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宇看向病床上眼睛腫得像是個可憐小兔子的人,他在老板身邊這麼多年見過太多覬覦老板,想要爬上老板床的人。
老板對此是厭煩的,他這個做助理的就要有眼力見,彆和這些攪和到一起去,他也一直都是如此做的。
正因為他一直看著,所以他知道駱可對老板不一樣,他比自己更早認識老板,聽說大學時他就一直追著老板跑了,這些年那些想要接近老板的人使勁手段,各種花招層出不窮,但駱可沒有,他一直很安靜,安靜到讓自己注意到了他。
他會在炎熱的夏天給老板送來解暑的酸梅湯,還會給自己也帶上一份。
他會在某個角落安靜的出現,隻是為了能夠偷偷看老板一眼。
他會去寺廟裡求平安符給老板送來,還會順帶著送給自己這個打工人一個發財符。
他會在老板意外受傷後送來親手疊的千紙鶴,那麼多,每一個都是對老板的真心。
他會在被老板傷到後默默離開,過幾日再帶著笑容出現,那麼脆弱那麼堅強。
他真得不懂,為什麼一個人可以這麼喜歡另一個人?可是他心裡也在期待著,期待著可以遇到一個如此喜歡自己的人。
所以在剛才駱可發現自己並請求自己幫忙時,自己心軟了,做了自己原本絕不會做的事情,為他在老板那裡說上了兩句話。
孟宇:“抱歉。”
駱可眼中的希冀一下子落了空,隨即嘴角蔓延出苦笑,其實他壓根也沒報太大的希望,估計就是自己死了,京哥也不會再來看他吧,他現在一定討厭死了自己,不然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腳怎麼會那麼重……
他向腰側摸了過去,好疼啊……
“謝謝你。”駱可眼眶含淚的說道,“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了。”他說完就躺了下去,幾乎整個人都鑽進了被子裡,向窗戶那邊偏過頭的瞬間淚水滑落。
孟宇看得清楚,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再幫他一次,豁出去在老板那裡再提一嘴,可也僅僅是那麼一瞬間,他還不想丟掉這麼好的工作。
沉默著離開了不病房。
他將病房的門關上,壓抑不住的哭聲從裡麵傳了出來,他不大放心靠在了牆邊沒有離開。
駱可哭得厲害,他這次真得是太委屈了,他真不知道自己這次做錯了什麼,他收到劉明義的消息,說京哥聯合他們想要收拾秦先生,他著急忙慌地趕過去,他所看到的一切證明劉明義沒有騙他,他想不明白京哥為什麼會這麼做?
他認識的京哥不會這麼欺負人的,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都要有些分不清是不是自己一開始就看錯了聞時京。
駱可攥緊了被子,不願相信。
在他樓上的病房裡,小黑乾巴巴地抿了下嘴唇,孟宇哪去了?走了嗎?可是一般他走都會和自己說一聲的,護工又去吃飯了,他撇嘴,明明京哥吩咐他好好照顧自己的。
*
我放下手機,小白跳到了我腿上給我表演了個爪爪開花。
餘杭白:“在想什麼?”
我把昨晚包間裡的事情和小叔講了一遍:“駱可這一腳的確是無妄之災。”
我默了瞬,起身:“我去醫院看看。”
餘杭白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默默的聽著,他認為在這方麵對聞時京有那種心思的自己沒有說什麼的資格,除非對方是特彆差勁的人,但駱可不是。
他瞧著在抽屜裡挑選車鑰匙的聞時京,而且聞時京對駱可和其他人不一樣,換做旁人聞時京早讓對方在自己的世界裡消失了,但駱可一直還在。
雖然聞時京說他不喜歡駱可。
餘杭白搭在腿上的手緩緩攥緊,麵上卻是沒有任何變化,凡是不同必有原因,聞時京推開房門走了出去,房子裡陷入了長久的安靜,沙發上的人化作了一座雕塑。
醫院
來得路上我已經聯係了孟宇,直接來到了駱可的病房,對方見到我來愣在了床上,眼睛腫得厲害讓我無法確定他現在是什麼眼神,估計是不可置信的。
孟宇將椅子搬到病床旁就出去了。
我坐下:“傷勢怎麼樣?”
駱可懵懵的:“沒、沒什麼大問題,就是這邊的肋骨有點骨裂,這裡沒辦法打石膏,醫生讓我好好臥床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怕我不相信他,他說著掀開被子,撩起身上的病號服向骨裂的地方指去。
入眼的是一大片的青紫,瞧著挺觸目驚心的。
傷到的是左側最底下那根肋骨。
駱可小心翼翼的瞧著我,就好像不相信我真得在這裡一樣。
我把車鑰匙放到床邊的櫃子上:“這是對你的賠償,之後孟宇會把車過到你名下,我買回來隻開過一次。”
駱可連忙搖頭拒絕,京哥的車就沒有低於7位數的,他隻是骨裂而已哪配得上這樣的補償,更何況他壓根就沒想要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