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流湧動(1 / 2)

是夜,沙河縣,縣局刑偵大隊辦公室。

方永輝坐在電腦前,移動著鼠標,點開監控視頻,這監控是當天從五源采沙場拷貝來的。

李農站在他身後,手裡夾著煙。

方永輝不抽煙,但被煙熏的難受,但又不敢說什麼。

事發的天台是沒有監控的,這監控裝在五源采沙保衛室的門口,正對著大樓。

雖然距離有些遠,但還是能模糊地看見當時的情況。

如同輔警楊波所講的那樣,羅銳在千鈞一發之際,翻身躍下天台,他一手抓住女人,一手扣在天台邊緣!

當時的情景,可是極度凶險!

羅銳等於是從死神的手裡,把女人硬生生的搶回來了!

李農手上的煙灰都燃燒了大半截,他也沒吸一口,身體一直僵著。

方永輝更是難以置信,為了確認不是自己眼花了,他還重新回放了好幾遍視頻。

但事情確實如此,女人身體倒栽下去,而不是她的手扣住天台,羅銳運氣好,撿了一個便宜。

方永輝睜大了眼睛,轉身望向自己的大隊長。

李農手裡大半截的煙灰掉在方永輝的肩膀上,他反應過來後,拍了拍下屬的肩膀。

“不好意思,我沒留意。”

“沒事兒,李隊。”

方永輝毫不在意,而是糾結於羅銳的強悍。

“李隊,羅銳的反應能力和身體強度真的太牛了,我和他認識一個多月了,都沒發現他這麼行!”

李農把煙頭按在煙灰缸裡,回答道:“是很不可思議,特種兵都不一定能做的事,他做到了。”

其實,他心裡還有其他事兒沒法講,今天從鄭榮欲言又止的模樣,他肯定是知道一些什麼,這老狐狸話說了一半卻不講,讓李農心裡耿耿於懷。

這事兒暫時按下不表,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致使女人墜樓的原因。

五源采沙場的那隻狗,並不是普通的狗,而是狼狗,狼狗比普通狗要凶狠很多,而且五源采沙場養著不止一隻。

當時,監控裡根本沒有拍攝到狼狗襲擊女人的視頻,除了鄭源、羅銳和女人的口供之外,再無其他證據。

即使說拍攝到了視頻,又能怎麼樣呢?

狗又不會說話,難道還能指認嫌疑人?

這案子,隻能拖著,就像五源采沙場乾的那些臟事兒、爛事兒一樣,雖然知道是他們乾的,但礙於沒有直接證據,總是拿這些混蛋沒辦法。

李農歎了口氣,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他又抽了一支煙,坐在椅子裡,掏出手機。

想了一陣,他還是把電話打出去了,電話接通後,他忙的站起身。

“喂,您好,陳支隊,我是沙河縣的李農。”

“哦,你好,我是陳浩,你有什麼事兒嗎?”

李農猶豫了一下,問道:“我們縣局新來的警員,有一個叫羅銳的,他的檔案一直沒調過來,所以我打電話問問,他有什麼特殊嗎?”

電話對麵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李隊,這個事兒,你應該去問政治處的人。”

李農尬笑一聲:“您也知道,那些人都板著臉,我可不敢打擾他們,我就是問問,看您知不知道。”

“行。”

李農張開嘴,還想說些什麼,對方卻果斷地把電話掛了。

“真是邪門了!”

李農嘟囔著,把手機扔在辦公桌上。

與此同時,遠在廣興市的陳浩把手機關機,扣出電話卡,然後揣進兜裡。

坐在沙發椅裡的魏群山看向他:“誰的電話?”

“沙河縣局的大隊長李農。”

魏群山眉眼挑了挑。“問羅銳的事兒?”

陳浩點頭:“李農是一個工作很細致的人,他應該看出什麼來了,一直追著羅銳的檔案問。”

坐在另一張沙發椅裡的朱勇道:“沒事兒,讓他們去猜吧,羅銳這小子是需要鍛煉的,總不能讓他一畢業,就受到多方麵的關注。”

魏群山讚同道:“朱總隊說的是!”

現在已經是深夜十二點,這群人所在的地方,是一間偌大的會議室,而且不在機關單位內,是一處極為隱秘的地方。

朱勇和魏群山都沒有穿製服,打扮的很普通。

除了他們三人之外,會議室裡再無其他人。

沒一會兒,從會議室的小門走進來一人,這人是遠豐漁業的大老板,袁彪。

他皮膚黝黑,身材粗壯,滿臉堆笑的看向朱勇和魏群山。

“要不要喝點茶?或者我叫人送來一些點心?”

朱勇擺擺手:“彆麻煩了,現在不是吃東西的時候!對了,伱這個地方,確定安全?”

袁彪鄭重的點頭:“您放心,絕對安全!”

“那好!”

