兵道的器修,也知道世上若有寶劍,也當尋勇士來配。”他頓了頓,“若是寶劍蒙塵,永遠不能發揮最大的能力,那又與尋常佩劍有何差彆呢?”
千觀朝那人露出讚許的笑容,可他還是道:“命運無常,有人生來便是天賦奇絕,地位高貴,可有人生來平庸無為,地位卑賤。縱然後者,走得再快,也無法追上前者。”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轉頭對那綠衣法修道:“月疏長老,聽聞華鎣有一位法修塗靈雀,自小與謝寒聲熟識,不知最近是否勤加修煉,可否勝過謝寒聲?”
月疏長老朗然失笑:“國師說笑了。我們靈雀性子頑劣,哪裡還能爭什麼第一?”
“各位門派雖無心參與朝堂,可我知道,這些後輩才是往後大靖的主人。”
“靈雀天賦不錯,誌氣也廣,我倒是十分想知道,到底最後孰贏孰敗。”
他話落到這裡,眾人也便看出來,這位坐著看戲的國師,有幾分拱火之意,可惜誰也不想輸,卻還是被他的話挑了一肚子的氣。
水鏡之中,一道通天雷電擊散迷霧,一個身穿青綠色長衫的女子猶如一道展翅飛舞的綠鳥,在幻境之中穿梭。
她的掌心之中閃爍著淡藍色的雷電,下一刻她兩手結印,數萬道綠色的光芒至她掌心處迸射開來,猶如日光破射層雲。
圍繞在她身側的白霧散開,她終於看清了自己的腳下,那是一片無儘的,被冰封了的湖。
無數細膩的冰晶在表層凝結,那冰塊十足的厚,幾乎看透湖底到底有什麼,她不由得想要伸出手觸摸這腳下的寒冰。
冰層如一麵被打磨的光環的鏡子,閃著凜冽的寒光,竟然還映射出了她的麵容。
這裡照映著一張靚麗的臉,她眉眼都生得瀲灩,唇珠微微挺立著,多了幾分倔強的氣質。
場外的千觀笑了笑:“這便是千山鏡的殘影,隻有這位姑娘低頭,想要去照一照自己的模樣。”
坐在一旁的華鎣派月疏長老不由得凝眉,麵色不悅。
有人倒吸一口冷氣:“人皆說千山鏡是大千世界的投影,持鏡者能看見過去、現在、未來三向世界。”
“不錯。”千觀悠然地拍拍手,“可惜也隻有有緣人才能得見。”
水鏡之中,那個綠衣女子彎腰仔細凝視著冰上的幻影,發叢間的白色羽翼垂落至肩處,留下一個瘦削的背影。
慧明方丈歎了一口氣,道:“過去、現在、未來,皆是自我選擇,若天意注定如此,也難更改,何必又要預先知道,徒增煩憂。”;
邱長老笑答:“天意注定如此,那又何來趨吉避凶?”
他嗬嗬一笑:“也不知道這小娃娃,看見了什麼,那麼起勁?不是說好的,要與自己鬥麼?”
他的話音剛落,隻見水鏡上她的麵色一變,趕忙禦風退至十步開外。
冰層之中一道炸響,裂口猶如深淵一般破開凍結的湖麵,如地震一般劇烈搖晃,冰層四分五裂,猶如小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