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外麵的細雨還在下, 孫曉曉嘴巴微張,眨了眨眼,沒想到大影帝唯一的參演要求是給她們塞人。
但是塞人這種事情不是萬惡的投資方才會乾的事情嗎?
金獅點著配角林鹿茸那三個字, “你們請到他,羅格尼出資。”
短短一句話, 每個字都是一個小震撼。
何小娟:“!”
孫曉曉:“!”
對方從演員切換到投資方過於絲滑, 萬惡資本家的氣場一下就上來, 對方出錢,那席鈈白就不是請不請的問題了,就是套麻袋, 綁也要給她綁過來。
何小娟眼中燃起熊熊烈火,她這兩個月以來最犯愁的就是電影資金問題和金獅能否參演。
她在導演圈初來乍到,去年上映的溺河有了非同凡響的成績,是電影圈兩年來名譽成就最高的一部, 她本以為憑借著溺河就能在導演圈裡站住腳,誰知卻迎來了打壓和封殺。
那些導演裡應外合, 串通一氣,說她拍的是小家子片子,登不上大台麵, 而且破壞了電影圈的規則。
而所謂的破壞規則就是她當初沒有聽那些老東西的話, 在電影火後沒有直接下架而是選擇延映。
一開始她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 在她想去找讚助拉投資時發現了不對勁, 那麼多廣告商,大的小的都遞了信也打了電話,態度良好語氣虔誠, 但竟然一家也沒有願意投資的。
之後還是個牛奶廠商看不過眼,告訴她讓她稍微低調個幾年再導戲拍電影。
憑什麼?
就因為她成績好, 就因為她是女人?
如果還能再見麵,她勢必上去把那些酒肉臭氣的老男人假發片都薅下來。
何小娟這邊鬥誌滿滿,孫曉曉卻有顧慮,說實在的她也不是不上網,對於席鈈白來說,她看過對方不少黑料,有顧慮在情理之中。
她抿了抿唇,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出來,“但是他的風評不是很好。”
不知道有沒有到影響票房的地步,畢竟席鈈白從出道到現在就隻參演過一部電影,但是在沒塌房之前,如果因為一個有黑料爭議的演員,而影響票房,那不值當。
金獅眼神未變,“網上抹黑的。”
讓席鈈白參演的想法沒有任何動搖。
孫曉曉聽出他話裡的意思,“你是說他的黑料都是假的。”
“他告訴我了,都是假的。”
經紀人覺得不對勁,席鈈白一年到頭忙的要死,今年兩人才第一次見麵,還都是因為工作,哪有時間閒聊天。
他微微側身,小聲詢問,“他什麼時候告訴你的,我怎麼不知道。”
金獅看他一眼,“昨晚,床上。”
經紀人雙眼放大,“艸,你……”
金獅:“托夢。”
經紀人:“……”
請你少做一些亂七八糟的汙穢夢。
席鈈白要知道是會報警的程度。
金獅進圈子沒幾年,但剛好都是席鈈白名聲走下坡路的時候,每條黑料被爆出來時他都堅信不是真的。
他說席鈈白敢作敢當,他要是做了不會不承認,所以他沒有認領的那些黑料都是假的。
在死毒唯這條路上,時至今日他還沒有碰見過能切磋兩下的對手。
孫曉曉聽後心裡有了底,既然金影帝都這麼言辭鑿鑿的保證了,那看來席鈈白人還不錯,畢竟網上媒體和營銷號為了熱度編排藝人的事件還不少。
但對方為什麼要指定席鈈白來演。
她看向金獅指尖下的配角名字,林鹿茸,她記得她給這個配角塑造的形象是反派堆裡饞主角李警官的變態男同。
她對這部分刻畫一直不太滿意,之後劇本還會處理打磨,劇情中林鹿茸會和李警官有些小尺度的親密戲。
孫曉曉的思緒像突然通電的電燈泡,靈光一閃,“金影帝你是想泡他嗎?”
金獅麵不改色,“欣賞他而已。”
轟隆——
一聲響雷將會議室的燈光消暗成黑,閃電的光襯在金獅身後,將他的身影在黑暗中勾勒出來,一雙眼睛在黑暗中亮著幽深的光。
這時經紀人手機傳來一條消息。
賀總:“沒事叫他彆亂發誓。”
經紀人:“……”
會議室在雷聲消失後重新轉回光亮。
一切都商量妥當,何小娟還不忘跟金獅提要求,畢竟影片警匪戲份重,為了符合人設要求,在外形上演員需要做一些管理。
“我們希望金影帝能一直保持現在的身形直到電影拍攝結束,膚色上麵警官在外奔波,常年在極端環境下辦公,所以希望金影帝在開拍前能去曬曬日光浴,把膚色曬黑一些。”
經紀人:“這個沒問題,一切為角色服務。”
在工作上麵沒有矯情的地方,要是什麼都不想改變,那金獅之前得來的影帝就根本不能服眾。
從世紀大廈出來,何小娟終於在一腳踏出自動門時笑出了聲,畢竟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換誰誰不高興。
孫曉曉也沒想到能這麼順利。
“何姐,咱們現在乾嘛?”
“聯係席鈈白的經紀公司談合作。”
坐進車裡,何小娟沒有休息,而是打了雞血一般拿出手機查詢資料。
孫曉曉以為對方應該是想看看席鈈白以前主演過的影片,畢竟林鹿茸這個角色複雜性很多,對演員演技的要求也很高。
她沒怎麼看過席鈈白的戲,也好奇,伸脖子去看,隻見何小娟搜索欄的關鍵詞。
“席鈈白喜歡什麼顏色的麻袋。”
孫曉曉:“……”@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這個法是非犯不可嗎?
