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孟藍幟不和她計較,兩人前後腳進了玉瓊樓。
除了她時不時遞來打趣的眼神之外,家宴上並沒有出現讓小桃難為的問題。
在最後聖德帝下令往各朝臣府中送月餅的時候,小桃在今晚首次走到了他身側。
聖德帝握著刀的手一頓,看向她。
小桃道:“聖上,奴婢有些擔心。”
一般賞賜給朝臣的東西分好類彆之後,會有專門的禦賜使者把東西送到朝臣府中。如果葉郎胥在今日中秋之夜,對禦賜使者動手,恐怕會在朝中引發波瀾。
聖德帝繼續切月餅:“擔心葉郎胥的人會對禦賜使者動手?”
兩人的想法一致,小桃驚訝地看向他:“是。”
聖德帝淺笑道:“不會的,每個使者身邊我都安排了親衛營的人暗中護送。隻要她的人敢出現,一定能活捉他們。”
“聖上英明。”小桃說著,向後退了兩步,給端月餅的人留出位置。
聖德帝突然不想親自切了,他把刀遞給俊恩:“按照往年的分量。”
小桃時刻關注他的舉動,見狀忙讓人端水過來讓他淨手。
聖德帝看她一眼,擦手之後把棉巾放到一邊,抬腳向前走去。
小桃沒有跟過去,她還要為家宴收尾。
鎮安公主孟藍幟像幽魂似的,又落在了她的身邊:“小桃,皇兄生氣了,你不跟過去?”
小桃道:“奴婢還要安排人清理玉瓊樓,著實走不開。”
“什麼呀,我看你是在躲他。不過說真的小桃,你為何要拒絕皇兄啊?”
為何要拒絕聖上,小桃自己也不知道。
看孟藍幟誓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小桃問道:“那公主,奴婢也想知道,下午在竹林的時候,你為何躲在暗處偷聽奴婢和楊大人說話?”
孟藍幟的情緒立刻被她引走:“啊?你發現了?”
小桃點頭。
孟藍幟一本正經地道:“我這不是關愛戰友嘛,萬一楊博文被趙青顏拋棄了之後想不開跳個湖,我也好下水撈他不是。再說,”
她舉著大拇指:“你那番慷慨激詞,說的可真好,楊博文還自詡大興朝堂第一小巧嘴呢,竟然被你說的落荒而逃,哈哈,真是舒服!我給皇兄說了,他直誇你聰明。說起皇兄,我還是很好奇,你為何要拒絕他,莫非是小桃你心裡有彆人?”
小桃有些懷念初次見到孟藍幟時,她那副高貴冷豔又淡漠的樣子了。
孟藍幟邊說,還上手去捏小桃頭頂的發髻:“你這個團花玉簪,是我送你那個吧,嘖,戴你頭上真好看,我眼光不錯。”
“是,多謝公主。公主,奴婢還要去忙,就先退下了。”
她動作快,孟藍幟的手心一下子空了,她有些意興闌珊地收回手,看著聖德帝離開的方向,眼中蕩起一抹壞笑,抬腳走向勤政殿。
小桃不知她心中的打算,在俊恩帶著月餅離開之後,又親自監督眾人把玉瓊樓打掃得一塵不染,月下西頭時,才邁著沉重的身軀回到了含章殿。
彩月燃著燈,還在等她。“餓不餓,俊恩公公給了我好大一塊月餅,我一點都沒吃,都給你留著呢。”
小桃坐下來,伸了個懶腰:“你吃吧,我沒胃口。”
午膳是兩個人一塊用的,彩月知道小桃吃的並不多,看她臉上疲色,彩月擰了濕棉巾給她擦手擦臉:“今天累壞了吧。”
小桃靠在榻上,散漫地伸著手讓她擦:“彩月,明日你一走,這裡又剩下我自己了。”
彩月道:“怎麼隻有你自己,還有聖上,俊恩公公,明恩公公,小板子,還有宋家小少爺,這麼多人呢。”
小桃有些牽強地笑了下,沒有回話。
彩月敏銳地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不對:“發生什麼事了?”
小桃腦袋一軟,靠在了彩月的肩膀上。過了會才沉悶地開口:“聖上想要納我入後宮。”
彩月吸了口涼氣。
她低頭看著小桃,和兩個月前枯瘦乾癟的小桃不同,現在的她麵龐紅潤,雙眼濕漉漉的,看著人的時候,仿佛能把他人的心給看化了。就連身形也張開了,看著更多了些嬌媚憨厚。
彩月道:“那你是怎麼想的呢。”
“我拒絕了。聖上仁厚,沒有強迫我,也沒有責怪我。”
自古以來,哪有宮女可以違背聖上旨意的。她當時也是篤定了聖上不會強迫她,才說出了心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