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的是房東,地點在綠藤小區。
十五樓,1506號房。
因為不是案發現場,所以沒有拉起黃色警戒線,轄區派出所的民警正在和房東交談。
羅銳和蔡曉靜搭乘電梯上來時,便聽見房東在走廊上吵鬨。
“你說,房租都不交,人就跑了,你說這女的該不該死?”
房東是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禿頭,大蒜鼻,戴著黑框眼鏡。
民警見有人上來,趕緊上前阻攔,蔡曉靜立即出示自己的證件。
對方一瞧,趕緊立正,再瞧一邊的年輕人。
蔡曉靜解釋:“這是我們海江區刑事案件處理的組長。”
“組長?”
民警睜大了眼睛,對方看樣子還沒自己兒子年齡大,竟然是組長?
公安體製內,組長這兩個字,可不容小覷,都是看能力的,難怪他吃驚不小。
羅銳咧開嘴笑了笑,竟然有些享受這種待遇。
他在心裡腹誹,難道自己墮落了?
蔡曉靜看向民警,這種失蹤案件,不應該上報刑事,應該是轄區派出所處理,所以她有些搞不懂。
民警見狀,然後向她說道:“我們顧所正在房間裡勘察。”
“顧所?”
聞言,羅銳心裡一緊,該不會是?
蔡曉靜倒沒想這麼多,兩人往走廊拐角走去,拐角裡麵就是1506號房,女護士所租的房間。
剛進門,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羅銳麵前。
不是顧大勇,還能是誰。
他見著羅銳,瞪大了眼睛。
“喔,喔,怎麼是你小子?”
“啊,啊,怎麼是伱這老家夥?”
羅銳顯得有點兒激動,走上前,非常熟練的握著老顧的雙手,使勁搖晃著。
“不是,你怎麼會在這兒?就算調動,也不會跨市吧?”
顧大勇聽他這麼稱呼自己,也不以為意。
“我本來以為能在鳳祥街派出所乾到退休,誰知道,一紙公函就把我調到這裡來了,這裡的原所長上個月因作風問題,所以我……”
羅銳斜眼瞧他:“老顧,您不簡單啊,上麵沒人,怎麼會把你調到省市來工作?很明顯,您要是退休前,再往上升一升,退休金都能拿不少吧?”
顧大勇知道事情並不是這麼一回事,他也很納悶自己怎麼會被調動?
但憑借多年的嗅覺,他覺得有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他趕緊岔開話題:“彆瞎說,這都是組織上的信任!不是,你怎麼會在這兒?”
他轉頭看向蔡曉靜,後者正眯眼笑著看他,那笑容很真切。
蔡曉靜能見到以前共過事的老同事,心裡特彆高興。
“顧所,好久不見。”
顧大勇感慨了一聲:“蔡隊,你好啊,咱們兩個能再在一起做事,讓我想到那會兒在鳳祥街上掃黃……”
這是羅銳的黑曆史,他趕緊阻止對方說下去:“老顧,先講一講,這裡什麼情況?”
顧大勇剛要開口,然後皺著眉頭看向蔡曉靜。
後者立馬解釋了一番,顧大勇聽後,腦子立即宕機。
“組……長?”
羅銳:“彆吹了,聊正事吧?”
顧大勇根本不放過他:“不行,我得緩一會兒,我從警這麼多年,還沒見過一個高中生這麼牛叉!這事兒要是讓鳳祥街上的老鄰居知道了,那還不沸騰起來?”
羅銳聳聳肩,走進屋內,屋裡光線很暗,有一股黴味。
這是間一居室,玄關處放著一把紫色雨傘,鞋櫃裡都是女士鞋,沒有男人的鞋子。
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很顯眼,似乎沒穿多久。
客廳整理的很乾淨,但茶幾上的果盤裡,放著一顆腐爛掉的蘋果。
廚房和冰箱裡什麼都沒有,房間的主人似乎很少做飯。
臥室的門是關著的,羅銳走進去後,發現臥室裡很整潔,能聞見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女主人喜歡用茉莉花味的香水。
最顯眼的是,床尾放著一隻女性的肉色凶罩。
羅銳眼睛眯起,覺得有些奇怪。
觀察了一遍後,隻能看出很片麵的東西,可能是因為租住的房子,所以主人在房間內的印記很少,連照片都沒有。
羅銳看向顧大勇:“顧所,這怎麼會上升到刑事案件呢?”
蔡曉靜也看了許久,也沒發現什麼線索。
顧大勇:“你們跟我來。”
聞言,兩人跟在他身後。
三個人來到廚房旁邊的洗手間,門很小,不太好注意到這裡。
顧大勇站在門開,向裡麵擺了擺頭。
羅銳來到門前,往裡麵一瞧,隻見廁所的牆壁上,用紅色的顏料筆寫著一行大字:
如果我沒見了,請馬上報警!
蔡曉靜也看見了,吃驚的看著顧大勇。
“這女人,看來是遇到什麼事了,提前寫好這行字。這是下麵的民警發現的,不然我也不會找你們。”
羅銳走進洗手間,仔細的看著那行字,因為遠離蓮蓬頭,所以並沒有被水衝掉。
洗澡時有霧氣的緣故,字跡的顏料有些脫落。
這字不是幾天前寫的,而是很久以前就寫下了!
這並不是什麼紅色顏料筆,而是鮮血!!
用誰的血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