何小娟是個行動力非常強的人,投資和主演在前,招選演員沒有道理再磨蹭下去,除了林鹿茸一角外,其他角色的招選拋出,投來的簡曆就沒斷過,畢竟溺河口碑在前,成績是實打實的。這次劇本能打,再則金獅主演的消息業內有小風聲流動,這本瞬間變成了搶手的香餑餑。
而正巧給星耀投去的劇本,席鈈白看上了,但本人有些猶豫,畢竟這類角色他沒常嘗試過,沒把握,何小娟收到消息後帶著孫曉曉馬不停蹄的去了星耀,想儘快簽下合同,以免席鈈白覺得自己演不了拒接。
“席先生,你好。”
幾人坐在休息間內。
因為星耀近些日子設施和裝備上出了許多問題,不是投影儀不能用,就是突然斷電電腦死機,維修人員三天兩頭上麵,會議室的燈也大規模報修,談事隻能在休息室,休息室的牆外時不時傳來霹靂乓啷的裝修聲。
何小娟聽著耳邊的電鑽聲,“貴公司是有些困難嗎?”
席鈈白靦腆低頭,“最近在鬨革命。”
“……”看出來了。
孫曉曉坐在沙發上盯著席鈈白看,他的眼睛黑亮,像是黑色眼球中間滴著一滴水一行,皮膚很白,像是沒曬過太陽,頭發是烏黑色,沒有真沒亂七八糟的造型,身上穿著體恤和長褲,顯然是平時生活時的狀態。
好看,他的好看十分具有迷惑性,讓人的眼睛不自覺落在他身上。
何小娟嗑嗓,“劇本你事先也看過了,我有些問題想問席先生。”
“可以。”席鈈白讓她隨便問。
“請問”何小娟看著他,一臉正色,“你喜歡什麼顏色的麻袋。”
“……咳咳咳。”
何小娟被孫曉曉胳膊肘即時捅了一下才扭轉口風,“請問你對林鹿茸這個角色還滿意嗎?”
“很滿意,我覺得他的複雜性很吸引人,但是……”
但是,一旦轉折出現就有問題了,何小娟咽了下口水,“但是什麼?”
席鈈白麵露為難,“但是我覺得我可能演不出來你們想要的效果。”
何小娟鼓勵式教育,“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而且我覺得你就是林鹿茸本茸。”
孫曉曉嘴巴一張,“你說他是騷男?!”
啪——
一部電影沒開拍前,沒有人比編劇更了解角色,編劇說他是騷男他就是騷男。
何小娟一把捂上她口出狂言的嘴,席鈈白也被說的有些臉紅,他抬手搓了搓有些發熱的耳根。
“我的意思是,你的身上有林鹿茸的特質。”
特質?
席鈈白低頭看向人物介紹。
林鹿茸:性彆男,愛好男,喜歡逛女士內衣店,愛偷看帥男人洗澡。
席鈈白:“……”
江銅也過去瞧,後又看了席鈈白一眼。
“你踏馬居然是這種人!”
席鈈白:無話可說.jpg
是又有哪個影響好掌握了他的不知道幾手的黑料了嗎?
何小娟:“……”怎麼有一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何小娟極力補救,“我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演,這個角色彆人一般也不會演出來了,所有我希望你能……”
她組織著措辭,往之前炸出的大坑裡填土。
席鈈白接道:“希望我考慮一下?”
“不,是直接接下。”
“……”
但席鈈白沒有一口答應,何小娟開始使用將心比心大法,“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無非就是怕演不好,但是我們劇組手頭小有資金,可以揮霍一些的程度,要是感覺不對就重新再來幾條,這方麵的錢你不用擔心,而且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放棄看那麼多演員試鏡而來找你嗎?”
席鈈白問:“為什麼?”
“有人跟我們推薦你。”
席鈈白神情一愣,“推薦我。”
“沒錯,在你不知道的背後有人十分肯定你的才華。”把你當做了天上高不可攀的啟明星。
至於是誰,何小娟沒有說,畢竟對方沒有明麵上告訴席鈈白來演,而是投資塞人,那麼這件事就是個秘密。
保守秘密她太在行了。
這還是三年來頭一次有人向片方推薦席鈈白,畢竟聲譽在外,他已經好久沒有這種被追捧的感覺了。
之前一直在偶像劇圈裡混,黑料出來偶像劇的片方全方麵把他踢出備選,之後他開始轉型在各大劇組輾轉學習,現在有人推薦他,無疑是對他事業和演技上的肯定。
何小娟看著席鈈白驚喜的眼睛就知道事情成了。
經紀人江銅沒太細看劇本,但憑著去年國際電影節上何小娟自己攢下的名氣,公司方沒有反對席鈈白接本。
當天談攏後就擬了合同把事情定了下來。
現在華國正處冬天,而影片裡的時間段是夏末,所以要飛海外取景,一年四季都處在夏天的泰蘭國,到了那邊吃住統一劇組安排,招募演員時一開始就說好了,警匪片拍攝環境艱苦,不會給予任何演員特殊待遇,一視同仁,想甩大牌直接打道回府。
在談攏的一個月後席鈈白在家收拾行李準備出發,江銅把他送到機場,助理小陳陪他一起去。
江銅:“劇組那邊條件沒國內好,你彆吃胖了。”
席鈈白:“?”
條件簡陋不是應該希望自己過得好嗎?”
江銅:“那麼苦要是還胖了,彆人就都知道你是大饞逼了。”
席鈈白:“……”
席鈈白為了方便些直接跟著劇組一起走,免得到了國外再費力氣找地方。@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登上飛機,席鈈白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他看著窗外的滑道,身旁的座位突然一沉,轉過頭和人來了個對視。
嚴夏陽看見他後一愣,伸手摘下墨鏡,“席鈈白?”
兩人沒見過,但席鈈白對他有些印象,在電視廣告上看過,是最近一部古偶熱播劇的男主角,圈內大公司的新人,年齡比他小一歲,聽說剛大學畢業,長相英氣蓬勃。
嚴夏陽看見他眼睛都亮了,自來熟地說,“我看過你很多電視劇,演的很好,你也是去劇組?”
席鈈白很久沒在娛樂圈裡遇到過這麼友好的人了,“嗯。”
“沒想到這麼巧坐同一班飛機。”嚴夏陽的眼睛落在他那張精致的臉上,他和席鈈白是一個學校的,當初席鈈白在學校可是他們老師的得意門生,現在上課還掛在嘴邊,說席鈈白的外形和樣貌是電影學院近十多年來最好的。
現在一看,果真如此,身上有一份其他人少有的靈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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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夏陽對他伸出友好的右手,“我在影片中演蕭探員。”
席鈈白伸手握住,“你好,我演……”
“我知道你演什麼。“嚴夏陽突然湊近,“林鹿茸對不對。”
席鈈白下意識向後縮,他人際交往比較慢熱,和不熟的人不太適應近距離接觸,聽到對方肯定的答案,靈動的水眸中升起了疑惑,“你怎麼知道?”
