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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
白杜照例於坊市間等候生意上門,隻是這回積蓄比以往豐厚不少,心境也因此平和許多。
他向旁邊的老者買了一兩饊子,也舍不得打開麻布,而是揣進袖裡,打算著回去給妹妹品嘗。
“白兄弟愛吃麻花饊子?”遠處有人抱著拳踱過來,與他閒敘。
“非也,吾妹喜愛。”白杜下意識回道。
待看清來人是誰後,又收斂了唇,不再應答。
賭坊的莊家賠笑,彎了彎腰:“白兄弟何必如此冷臉?”
白杜並不假以辭色:“白某不會再去了,閣下請回罷。”
莊家搭話:“昨日白兄弟不是贏了幾十枚半兩了,為何不再接再厲?”
白杜冷語:“昨日已是最後一回。”
“白兄弟再賣我一個麵子。”莊家央求,牽住他打滿補丁的衣袖,“下注不拘多少,白兄弟隻要肯來便行。”
他態度這般殷勤,白杜不是慣於拒絕人的性子,思著再賭少許又能如何,於是又被拉著踏入賭坊。
眾人見他踏入昏暗屋中,皆來招呼他:“白兄弟昨日贏了我等許多錢回去,今日我等可饒不得你。”
白杜運氣一向一般,贏少輸多,因此眾人無不認為昨日不過是場偶然,今日定要全部贏回。
“來來來,開投。”
莊家被一疊聲催促著,石博煢在掌間晃了幾晃,在案上發出嘭的響聲。
“這次我賭十二。”
“八。”
“十。”
白杜道:“六。”
莊家點頭,將覆蓋在石博煢上的黑布掀開。
“唉!”眾人忽又頓首哀歎。
白杜尚未看清,一捧錢已接連堆至他麵前:“白兄弟,這些籌碼已儘歸於你矣。”
眼前如有迷霧蒙著,雖掌中金屬的觸感真真切切,他仍是難以置信。
“再來一局麼?”莊家湊過來問他。
他略一思忖,既然贏了這麼一堆,下幾個注倒也無傷大雅,便點頭道:“再來。”
不想,今日像是被天神眷顧,他接連贏了數回,竟無一局落入下風。
白杜心中早已生疑,他清楚自己的運氣有幾斤幾兩,而能如此出奇順利,很難不說是有什麼關竅在其中。
趁那黑布掀開間隙,他飛速往底下瞥了一眼,敏銳發覺那莊家的手中竟塞了另一枚石博煢,隻待揭曉答案時,即迅疾換了手心裡藏著的那枚。
由於訓練有素,且燭火昏暗,因而無人發覺。
他當即扔下所有贏得的銅銖,一語不發,踏出門外。
他雖困窘,卻不喜被人憐憫,尤其是以如此侮辱的方式。
怪道這莊家這幾日這般熱絡。
隻是白杜百思不得其解,他為何要施以援手?
帶著一腹疑惑,白杜左思右想,還是調轉步伐折返了回去。
“白兄弟。”賭坊門前,莊家已在桑樹下抱臂倚樹等他。
白杜沉下眉梢:“閣下為何如此?我雖家貧,卻不屑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