朱勇說完,背靠著沙發,閉目養神起來。

過了一陣,又有人進來,這人頭上戴著黑色鴨舌帽,因為腦袋大,根本遮不住他的臉。

他步伐沉重,朱勇聽見腳步聲,立即睜開眼。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當初教羅銳槍法的廖康。

他站在朱勇跟前,敬了一個禮,“朱總隊。”

朱勇點點頭,又閉上了眼睛。

廖康看向魏群山:“魏局,您好。”

“有沒有人跟著你?”

廖康搖頭:“我在碼頭繞了好幾圈,沒發現可疑的人。”

魏群山:“那就好。”

廖康和陳浩握了握手,雙方都從彼此眼裡看見了一抹凝重的神色。

接下來,又是漫長的等待。

過了淩晨一點,袁彪小步跑了過來,小聲說道:“他們來了!”

一群人趕緊站起身,朱勇和魏群山兩人理了理衣袖,扯了扯衣服下擺。

會議室的雙扇門被打開,四個人從門外邁進來。

他們肩膀挺括,臉色嚴肅,手裡都提著公文包,帶頭那人頭發花白,國字臉,戴著眼鏡,有點像陳寶國。

“官組長,您好!”

“官組長好!”

朱勇和魏群山趕緊打起招呼,陳浩和廖康站的筆直,抬手敬禮。

朱勇身為海東省省廳的刑偵總隊的隊長,吳超雄的二把手,他對眼前的人都很尊敬,可見來人的身份地位,不容小覷。

官立海,和他身後三位都是從帝城而來。

官立海和他們握了握手,什麼都沒說,卻是瞥向身後的秘書。

秘書拿出一個金屬箱,放在會議桌上。

朱勇、魏群山趕緊把自己手機掏出來,放進箱子裡。

陳浩和廖康也照辦了。

接著,秘書又在會議室裡檢查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疑點之後,他向官立海微微點頭。

官立海這才笑道:“不好意思,還是小心為妙。”

朱勇讚歎道:“應該的。”

不多時,一行人坐到了會議桌,袁彪也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他身為遠豐漁業的老總,身價上百億,一個商人,其實是沒資格參加這個秘密會議的,但他知道的太多了,而且他還把自己身家性命都賭上牌桌了。

可以說,如果這次行事,辦砸了,他和他的遠豐漁業,隻有死路一條。

除了官立海和他的秘書之外,還有兩人,來自其他要害部門,不能多講。

魏群山首先開口,關切道:“官組長辛苦,下飛機後直接趕來的嗎?”

官立海抬手,指了指他:“你這個老狐狸,想說什麼就直接說,用不著拐彎抹角的。”

魏群山尷尬的笑了笑,朱勇也笑了兩聲。

“你們放心,我們是坐飛機先到的海西省,然後驅車八百公裡過來的,海西省那邊會為我們的行蹤保密的。”

魏群山呼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是想多了,帝城總部的人,老謀深算,怎麼可能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但是,不怕萬一就怕一萬,有太多人就是因為不小心,著了人家的道兒。

官立海看向眾人,問道:“那麼,人都到齊了?”

朱勇頷首,指向旁邊兩人:“陳浩,臨江市支隊長;廖康,廣興市局緝毒大隊隊長。”

陳浩和廖康又站起身,敬了一個禮,因為剛才沒有介紹身份。

官立海微微點頭:“你們坐吧,說一說你們查到的線索。”

陳浩坐下來,沉吟了一下道:“最近幾個月,我暗中調查了鹹臨漁業這些年涉及的刑事案件,發現他們內部有多名人員失蹤,特彆是在年前,有三個人一起死在了海裡。

鹹臨漁業向家屬和警方的說明是,這些人都是在漁船上乾活,出海時,因為這三個人私下喝醉酒,從甲板上,不慎墜入海裡,因為已經出了公海,所以屍體沒法打撈。

而且鹹臨漁業向這些人的家屬賠了很多錢,家屬們拿著錢,情緒穩定。”

陳浩把話說完,袁彪欲言又止,但眼前的都是大佬,他不敢隨便講話。

官立海瞧了瞧他:“袁總,你有話要說?”

袁彪先是看了一眼魏群山,見他沒什麼反應,才回答說:“官組長,我的線人查到的線索是,這三個人根本不是什麼漁民,連漁民證都沒有!

而且,這三個人常年待在船上,逢年過節都不上岸,就算休漁期,那條漁船都遊蕩在海上,這事兒很蹊蹺!”

官立海問道:“海關和漁政那邊怎麼說?”

這個問題沒人回答。想也是,那些人不可能注意不到一艘漁船,常年飄在海上。

鹹臨漁業背後是什麼人,大家都清楚。

不然,官立海也不會隱藏行蹤,趕來這裡和朱勇等人會麵。

陳浩接著話頭:“還有,我調查過碼頭那邊,每三個月會有一艘小型船隻出海,打著漁船作業的幌子,給那艘常年飄在海上的漁船送去補給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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