嚴夏陽:“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演,除了你,這個角色我覺得誰來都演不好。”
席鈈白聽後怔愣幾秒。
突然想起當初何小娟來找他時,對他說的話。
是有人推薦你來演的。
——
座落在赤道旁的熱帶海島上,金獅剛曬過太陽浴起身,小麥膚色曬得十分勻稱,肩膀偉岸,腹肌緊實,肌肉線條流暢利落,膚色給他又填上了幾分野性
回到屋子裡衝了涼,出來時小李在門外敲門。
“獅哥,兩小時後的航班,我們該走了。”
行李會有人幫他收拾,穿好衣服,金獅出了門,他戴著墨鏡,帥氣的麵容上沒有過多表情,但卻能察覺到他心情很好。
到達機場,被大批蹲守在那裡的媒體和狗仔圍住。
各國語言都有,聽得小李耳花繚亂。
“請問這次航班是要去往影片拍攝地點嗎?”
“是要進組了嗎?這次接的是什麼類型的片子呢?”
“請問你對進組有什麼想說的嗎?”
金獅隨便敷衍幾句去往登機口,上了飛機周圍清閒不少。
小李走過頭等艙的走道,小聲在他耳邊說,“獅哥臨上飛機前導演發消息過來說拍攝環境比較惡劣,那邊正逢旱季,住的地方可能有時會停水。”
“嗯。”
金獅回應一聲,表示知道了,並沒有對環境抱怨。
經紀人聽到小李說金獅反應平平後並不驚訝,壞境惡劣,他可不會那麼想。
飛機在滑倒上起跑升空。
金獅看著手機中席鈈白的照片。
獅獅初入桃花源。
第 23 章
飛機在下午兩點鐘落地, 席鈈白去往托運大廳等行李。
雖然他身為配角戲份不多,但何小娟跟他說林鹿茸的拍攝部分都十分零散,沒辦法集中在一起拍, 所以殺青時間跟主演差不多,需要在劇組待上兩三個月, 唯一的不同是他戲份少, 休息的時間要比彆人多很多。
助理小陳跟在他身側, 兩人一共帶了六個大箱子過來,席鈈白愛乾淨,來之前公司那邊做了調查, 現在泰蘭國有些地方正逢罕季,水資源短缺,劇組那邊也說住的地方會有停水的狀況,可能一個星期停個一兩天, 運氣好,當地水利局那邊給力的話, 一個月停一次。
停水時間誰也說不準,泰蘭國夏天烈日當頭,要是突然停水洗不了衣服, 穿前一次出了汗的衣服會讓他心中不舒服, 席鈈白乾脆就多帶一點。
小陳也有樣學樣帶了三箱, 兩人把各自的行李箱放在行李推車上往外走。
“學長。”
席鈈白回頭, 見嚴夏陽取好行李追了上來。
“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會和你的經紀人一起走。”
沒有故意落下他的意思。@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沒事,我之前也沒跟你說。”嚴夏陽爽快, “學長,劇組就在出口等我們吧。”
因為兩人大學是同一所高校, 席鈈白恰巧比他大一屆,嚴夏陽便自發管他叫起了學長。
席鈈白對這個稱呼不習慣,之前也隻在電視劇上見過對方匆匆一麵,但對於嚴夏陽的熱情友善,他沒有拒絕這個稱呼。
畢竟劇組大多都是陌生人,相處需要磨合,兩人是校友,對方還向劇組推薦他,席鈈白內心會下意識的回應對方的友好。
“嗯,何導說在出口彙合。”
這兩天是劇組集合的日子,昨天就有一批演員和工作人員到泰蘭了,今天所有人員應該都到了。
席鈈白推車走出出口,老遠就瞧見了何小娟舉著紙殼子做的接機牌等著他們。
在何小娟身後他看見了另一個人。@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那人身形高大,鶴立雞群,臉上還是淡淡憂鬱的冷表情,和之前給席鈈白吸血鬼伯爵的印象一樣,他穿著黑色襯衫,扣子隨意解開兩顆,挽到小臂的衣袖將他的手臂線條露出。
站在人堆裡很出眾,隻有有肌肉的人才能撐得起西裝這句話放在金獅身上剛好,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他穿什麼都很有型,隻是相比以前他好像曬黑了些,席鈈白記得之前金獅膚色偏白的,現在已經曬成了性感的小麥膚色,從他身邊路過的人頻頻回頭,回頭率百分百。很好,有美式辣男那味了。
嚴夏陽推車走在他身邊,身上像是被插了把寒刀,“學長,我怎麼覺得金影帝一直在看我?”
席鈈白下意識抬頭去看,金獅戴著墨鏡,看不到他眼神的軌道,“錯覺吧。”
何小娟像下鄉慰問的領導,拍拍席鈈白的肩,“這一路飛機沒遇上什麼困難吧。”
“……沒有。”也有可能有,但都被機長克服了,不然他就不會在這了。
“在等幾個演員咱們就出發去住處那邊,做好心理準備,可能有些簡陋。”
又等了大約半個小時人員到齊,何小娟帶著一行人去了出租車口那邊,車一早就定好了,一共五輛。
席鈈白、金獅、嚴夏陽被分到了一輛。
出租車停到三人麵前,司機下車幫忙搬行李。
“暈車嗎?”
看著突然跟自己開口說話的金獅,嚴夏陽有些傻眼,“不暈。”
“那你坐前麵。”
“哦,好。”嚴夏陽緩了兩秒:“???”
