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辛康安乘馬車回到府中時,本以為會見到自己的寶貝閨女。不想,竟從管家口中,得知了喻栩洲提前將辛雁帶走的消息。
不僅如此,作為他辛家主母的葉高霏葉氏。居然在今日女兒的回門禮,當眾刁難,給辛雁難堪。
“這些,都是真的?”
管家在府門前迎接到辛康安後,主動上前附耳向辛康安描述了,侯府馬車離開前不久發生的事。
“千真萬確,老仆萬不敢欺瞞老爺。”管家退至一旁,拱手恭敬又道:“夫人不光言語刁難小姐,甚至還命人用滾燙的開水泡茶。讓侍女將那茶,一並潑到了小姐身上。當時,若非姑爺反應及時。匆忙抱著小姐去往了花園水塘降溫緩解,隻怕小姐身上,必然會留下大片的燙傷疤痕。”
府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管家當時就算不在場,卻也是很快得知了消息。如今老爺回來,這府內便不再是葉氏作主。若是從前便罷了,可老爺心中疼愛女兒。自然也不會舍得小姐受了委屈。
所以作為管家,他有義務第一時間稟報老爺,“姑爺方才才帶小姐離開,據說是去府外看郎中去了。”
“......”
辛康安聽完這些話,整張臉頓時黑了一度。能有今日這出,那也便代表,葉氏已經不是第一次這般做了。
恍惚間,他回想幾月前,當陛下的聖旨送到後。辛雁同他在堂屋內起爭執時的情形。
【“我究竟哪裡有錯?!我不過是想嫁入侯府,擺脫這令人作嘔的家!”
“這般,女兒便不用整日麵對您那煞氣凶凶的後妻,更不用麵對您的漠視!!”】
煞氣凶凶的後妻,當時辛雁是這般形容她的後母的。
“你如實告來,以往我不在時。府內可有類似情形?”辛康安斜視管家,忽地問道。
管家聽後,先是一愣。似乎並未想到,辛康安會突然這般問。但他也還是恭敬答道:“以往老爺不在,府內大多是夫人主持。自然小姐若...犯了錯,夫人也會出手責罰。”
捕捉到管家話中這聲‘錯’字,辛康安挑眉輕笑出聲:“錯?何錯?是冒犯了哪位大人,還是與誰家小姐發生了衝突?亦或是又帶著她弟弟,偷溜出了府?”
“額...”
管家話聲一時有些結巴,隻因為...相較於幼時。自老爺五年前離府後,小姐其實文靜了不少。並未添增什麼禍事...
但他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老實稟告道:“不...小姐確實偶爾還會偷溜出府遊玩。唯有的一次,嚴重到失蹤了接連幾個月。那一次夫人確實發了大火。可往常,除去小姐平日外出還是會與墨府小姐發生口角外。平日倒也是安分的,甚至還托我為她請來了繡娘舞娘來府上,練習女紅舞藝。”
雖然辛康安聽後,內心有些驚訝於他女兒竟有失蹤許久的經曆。但管家這番話,他倒是聽懂了:“也就是說,像這般平白無故讓雁兒難堪刁難之事,以往也不在少數。對吧?”
管家不敢說話,隻是再度拱手,頭低得更低了。而他這一反應,也讓辛康安確認了想法,“夫人在哪?”
管家答道:“應...應是已回院裡小歇了...”
與此同時,辛府所在街區,距離辛雁他們最近的一處醫館內。老郎中打量了眼,辛雁仍還略有些發紅的手臂。抬起頭,轉身又在走回自己書案邊上,開始從書案後,那堆放置藥罐藥膏的架子上,翻找起了燙傷藥膏。
見老郎中一言不發,辛雁收回手,心下也有些急了。畢竟不久前,喻栩洲在辛府後花園那,對她說的那些話,著實是把她唬到了。
雖然知道他是在故意嚇唬她,可到底她心裡也是不想身上留那麼一大塊醜陋的燙疤。
不久後,見郎中找到了藥膏,轉身又要返回來。她便急問道:“大夫,我手上可還會留疤嗎?又或者說起水泡?”
老郎中抬眸瞥了她一眼,走至她跟前,將手中瓷瓶遞到辛雁跟前,這才回道:“瞧那大片紅腫,想來燙你的那水,燒得及其滾燙。若不出意外,你確實是要長水泡,留燙疤。”
辛雁接過老郎中遞過來的藥膏,聽到此處,一整顆心幾乎被人提起。不過好在,接著郎中的話,又再讓她懸著的一顆心,頓時鬆了下來。
“不過瞧你手上那些未擦乾透的水漬,以及目前這消腫情況。想來,應是及時采取了措施,泡了一陣的涼水。否則,若不及時泡水,那確實會發黑起泡留疤。”
辛雁聽後,一臉懵得眨了幾下眼。
原來喻栩洲沒嚇她?這般想著,她又扭頭往站在她身後的人看去。隻見,待二人視線相撞的片刻,少年挑眉一笑。一副好像在說‘瞧,我沒唬你吧?’的表情。
待到二人從醫館內走出後,一眼瞧見的便是此刻京都熱鬨繁華的鬨市。
街道兩邊人來人往,有小販的叫賣的聲,亦有街邊小吃攤飄來的香味。
隻是他們二人前腳這才剛踏出醫館,緊接著便隻聽身旁響起一聲令人意外的噴嚏聲。
“阿嚏!”
“......”
瞬間馬車周遭四人都沉默了。喻栩洲抬手捏了捏鼻頭,雙手尷尬背在身後。愣是一句話也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