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胡說,早上不是和你說了我要去渭城一趟,怎麼喝這麼多酒,身邊有照顧你的人嗎?”
“沒有。”
肖秘剛張開的嘴就又閉上了,心裡默念著我是空氣,我是空氣。
下一秒他手機來了消息。
餘總:【時京喝醉了,我沒在家,麻煩你去照顧他一晚。】
肖秘:【餘總放心,我在這呢。】
“小叔,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是一天後還是兩天後,總不能要三天後才回來吧。”我的眼睛被酒氣熏紅,可憐兮兮的捧著那麼一個小手機,眼巴巴的看著裡麵的小叔,恨不得能把小叔從裡麵摳出來,然後放到我身邊,我要手腳並用的把他纏住,讓他哪也去不了。
“我大概要一個星期就回去了。”
“什麼!”
我蹭地一下坐了起來,瞬間胃裡翻江倒海,肖秘眼尖手快一把拽起我,搖搖晃晃的把我帶去了衛生間,我趴在馬桶上吐了個昏天暗地。
手機掉落在了沙發和茶幾中間,小叔擔憂的問著:“肖秘他是吐了嗎?客廳牆壁左邊櫃子裡有解酒藥你給他喝一瓶,廚房上麵右二的櫃子裡有蜂蜜,麻煩你再給他泡些蜂蜜水。”
小白被聲音吸引,把一個小腦袋貼到了手機上。
肖秘遞給我一杯水,我漱口後爬了起來,稍微清醒了一點,渾身發軟的又被肖秘扶回了沙發上。
肖秘新奇的看了眼小白,撿起手機遞給了我。
我想我的臉色一定很不好,小叔滿眼都是心疼,我希望我的臉色可以再不好一點,這樣小叔一點會什麼都不管的飛回來,飛到我身邊來。
我吐過眼睛更紅了,像是哭過一樣:“小叔,你就不能明天回來嗎?”
一個星期真得太久了。
小叔很為難,語氣溫柔的和我商量著:“時京,我真得有事,我答應你後天回去好不好?”
肖秘:好不好?哄小孩?
“什麼事比我重要!”我接受不了我在小叔心裡不是第一位,不是最重要的,而且渭城除了他家裡那些爛人還有什麼!
我要去弄死那些爛人!
我聽見小叔歎了口氣,眉眼裡有幾乎要化為實質的疲憊,他應該是在酒店,身上的風衣還沒換下,瞧著風塵仆仆的。
我心疼了,收斂了自己的脾氣:“對不起小叔,那你後天一定要回來。”
見我聽話,小叔終於有了點精氣神,笑了下:“嗯,一定回去。”
肖秘遞來了解酒藥,小叔看著我喝下,又盯著我喝了蜂蜜水後就開始要哄我睡覺,我睡不著,我頭很疼但感覺很亢奮,我就捧著手機一直和小叔說話。
“小叔,雲叢連那個老家夥他缺大德,他要坑我賠錢。”
“雲叢連?”
“不過沒關係,我這麼厲害,我坑死他,小叔你彆擔心,小叔,我在醫院看到駱可了……”
“嗯,然後呢?”
“不想提他,煩o?o”,我對著手機裡的小叔傻笑,還是看小叔好,看小叔一點都不煩。
“還有啊,我今晚吃到了一個特彆好吃的甜點,我特意買回來想要給你吃的……”
我的眉眼耷拉了下來。
肖秘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瞧著躺在沙發上芝麻大點事都要和餘總念叨一遍的老板,沒想到啊老板還有兩副麵孔。
但是不是太膩歪了。
搞得他都有點想磕了,小叔和侄子,禁忌之戀,刺激!
“對不起,是我走得太突然了,我們把甜點放冰箱裡,等我回來再吃好不好?”
“等你回來都壞了。”
我戳了下屏幕上的小叔,然後開始摳屏幕。
“那明天你不要忘記吃掉,等小叔回來你再帶小叔去吃。”
我用力點了下頭,一晃頭又暈了。
“那你現在乖乖睡覺好不好,小叔回來帶禮物給你。”
肖秘臉上的表情快繃不住了,這兩個人他都跟過,餘總是在風雨飄搖中接手了公司,那段時間有多麼困難他都看在眼裡,餘總憑借著鐵血手腕掌控了公司,背地裡大家都叫他活閻王,是真得狠,但凡有想不利於公司,想分解公司搞事的,餘總必收拾,被告上法庭的都數不勝數,裁員更是隔三差五,幾乎給公司換了一批新血,聽從於他的血。
而聞總雖然接手的是一個穩定的江山,但老話說得好,打江山易守江山難,而聞總又是個有野心的人,他看上去比餘總隨和了些,至少還有些笑臉,但實際上他更狠,作為秘書他最有發言權。
有的時候有的事情走法律途徑,其實算是最輕的傷害。
聞總是但凡你和我鬥,我必讓你永遠翻不了身,那些虎視眈眈想要從他們的項目中分一杯羹的人,最後全都灰溜溜的消失了。
而現在這倆人,一個好不好?一個哼唧哼唧……
肖秘:真是要聽不下去了!講點刺激的吧!
“好!小叔我愛你!”聽到小叔要給我帶禮物,我開心的吧唧對著手機親了一口,腦袋這麼一晃,徹底暈的睡了過去。
肖秘瞪大眼睛:先磕為敬!
他不敢吱聲,看向沙發,絮絮叨叨了一晚上的老板大人好像終於睡著了。
過了好半天,餘總才開口:“肖秘?”
肖秘: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放輕腳步走了過去,看向手機。
餘總眼裡有不少紅血絲,現在都兩點多了,誰都累了。
餘杭白:“能把他弄樓上臥室去嗎?”
肖秘很為難:“餘總,這我真弄不動。”
聞總有著快一米九的身高,渾身肌肉結實,能把他從車上弄進來,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餘杭白完全理解,每次聞時京和他鬨著玩兒,一個手就能控製住他,要是渾身都壓下來簡直像座山一樣,而肖秘的身材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
“那麻煩你去給他拿個毯子蓋上吧。”
肖秘照做。
之後餘杭白讓肖秘把聞時京的手機放到了手機支架上,再把手機支架放到茶幾上對著沙發上的人,而且衝上了電。
餘杭白:“謝謝了,你回去休息吧。”
肖秘明白了,餘總這是要盯著老板,出於打工人的覺悟:“餘總您休息吧,我照顧老板。”
餘杭白:“還是我來吧,他喝了這麼多酒明天也會不舒服,應該不會去公司,公司那邊就需要你盯一下了。”
於是肖秘離開了。
小白跳上了沙發,窩在了聞時京身邊也睡著了。
餘杭白瞧著畫麵裡的一人一貓,都乖乖的很可愛,慢慢的他瞧著聞時京出了神,自從意識到自己的心思後他從不敢這麼久的瞧他,怕眼神會暴露出自己惡心的心思,怕被聞時京厭惡。
他是他的小叔。
這一輩子都是他的小叔,也隻能是他的小叔。
曾經餘杭白也是這麼想的,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上那個總是找他麻煩的小男生,但愛情來得不講道理,不顧他的意願。
鏡片下的眼睛露出回憶的神色。
餘杭白清楚記得自己對聞時京的感覺發生變化的那一天,是聞時京19歲那一年,那一年他和他的那幾個朋友去了多個國家旅行,足足走了兩個月。
那天中午他出了公司門口,就瞧見了兩個月沒見的聞時京靠在車旁,向他揮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