不暈為什麼叫他坐前麵。
再扭頭去看,大影帝早就走了,連個眼神都沒給他,輕輕的關心卻又完全不走心,根本不管答案死活。
圈裡金獅地位高,和資本是一掛,他們這些簽公司的藝人明星表麵再光鮮亮麗,背後也不能跟金獅比。
但他卻對金獅的背景不覺什麼,小夥子年輕氣盛,看不慣因為權勢搞特殊化的,大家都是普普通通的人,難道還能比彆人多長什麼。
隻是剛才對方突然搭話讓他意外,金獅的人際交往一直遭網民詬病,說他脾氣傲不合群,所有人在他眼裡都是庶民,所以突然被主動問話讓他覺得驚訝。
但看對方後來輕飄飄不感興趣的態度,估計就是表麵樣子做給人看。
席鈈白正在那邊哼哧哼哧搬行李,往上抬時手裡一空。
“那邊點。”
又是那股好聞的味道,之前對方借給他的衣服上也是。
席鈈白不好意思,畢竟三人中他箱子最多,“我來就好。”
金獅像是沒聽見,拿過席鈈白放在腿邊的行李三兩下放進後備箱。
“上車。”
之後徑直去了後車廂。
按照對方討厭他的程度,估計是嫌他動作慢了,這次席鈈白沒耽擱,跟在他身後上了車。
一路上嚴夏陽時不時回頭跟他聊天,“學長,這熱帶植物挺多的,當地植物園特彆有名,有空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泰蘭國的優美植物世界聞名。
“聽說那裡還有植物標本賣,可以帶回來做收藏。”
“好啊。”如果在不耽誤工作的情況下。
嚴夏陽嘴巴沒停,“學長,你有沒有特彆喜歡的植物?”
席鈈白毫不猶豫,“蒲公英。”
“你是喜歡它被風吹起來的自由自在嗎?”飛到各個角落紮根生長。
突然就文藝起來了。
席鈈白靦腆低頭,“不是,我隻是覺得吹著好玩。”
“……”
一路上金獅都尤為安靜,要不是坐在他旁邊,席鈈白還以為車裡沒這個人。
身上的安全帶有些勒,他伸手調整,低頭時看到金獅垂放在一邊的手,兩人膚色對比明顯,坐在旁邊的席鈈白被趁的更加的白皙。
兩個小時後到達劇組住宿地點,要在這待兩三個月,住酒店開銷大不劃算,何小娟乾脆直接租下了一棟五層的旅行社。
現在一到三樓的房間被昨天到達的人員分配完畢,隻剩下四到五樓。
小李和經紀人先金獅一步到達,和席鈈白的助理小陳選了三人間住,內部跟大學宿舍沒什麼區彆,有獨立衛浴,環境沒有何小娟說得那麼差。
可能是在娛樂圈裡光鮮亮麗見慣了,有些明星甩大牌,隻住五星級酒店那種,何小娟不自覺把住宿環境跟五星級酒店比較。
分配好大部分人的宿舍,何小娟和工作人員過來,對著席鈈白三人說,“五樓還有兩間房,一間雙人上下鋪,一間單人大床房,你們看怎麼分。”
她把握不好,乾脆讓三人自己選。
“金影帝單獨住一間吧,我和學長比較熟,我們兩個住雙人房。”
嚴夏陽說著往席鈈白的方向靠去,伸手去攔他的肩膀,卻被突然走到中間的金獅隔開。
“我不同意。”
聽起來還挺不高興。
何小娟一開始也以為金獅會單住,畢竟三人中他的咖位可以說是一騎絕塵,沒想到金獅卻站出來反對,下意識確認,“金影帝不單住嗎?”
金獅沒話。
經紀人遠遠看著金獅的死樣,就知道他借口還沒想好,助理小李連忙跑過去打圓場,充當嘴替,“我們獅哥確實不能單住。”
眾人目光落在他身上,小李硬著頭皮,“獅哥怕黑。”
何小娟:“……”
嚴夏陽:“……”
席鈈白:“……”
金獅墨鏡後的臉出現皸裂。
何小娟看了金獅一眼,雙開門跟你都委屈了。
嚴夏陽明顯感受到了他和金獅的氣場不合,二十出頭年輕氣盛,誰也不想讓誰,人的下意識感應往往是最準的。
對方想和席鈈白一間,巧了,他也想。
他沒有讓步,上前說:“我也不能單住,我昨天聽了鬼故事。”
都不單住?
那單人房就落到了……
席鈈白雙眼蹭地一亮,躍躍欲試舉手,“那我住。”
居然還有這好事。
金獅:“……”
嚴夏陽:“……”
席鈈白拎著行李箱,推薦自己,“我不怕黑,也不愛聽鬼故事。”
席鈈白真男人。
單人房舍他其誰,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
分配好房間,小陳上前幫席鈈白拿行李,乘坐電梯去了五樓,五樓算是閣樓,一共兩個房間,單人間雖然不如雙人間大,但隱私性很好,房間內兩麵有飄窗,泰蘭國城市綠化設計做的很好,正逢夏日向窗外望去景色宜人,看得人心情舒暢。
衛生間不大,乾濕分離,環境也乾淨,好像除了偶爾停水沒什麼缺點。
一日三餐劇組統一定,誰要是不吃或想自己點外賣吃可以在群裡說一聲,免得餐定多了浪費。
席鈈白收拾好已經是下午六點,匆匆下樓在一樓領了盒飯回房間。
劇組群發來消息,明天有戲份拍攝的演員,晚上九點到一樓的書房統一夜讀劇本,時間為兩個小時。
席鈈白翻了翻自己的戲份表,明天沒戲,他不用去。
吃過午飯,席鈈白本想自己揣摩劇本,這時手機在桌麵上亮起。
又是一則消息。
“今晚十一點後停水到明天淩晨五點,晚睡的人員安排好時間,在停水前洗漱,想洗衣服的也快點洗,免得停水了沒得洗。”
席鈈白看了眼時間已經八點多了,他找出換洗衣服和睡衣走進浴室,擰開花灑做好被清水洗禮,然而等了幾秒一滴水也沒有,席鈈白又左右擰動試了試,發現真的沒有水。
說好十一點停水,難道提前了。他去彆的地方試了試,然而水龍頭和馬桶還有水。
發消息給何小娟,何小娟這才想起來,“你那個房間花灑的濾網堵住了,明天會有人來修,今天先去隔壁洗吧。”
席鈈白了然,雖然和金獅的關係有些僵,但好在和嚴夏陽是校友,親近些,借浴室洗個澡雖然不好意思,但也不會那麼不好意思開口。
十一點停水,他得快去快回,免得耽誤隔壁房間兩人用水。
他走到隔壁房門前敲了敲門。
房門打開,本以為會是嚴夏陽,但卻對上了金獅的臉。
席鈈白一下子有些慌張。@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金獅低頭看著他,“什麼事?”
