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馬車內的氛圍仍舊安靜。直至馬車速度逐漸慢下,停靠在辛家府門前。
二人也依舊默契的未發一語。
辛雁理了理情緒,深吸了一口氣。抬眸再看向自己身旁的喻栩洲,終是打破沉默,特意囑咐道:“待會入了府,你不可再與我鬥嘴爭吵。這裡不是侯府,不似在侯府那般。”
“...嗯。”
喻栩洲靜靜聽著,點頭淡淡嗯了一聲。
辛雁輕瞥了他一眼,接著腦中浮現出一個神韻刻薄的女子相貌,輕歎了一口氣,又繼續道:“我家中情況,你最是清楚。若是讓葉夫人發現我們夫妻不和,那今後不論是你,還是我。必然少不得被她添油加醋,刻意傳播出去的閒言碎語淹沒。”
“從前你沒少跑來將軍府尋我,她的性子,你應是知道。所以該注意些什麼,便不用我提醒了吧?”
聽著辛雁這些仿若是在教導小孩子的話語,喻栩洲不禁皺眉,眉眼間帶上了絲不悅:“我還不至於這麼蠢。辛氏,你當我是什麼?還未開神誌的奶娃娃?”
“我好心提醒你,你這人怎麼還凶起我來了?”
辛雁皺眉,臉上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我須要你提醒?”喻栩洲挑眉輕笑,見辛雁一副又要發作的模樣,當即對辛雁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夠了。眼下已到將軍府,你還要與我吵?你倒也是心大,生怕你我新婚不和的消息嶽父不知。還提醒我,我看啊,你才是最應該注意的。”
說著喻栩洲不屑撇嘴,率先動作,出了馬車。
獨留辛雁一人,坐在馬車內,內心一陣淩亂。
“哈?”辛雁被他氣笑了。
這人真是不可理喻。
此事此刻,守在辛府門外,滿心歡喜迎接阿姊的辛憶榆,隻見侯府馬車停下,卻遲遲不見有人下來。
車內傳出一陣男女細微的爭吵聲,雖聽不清其中話語,但也能察覺出,馬車之內的兩人,似乎心情都不大好。
辛憶榆扭頭看向剛從馬車上下來,正站在他身側的碧兒,好奇問道:“碧兒姐姐,阿姊與姊夫是不是吵架了?”
“......”
碧兒抬袖抹了把額間不存在的虛汗,倒也沒敢回答辛憶榆的話。
“誰說我跟你阿姊吵架了?”
馬車內傳出少年爽朗的笑聲。接著便隻見有人掀開了車簾,躬身露頭,從馬車中走了下來。
喻栩洲滿臉和煦,眉眼間含帶著明顯笑意。就好像方才在車內同辛雁爭吵之人,不是他一般。
少年率先下了馬車,隨之車內也走出了一名少女。
喻栩洲朝正提著裙擺,準備下木製梯階的辛雁伸出手。看向她的眼中,竟是滿眼柔情。
竟全不像是那個當初,因冷落新婦從而被親生父親杖責懲戒的少年。
“......”
一眼瞧見平日恨不得與她在府內大吵八百回合的夫君。
此刻正一副落入情網,滿眼皆她的神態。
辛雁腳下一頓,竟是未控製住內心無語,眼角不自覺抽了抽。
額...
她有點惡心是怎麼回事?
"......"
喻栩洲手僵在半空,臉上表情都快有些繃不住了。
她雙眼瞧著他,那眼底所流露出的那絲絲嫌棄,他可是瞧見了。
這女人搞什麼?怎麼還嫌棄起他來了?
“夫人?”喻栩洲挑眉,嘴角保持著笑意,輕喚辛雁。
辛雁回神,又匆忙將自己的左手搭在喻栩洲伸來的那隻手上。
被喻栩洲扶下了馬車。
“阿姊!”
這才剛下馬車,辛憶榆便迫不及待的衝了上來,一把撲進辛雁懷裡。
辛雁雖被辛憶榆這突然的舉動嚇到,但也還是回抱住了辛憶榆。溫和一笑,臉上難得露出真誠笑容。
她任由辛憶榆在她懷中蹭著,不自覺抬手揉了揉弟弟柔軟的腦袋。
“阿姊,憶榆好想你。你不在,平日裡弟弟連飯都吃不下。你看我都瘦了。”
辛憶榆頂著一雙可憐巴巴的小臉,抬眼盯著辛雁。
可辛雁卻在聽見‘瘦’這一字時,詫異挑眉。懷疑地打量起眼前辛憶榆那張胖乎乎的小臉蛋。
一旁的喻栩洲微眯起眼,滿是無語的瞧著辛憶榆此刻賴在辛雁懷中的舉動。
他上前一把拉住了小少年的後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