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的布置金碧輝煌,四處可見水晶裝飾,天花板上懸著的巨型水晶吊燈,四散出流光溢彩的光線。
這樣奢華的場合,賓客們都是西裝革履、香衣鬢影,女孩的裝扮實在格格不入,隻穿著簡潔的襯衫和休閒短褲,長發隨意在腦後挽作一團,額前垂下幾縷烏黑的發絲,偏偏暖黃色的燈光落在她身上,將她的皮膚照得白皙通透,像在發光似的,吸引人的眼球。
霍辭本是冷厲逼人,看見她的一瞬間,表情驟變,笑得眉宇清澈。寧姿趁旁人沒注意時朝他瞪去一眼,然後從手中的藥盒裡取出一支藥水,掰開管口,朝孟喜悅走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孟喜悅往後退了一步,然而她踩著細高跟,根本逃不開,“你是誰?想做什麼?”
“這位小姐彆擔心,我手上拿的不是毒藥,是解酒藥,本來是擔心某人醉酒,特意給他買的,現在看來他用不著,反而十分快活,不如便宜了你。”
聽到寧姿這麼說,霍辭忍不住動了下眉尾。孟喜悅本能搖了下頭,正要開口,被寧姿堵了回去,“你可千萬彆跟我客氣,女孩子之間本來就該互幫互助。剛才看見你都站不穩了,這樣可不安全,你自己也很難受吧?快,一鼓作氣把這個喝了,要喝光光哦。”
孟喜悅忽然想到一個典故——被潘金蓮灌藥的武大郎,來不及反對,寧姿一個箭步上前對著她的嘴把藥全灌了下去。苦澀霎時溢滿口腔,孟喜悅被嗆得咳嗽幾聲,深棕色藥水順著嘴角流下,滴在禮服裙上,迅速暈開難看的汙漬。
“你……咳咳!”孟喜悅本想罵寧姿是神經病,卻咳得停不下來,下一秒,解酒貼被“啪”的一聲拍在她的額頭,粘牢了,冰冰涼涼的,凍得她驚呼一聲。
寧姿不耐煩地拍了下手,“不用謝。”
孟喜悅一時語塞,表情有些蠢,瞪視著她,像傻掉了一樣。
霍辭走向寧姿,任誰都看得出他眼底的溫柔瘋狂蔓延,仿佛將所有冷漠都融化了,“你終於來了。”
“你不是說我可以不來嗎?現在我算是知道原因了。”寧姿突然扭臉對他說,意有所指。
霍辭毫不在意,“那是為了體現紳士風度假裝說的,實際上我一直在等你。”
她不買賬,“等我做什麼?替你照顧醉酒的女士?”
“沒有你在我身邊,一切都顯得沒意思。”霍辭乖巧地偏了下腦袋,“還有沒有解酒藥?我的頭有點暈。”
寧姿瞥了他一眼,“確實有剩的,不過給不給你喝得看後續表現。”
霍辭饒有興味地盯著她看,半點不生氣,反倒樂在其中的樣子。
孟喜悅被忽略了個徹底,就算再沒眼色,也繃不住了,當即黑下臉走開,步子踩得很穩,不忘抬手狠狠扯下額頭的醒酒貼。
“這麼快就酒醒了,看來藥店老板沒騙我,價格是貴了點,效果確實好。”寧姿滿臉欣慰。
霍辭瞧著她的表情,低聲笑道:“還沒吃晚飯吧?我先帶你去休息區吃點東西。”
“來的路上零食都已經吃飽了,一點也不餓。”
“零食怎麼能當飯吃?”霍辭不滿。
寧姿秀眉微挑,“就算零食不能當飯吃,見你四處招蜂引蝶,也氣飽了。”
“奇怪,怎麼聞到了一股酸味?”霍辭心情很好。
寧姿推了下他的肩膀,“是你的嗅覺出了問題。”
“跟我來。”霍辭拉住她的手。
“去哪裡?”
“向所有人介紹我的未婚妻。”他坦言。
寧姿一愣,把手抽了回去,又尷尬地擺了兩下,態度一下子軟下來,“仔細想想,剛才我隻是一時衝動。當眾介紹就免了,你知道我最不喜歡這種場麵,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那滋味想一想就夠難受的。”
“聽你的,反正無所謂,認識我霍辭的人都知道我有一位深愛的未婚妻。”他的目光暗了暗,“但無法避免某些人不懂分寸生出不好的心思,我會和他們劃清界限。”
“大可不必,拒絕非分之想就可以了,有合適的機會還是可以合作的,乾嘛跟錢過不去?”
她的語氣有點激動,惹得霍辭笑了聲,“小財迷,擔心你的男人賺不到錢?”
寧姿眼珠子一轉,討巧賣乖道:“不擔心,等我畢業後做設計師,畫稿來養你。”
這副機靈的模樣真是讓人又愛又恨,霍辭忍不住擰了下她的鼻頭,寧姿蹙起眉。二人鬨得正歡,沒注意到一襲唐裝的老先生朝他們走來,正是許久不見的燕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