席鈈白說明情況,“我房間花灑的濾網堵了,沒辦法洗澡,想借你們浴室洗個澡。”
金獅看著他的發旋,後退讓人進來。
席鈈白抱著睡衣走進去,門被關上。
噗通——
嚴夏陽不在,房間裡隻有金獅一個人,行李箱敞開堆在地上,亂七八糟的。
“在裡麵。”
席鈈白往裡走,金獅彎腰把行李箱一把合上,推進床底。
“會用嗎?”
浴室門沒關,席鈈白把換洗衣服放在洗手台上,“會,我會馬上洗好的。”
說著關上門,浴室裡水流聲聲接踵而至,席鈈白身上乾淨,洗澡沒有用太長時間我,二十分鐘左右就穿好衣服出來了,浴室裡的熱氣把他蒸得白裡透紅,他把毛巾罩在擦得半乾的頭上,臨走前還不忘和人打招呼。
“我先走了。”
金獅坐在窗前看書,房門關上把扣在手機上的書撇掉,上麵的釣魚綜藝被暫停,單臂掀起上衣進了浴室。
路過洗手台前停住了腳步。
席鈈白洗好澡後渾身舒暢,整個人像是剝殼的雞蛋一樣滑溜溜,打開窗對著外麵的夜景看劇本。
十點多時困意上頭,有了要休息的打算,整理換洗下來的衣物時卻發現少了什麼。
席鈈白:“……”
他把內褲落在隔壁了。
現在已經要快十一點,隔壁夜讀劇本應該還沒有回來,他現在回去拿不會尷尬。
畢竟是貼身衣物,他有些臉熱,內心隻希望八點半到九點之間的空擋沒有人進浴室。
他走到隔壁,門沒有關半掩著,推門進去,金獅和嚴夏陽兩人果然還沒有回來,往裡去快速走進浴室,打開門洗手台上卻空空如也,沒有他的內褲。
就在席鈈白在浴室裡找了一圈時,突然在鏡子中看見了什麼,他抬起頭。
一條已經洗好擰乾的四角布料掛在那裡。
第 24 章
席鈈白看著被搭在衣架上晾在吊杆上的內褲, 大腦短路了幾秒,神情停滯,不知作何表情。
顯然眼前的景象讓他震驚。
換洗衣物, 換了也洗了。
但是誰給他洗的?畢竟這種貼身衣物一般外人都不好意思下手,剛才他離開時隔壁房間內隻有金獅。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人, 離譜, 但答案往往都是最離譜那個。
席鈈白忙墊腳把他的白色四角布料拿下來收好, 還帶著水濕沒有徹底乾透,推開浴室門往出走,走到門口時, 門突然從外打開。
單手拿著劇本的金獅走進來,優越自律的高碩體型突然如壓城的黑雲出現在眼前,讓席鈈白下意識後退一步。
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了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看過來, 他的眼睛是華國人瞳孔的顏色,但睫毛卻很長, 看起來很精致,但放在淩然高冷的臉上卻不違和。
他的眼神對著席鈈白眨動的雙眼,仿佛在問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站在門口, 像是逮捕侵略者的警官, 沒有要讓人出去的意思。
席鈈白手裡拿著白色布料, 舔了下唇, “我來拿內…內褲。”
可能是一想到內褲是金獅幫他洗的,席鈈白有些尷尬,目光偏移不和他對視。
“十一點停水, 順手洗了。”
真是他洗的。
席鈈白摸了摸後頸,“謝謝。”
“不客氣。”
沒想到對方人還挺好。@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洗內褲是因為十一點停水, 怕他想不起來,幫他先洗了。
內褲拿回來了,席鈈白想回房間,但金獅堵在門前沒動,像是被鐵鏈枷鎖鎖在那裡了一樣。
席鈈白上前見對方沒讓又默默退了回來。
他仰起頭,“是還有什麼事嗎?”
跟他要個洗衣費之類的?
金獅目光從他臉上移開,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你要是怕黑可以隨時來找我。”
席鈈白一愣,怕黑的不是金獅嗎?
“你不是也怕黑嗎?”
金獅:“可以有一些共同話題。”
席鈈白:“……”
原來是抱團取暖啊。
好的,如果哪一天他突然害怕了會過來,這時電梯傳開叮咚聲,有電梯到五樓了。
金獅讓開房門,“回去吧。”
席鈈白拿著他的小布料出門,臨走時不忘說,“晚安。”
說著就穿著睡衣走了。
嚴夏陽從電梯裡出來時,席鈈白的房門剛好關上,明天有全天的戲要拍,打消了去找對方聊天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昨晚夜讀劇本的演員跟著導演和設備組去往拍攝地點。
泰蘭國日照時間長,溫度高,中午太陽更毒,所以中午十二點到兩點之間劇組會選擇在搭得遮陽棚下休息。
一場爆破戲下來,鏡中的演員下來都灰頭土臉的,外加妝容上的需要,走一步好像都能掉一身塵土。
剛才爆炸的麵積不小,氣波也大,嚴夏陽拍戲時走位返了,要不是金獅即時發現,一把將他薅了回來,後果不堪設想。
直接把人丟地上,金獅下戲休息,助理和經紀人過來查看他的狀況,拍爆破戲有時演員難免會受傷,沙石飛濺,畢竟要是躲避不及時,身上很容易出現劃扣外傷。
金獅身上可是買了保險的。
如果不出意外保險是白買了,但要出了,就是經紀人大顯身手的時候了,看我不訛死他!
