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哥,我不要。”
“那你想要什麼?”
駱可抓著被子的手一緊,他隻是想要京哥來看看他,想要京哥關心他哪怕隻有一句,而不是這些冰冷的補償。
他泄氣的笑了下:“沒什麼想要的,我不會開車。”
“不會可以學。”我態度堅決。
駱可低下了頭不敢再拒絕我了,忽然問我:“京哥你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
“不記得。”
駱可並沒有覺得難過,他從沒奢望過京哥會記得:“其實我們第一次見麵不是在大學,而是我們還是高中生時。”
他說著,陷入了回憶。
他的爸爸是個賭鬼將家裡輸得一乾二淨後和彆的女人跑了,媽媽受不了打擊一病不起沒挺過半年就去了,剩下他和奶奶相依為命,日子過得很貧苦。
隻不過這些他都隱了下去沒有說,隻說:“上學時,有幾個同學總愛欺負我。”
這樣的開場白,我大概已經猜到了後續的發展。
駱可:“那天放學後他們又把我堵在了小巷子裡,最開始他們向我要錢後來隻是單純的已欺負我為樂。”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是真得沒錢給他們。
他們是學校裡出了名的小混混就連老師都怕,威脅自己,如果敢報警就弄死他奶奶。
“就在他們欺負我時,一個男生出現了。”
他們把他堵住,拿他當沙包用來練習他們新學得那些打架招式,扭他的手臂按他的頭,把他死死按在地上,任他如何掙紮他們都不肯放開自己,那是一種讓他崩潰的絕望,就在他覺得自己要昏死過去時一個人走了過來,乾淨的球鞋,黑白兩色的校服,走過來時一手插著兜有點吊兒郎當的模樣,可是落在他身上的陽光好耀眼。
少年身形挺拔又單薄,眉眼桀驁,嘴裡還叼著一根棒棒糖,他走過來,然後抬腳就把壓在自己身上的人給踹了下去。
那麼隨意。
在罵罵咧咧的聲音中玩世不恭的開口:“來欺負欺負我吧,我渾身刺撓。”
頭一歪,那麼囂張。
駱可:“男生打跑了那些人救下了我。”
這就是他和聞時京的相遇,很短暫,短暫的像是一場夢,自此以後他一直都記著那天那個從天而降的英雄,但是他們再無交集,直到考上大學,他在新生群裡看到學長向他們介紹學校裡的風雲人物時看到了聞時京的照片,他一眼就認出了他,那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刻。
哪怕是現在想起來,他的心臟都在為此悸動,他看向聞時京,緊張到聲音都在抖:“京哥,那個男生就是你。”
果然和我想得差不多。
許是我沒什麼反應,駱可忍不住又問了我一句:“京哥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這樣的故事在你之前,我已經聽過大概4次了。”沒辦法,我小的時候的確樂於助人,一腔熱水,甚至有點中二,所以隨手的好像做了不少這種事,這些年前前後後因此來找我的人也不少,因此而喜歡我的人駱可也不是唯一一個。
故事裡被打動的往往是被救贖的那個人。
但在他們的故事裡那個角色不屬於我,而在我的故事裡他們甚至算不上一個角色。
駱可的臉色一瞬間又慘白了些。
“你要休息養傷,工作那邊怎麼處理的?”我問道,這才是正事。
駱可艱難的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以為的他和聞時京不同的故事,原來在聞時京的生命中這麼普通……
“我把病例什麼的都發給了領導,所以至少在這期間他們是不會開除我的。”
“你公司那邊我會處理,醫藥費我也會負責,你休息吧。”我站起身,了解完情況就打算離開了,駱可卻突然抓住了我手臂。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我偏頭向他看去,他以前可沒膽子做這種事情,可今天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緊緊抓著我不鬆手。
駱可的眼睫抬了好幾次才下定決心看向我,他說:“京哥,你能抱我一下嗎?我、好疼……”
大顆大顆的眼淚滑下。
病房外
孟宇瞧著剛剛才到的秦肆意,房門沒有關死,裡麵的談話聲清楚的傳了出來,以至於這個要敲門而入的人臉色鐵青的停在了門口,腋下夾得拐杖都要被夾碎了。
他被聞時京一腳踢了個骨折,而駱可在裡麵向聞時京求一個擁抱。
秦肆意的眼睛紅得都要滴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