金獅走到自己的休息位置,眼睛一直在看向左邊遠處的小山坡,那裡草嫩花豔還有大片的蒲公英叢。
隻不過剛才爆破戲衝勁大,原本一眼望去能看見不少的蒲公英現在都變成了禿頭。
唯一沒禿的幾個,也讓小李都吹禿了。
小李神神秘秘,“獅哥,我辦事,你放心。”
剛才吹蒲公英腮幫子都吹酸了,又薅了最大的幾朵插在礦泉水瓶裡放在角落,以免風吹沒了。
小李沾沾自喜,就在這時嚴夏陽耗著一根蒲公英路過。
金獅:“……”
小李:“……”
我辦事,你放心,就沒有我辦不砸的。
金獅轉頭看向小李。
小李為自己編製美麗的謊言,“獅哥,那個有可能是新長出來的。”
“……”
下午兩點要拍新戲份前,嚴夏陽走進換衣間,把手裡的蒲公英隨意放在桌子上,之後進了隔間。
隔間門關閉,房門由外打開,一雙黑色皮靴走了進來。
嚴夏陽換好戲服從隔間走出,就看見桌上他的禿頭蒲公英。
嚴夏陽:“……”
扭頭一看,是窗戶沒關,剛才應該是起風了。
——
席鈈白上午睡到自然醒,看了會劇本,修花灑的工作人員跟著旅館老板上門,昨天堵了一天,今天修理工過來三兩下五分鐘不到就修好了。
試了一下,正常出水。
沒有了洗澡的後顧之憂,席鈈白下午去了劇組的拍攝地點觀摩,明天有他的戲份,這樣可以更好入戲。
剛從車上下來就聽轟隆一聲巨響,一輛黑色轎車自燃爆炸,是劇組事先訂好時間弄出的效果。
石沙飛濺,何小娟都被打了一臉,呸呸把沙土吐出去,就更彆說拍攝的人了,滿頭的土塊沙子。
小李注意到席鈈白和小陳兩人招呼他們來遮陽棚這裡。
因為林鹿茸的人物設定,何小娟囑咐席鈈白最好少曬太陽,皮膚保持白皙,主打就是要一個變態小娘炮的效果。
席鈈白走進遮陽棚,小李指了指身邊的椅子。
“席老師,坐。”
他旁邊還有兩把,分給了小陳一把,小李在席鈈白印象中一直都是挺熱情開朗的,歡快的氣場完全不像是跟著金獅做事的人。
席鈈白道謝,在有背靠的椅子上坐下,小李從一旁拿出來瓶蒲公英。
席鈈白看見眼前一亮,問道:“這周圍還有嗎?”
“應該還有吧。”
席鈈白張望四周,“哪呢,哪呢?”
“在土裡還沒長出來呢。”
“……”
有一種不屬於金獅工作室的幽默。
“席老師你要是喜歡就拿去吹吧。”
席鈈白有些不好意思,“可以嗎?”
“當然了,我們獅哥很大方的。”
要是在禮堂說個我願意,家產都能分你一半。
原來是金獅的蒲公英,席鈈白有些猶豫,這時金獅下戲回來,看見了他。
他身上穿著警服,戰損中的野性撲麵而來。
接過小李遞過來的水瓶灌了幾口水,見他看著瓶子裡的蒲公英猶猶豫豫的,水瓶舉在半空。
“不是喜歡蒲公英?”
對方俊美的五官的衝擊直衝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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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鈈白看得有些眼呆,回過神,“我可以一會去采。”
“沒有了。”金獅口吻冷漠直接了當,“都被我采沒了。”
席鈈白:“……”
這麼熱愛嗎?
堪稱蒲公英掠奪者。
小李把瓶子往席鈈白手裡一塞,“席老師,我們獅哥都玩膩了,你拿去玩吧,你不吹,一會風來蒲公英也沒了。”
金獅看了他一眼後,去了導演那邊看拍攝效果。
席鈈白吹了蒲公英繼續觀摩演戲,拍攝氛圍很好,何小娟作為導演精益求精,不滿意直接說出來重新拍,一個景一直拍到滿意為止。
她在電影行業的追求和熱愛,一點也不亞於那些打壓她的資本導演,這也正是她能在國際電影獎項上大放異彩的原因。
到了晚上七八點,蚊蟲開始增多,還有最後一場反派碰頭戲就完成了,劇組人多,何小娟讓已經結束工作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先走,之後司機再回來接他們。
“鈈白哥,一起坐。”
車是大巴車,嚴夏陽跟在席鈈白身後上車,坐在他旁邊。
剛走上大巴的金獅麵色一僵,經紀人在他身後伸頭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家夥晚了一步。
光長這麼長的腿有什麼用,得長嘴啊。
席鈈白坐在座位上,看了一下午身上也被揚了不少沙石,回去正好洗個澡。
他看了眼時間,晚上八點,到酒店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昨天已經停過一晚上的水了,今天應該不會再停。
……
“不好意思,已經停水了呢。”
席鈈白:“……”
旅店老板說是管道那邊停的,三到五樓都沒有水,要是想洗澡或是上廁所可以到一樓,一樓有公用衛生間和淋浴室,淋浴室裡麵有十個隔間。
能洗澡就好。
席鈈白回房間後先用礦泉水刷了牙,沒有那麼急著去洗澡,畢竟三樓到五樓的人員不少,大家都剛回來,被揚了一天的土都急著洗,他現在去不一定有位置,打算錯峰出行。
十點多何小娟帶著又一批人回來。
席鈈白在樓上看著時間,到了十一點多時先去浴室看了眼,已經沒有人了,就是裡麵燈光暗,燈泡壞了兩個,視線一開始有些不適應裡麵的亮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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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鈈白回房間拿起換洗衣物,想著去隔壁找嚴夏陽,問他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洗澡。
走出房間時,金獅正好也走出來。
席鈈白打了招呼,“嚴夏陽在裡麵嗎?我找他一起去洗澡。”
“一起洗澡?”
席鈈白點頭,“可以互相搓背。”
“不用找他。”金獅把門徹底關上,“我跟你去。”
席鈈白歪頭,“?”
金獅麵不改色,“我勁大。”
第 25 章
“也可以。”
雖然對金獅的突然邀請感到絲絲意外, 但是有人跟他一起去就行,不挑,畢竟誰擦背都是擦背。
金獅低頭, “等我一下。”
說著轉身回了房間,席鈈白抱著他的小臉盆站在門口等著, 過了幾分鐘, 金獅拿著他的洗浴用品出來。
兩人乘電梯去一樓, 席鈈白突然想起什麼,對他說,“浴室裡麵燈泡壞了兩個, 可能有些暗,你要是害怕跟我說。”
畢竟對方怕黑這件事和自身高冷貴氣的形象有些違和,所以被說出來,怕黑的印象深入人心。
到了一樓, 兩人掀開浴室的半截布簾走進男浴室,跟國內浴室設計不同, 這裡沒有更衣室,進去後左拐就是淋浴間,但好在席鈈白帶了他的小臉盆, 換洗衣物可以放在盆裡。
席鈈白走進一個隔間, 怕金獅怕黑, 還特意招呼對方在自己旁邊, 兩人的淋浴間挨著,這樣害怕他還能和對方說說話。
隔間的設計讓席鈈白很滿意,畢竟之前金獅送他回家時, 他不小心摸到了對方的巨根,內心受到震撼的同時也有些小攀比, 一些生理上的基因確實沒法比。
但是現在隔間正好阻擋了兩人,看隔壁也是門板,席鈈白沾沾自喜的脫了衣服,都看不見,這樣就沒法比了。
然而剛把換下來的白體恤放進小臉盆裡,一扭頭就看見了金獅高出來的腦袋。
席鈈白:“……”
他默默往離對方近的門板方向靠了靠,利用視線盲區守護他小白的自尊。
但好在金獅沒有看他,自顧自脫掉衣服後打開了花灑,水流聲襲耳,席鈈白看見他抬起的肱二頭肌明顯的手臂,水從小麥色的皮膚上滑落。
席鈈白不自覺盯了兩秒,平時穿衣服隻覺對方什麼衣服都能撐起來,現在沒有布料了,沒想到對方身材練得這麼好,雖然隻看見了一隻手臂。
男性荷爾蒙的氣息撲麵而來,被這麼一襯,席鈈白成了小學雞。
他收回目光,也打開自己的花灑開始呼嚕呼嚕洗自己。
衝了十多分鐘,其他地方席鈈白都洗好了,仰著白皙的臉頰閉著眼睛衝水。
“擦背嗎?”
水聲混著低沉的聲線,席鈈白睜開眼,“擦。”
他關掉花灑,把水濕的頭發向後攏,幾根發絲因為濕感黏在臉頰邊,烏黑的發色顯得臉更顯透白,因為水蒸氣皮膚裡泛著淡紅,他給自己下身圍了一條浴巾,隨後拿起自己的浴花從隔間走出來,浴室間裡有小馬紮,席鈈白赤著腳走過去在那裡坐好。
“麻煩你了。”
本以為金獅還沒從隔間出來,但一回頭,對方已經出現在了自己身後。
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悄無聲息,席鈈白被他的氣場一陣,金獅沒看他的表情,從他身側伸出手臂拿過他手裡的浴花。
也拿了小馬紮在他身後坐下,他的比例好,一雙長腿出現在席鈈白身側左右,幾乎是半包圍狀態。
身後的熱源讓席鈈白脖子有些癢。
很快浴花接觸皮膚,對方使力,席鈈白在小馬紮上瞬間一個踉蹌。
下一秒脖頸被一隻大手從後握住,把他穩住,又好像是捉回來。
席鈈白口中驚呼一小聲,重新在小馬紮上坐好,“不好意思,剛才沒坐好。”
“嗯。”對方在身後迎了他一聲。
席鈈白在小馬紮上坐穩當。
你彆說,這雙開門是有勁。
對方剛一使力,他差點沒從小馬紮上滑下去。
這一次力道比剛才輕了很多,席鈈白盈纖的身體隨著他的力道小幅度晃動,跟上次比這次對方好像都沒怎麼使力,隻是還是會從小馬紮上往下滑。
金獅沒讓他在小馬紮上自由落體,伸手握住他一隻手臂向後拉穩住他,一隻手臂向後,纖細的身形微側,腰身扭出一些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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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鈈白愛乾淨,洗澡也是每天都要有,身上乾淨,擦了一通下來也沒見有灰塵。
後背溫熱,對方用水把他後背衝乾淨,席鈈白瞬間以舊換新。
浴花回到他手裡,席鈈白見金獅轉身。
“我也給你擦背吧。”
金獅步伐停在原地。
有來有往,席鈈白讓他在小馬紮上坐,金獅在他臉上凝了幾秒,“我沒帶浴花。”
席鈈白:“你要不介意,用我的吧,我洗乾淨。”
說著就跑到花灑下把浴花洗刷一番,二次利用。
等席鈈白出來時金獅已經坐好,背對著他,背脊的肌肉紋理十分可觀,席鈈白心中驚歎了一聲,他的背部孔武有力,背脊線條一路到腰身,坐在小馬紮上有些委屈。
席鈈白一隻手放在他肩膀上,觸感襲來,席鈈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背部隨著呼吸浮動,氣息重了許多。
“是有些缺氧嗎?”他關心,浴室裡熱氣騰升,兩人確實待的有些久了。
金獅嘶啞的聲音傳來,冷冷冰冰的,“沒有。”
那就好。
“我開始擦了。”
怕對方沒感覺,席師傅扶著他的肩膀借力,開始賣力的給他擦背,擦完後居然累出了一些細汗。
席鈈白學著剛才他的樣子拿清水把對方後背衝洗乾淨。
“好了。”
金獅起身徑直回了隔間。
席鈈白還有頭發沒洗,翻找著洗發水。
“內褲給我。”
席鈈白動作瞬間被冰凍住,一時間仿佛聽到什麼不該聽的一樣。
啊?
跟他要什麼?
席鈈白隔著門板看著金獅,有些驚訝的眨了眨眼。
“內褲給我。”金獅發攏在腦後,五官鋒利分明,“幫你洗了。”
席鈈白這怎麼好意思,把內褲往小臉盆裡塞了塞。
“太麻煩了。”
金獅挑眉,“回去有水?”
好像沒有,席鈈白有些猶豫,但還是沒放手,“我一會自己洗就行了。”
“你帶洗衣液了?”
沒有,洗衣液這東西,出現都沒出現在過他的行李箱裡,更彆說小臉盆了。
載說誰洗澡會帶洗衣液。
水珠從他的臉上滑落,席鈈白看著金獅,“你帶了?”
“帶了。”
甚至有些小得意。
席鈈白磨磨蹭蹭拿出他的四角布料,“太麻煩了。”
“又不是沒洗過。”
席鈈白臉一熱,說得好像對方幫他洗過好多回一樣。
明明就隻有一次。
金獅從隔間上方伸出手,席鈈白把布料放了上去。
閉上眼不斷給自己洗腦。
金獅力氣大,洗的乾淨。金獅力氣大,洗的乾淨。
席鈈白在頭上打泡沫,能清晰的聽到隔壁的揉搓聲,洗東西很熟練的樣子裡。
對方洗乾淨後把內褲還給他,席鈈白接好趕忙放進小臉盆裡。
又過了十分鐘,兩人係好浴袍從隔間出來,洗完澡席鈈白整個人神清氣爽,像剛從熱水鍋裡撈出來的白煮蛋。
金獅走在前麵,他發現對方的目光總是喜歡盯著一處看,這是他一晚上發現的規律,電梯裡盯著樓層,衝涼時盯著牆上的瓷磚,目光落在任何地方,就是沒落在他身上過,也可能是不想看他。
電梯降到一樓,兩人走進去,點亮五樓的按鈕,電梯開始上升。
席鈈白拿著他的小臉盆,視線上抬發現了金獅耳後有一小片紅腫。
哪怕他的膚色不像席鈈白這樣白,那片紅腫也很容易被注意到,不大,但看起來挺難受的。
“你耳朵後麵怎麼了?”
金獅聽後手指在耳後觸碰,上麵是一個蚊子包,不說還好,說了現在有些癢了起來。
“蚊子叮的。”
席鈈白:“看起來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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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蘭國處在熱帶,四麵環海,十分利於蚊子昆蟲和爬行類動物生長,相比國內,這的蚊子要大隻很多。
而且有些蚊子是具有毒性的,席鈈白來之前做了不少資料,也看過幾例被蚊蟲叮咬後發生過敏中毒等不良反應進醫院的,所以來泰蘭國帶了許多蚊蟲藥膏,止癢解毒的都有,一股腦全塞進了行李箱裡,保命的東西不嫌多。
“我房間有蚊蟲叮咬後止癢解毒的藥膏,你要不要用。”
他穿著畫著帕恰狗的睡衣,頭發濕漉漉的搭在眼前,嫌礙事撥到耳邊。
金獅沒有拒絕。
電梯到了五樓,兩人從裡麵走出來,席鈈白推開門往裡走讓金獅進來,房間裡有好聞的清新的橘子味道。
旅館靠海,濕熱,席鈈白覺得房間裡木頭味道太濃,就讓小陳買了些橘子回來,橘子瓣吃了,橘子皮放在房間裡,去異味還能助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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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下,我去找藥膏。”
他走到床邊,把放在窗簾後的行李箱拿出來,翻箱倒櫃的找藥膏。
叩叩——
房門傳來兩聲輕扣,席鈈白從行李箱裡抬起頭。
金獅:“我去。”
席鈈白又把頭塞了回去。
門外嚴夏陽手裡拿著劇本,雖然已經要十二點了,但他睡不著想和席鈈白談談戲。
外麵不知道什麼在叫,估計是起床了的貓頭鷹。
畢竟年輕人嘛,二十出頭,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和他同一個房間的金獅還沒回來,他急什麼。
門把傳來擰動聲,來有人來開門了。
嚴夏陽清了清嗓,“學長,打擾了。”
金獅從門後出來,“打擾不了。”
嚴夏陽:“……”
第 26 章
嚴夏陽看見金獅幾秒晃神, 沒想到對方居然在席鈈白房間裡,本想質問對方大半夜不回房間在學長房間裡乾什麼?但細想他好像也沒在自己房間。
金獅穿著睡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淩然分明的五官帶著威壓。
“學長在裡麵嗎?”
“在。”
席鈈白的房間本人當然在, 但金獅卻嚴嚴實實堵在門口沒讓步。
嚴夏陽晃了晃手中的劇本,皮笑肉不笑, “我是來找學長談劇本的, 沒打擾到你們吧。”
金獅:“打擾到了。”
嚴夏陽:“……”
不知哪根筋被挑了起來, 嚴夏陽伸著脖子往裡看,試圖看見席鈈白的身影,但視線卻被金獅的肩膀擋住。
“你怎麼不問問我們剛才乾什麼去了?”他口吻平淡, 仿佛在說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問題。
嚴夏陽眼神精明,知道不會那麼簡單,一定暗藏波濤,但還是止不住地問, “乾什麼去了?”
“一起洗澡。”
“……”
故意的,這話絕對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這一刻嚴夏陽突然發現眼前的大影帝好像和圈裡說的不太一樣。
圈裡金獅風評分為兩派, 一派幕強覺得金獅高冷有資本,一波覺得他脾氣傲不理人。然而現在嚴夏陽卻完全可以辟謠之前對方性格的兩種言論說法,有些事情眼見為實, 對方和傳言中完全不符。
高不高冷另說,
金獅他有點燒。
“找到了, 過來塗吧。”
席鈈白的聲音從裡麵傳來, 嘭——門被直接關上,嚴夏陽吃了個閉門羹。
席鈈白拿著止癢解毒的藥物,見金獅身後沒有人跟進來, 問:“剛才是誰啊?”
半夜敲門應該有什麼急事。
金獅沒說謊,“嚴夏陽。”@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席鈈白疑惑, “他怎麼沒進來。”
金屬神情未變,“怕打擾我們回去了。”
說的好像是真的一樣。
聽起來怪怪的,但席鈈白沒有細想,藥物送到金獅眼前,“有噴霧和藥膏,你用哪個?”
金獅平時不是隨便都可以的主,在選擇上不會猶豫搖擺不定,拿了藥膏。藥膏是扁扁的一個小扁罐,擰開裡麵是雪白的膏體,味道不刺鼻但也不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