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導說啥了?”
“說這山恐同。”
席鈈白:“……”
沒想到這山還挺封建,山幾百年前就有了,估計是大清遺山。
經紀人聽後把這話說給金獅聽。
金獅繼續往上爬,目不斜視。
經紀人沒想到他會是這種反應,“你沒聽向導說的話嗎?”
金獅掀眼,“他是男的。”
“這個他是男的有什麼關係?”
“男人嘴裡的話不能信。”
經紀人:“……”
一共三名向導,爬了兩個多小時劇組人員開始卸裝備。
何小娟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覺得自己有點亞健康,地點就選在這裡。
席鈈白靠在樹下休息翻著劇本。
“要喝水嗎?”
抬頭,是金獅。
席鈈白拿出他的不鏽鋼保溫杯,保溫杯是買的登山套裝裡贈送的,容量五百毫升,裡麵裝的冰水。
“不用,我這裡有。”
“我帶的奶茶。”
席鈈白眼睛一亮,擰開他的保溫杯蓋當做小杯,“那來一點。”
金獅擰開他的保溫杯,給席鈈白倒了滿滿一杯蓋。
億點點。
席鈈白一會就有戲,咕嘟咕嘟一口喝光。
小陳在遠邊喊,“鈈白哥,講戲了!”
席鈈白放下保溫立馬走了過去。
小陳:“鈈白哥,你剛才在乾嘛?”
席鈈白靦腆,“小酌一杯。”
小陳:?
山裡的戲份周銘星和席鈈白最多,金獅和嚴夏陽的戲份兩條就結束了,人多妨礙拍攝,何小娟便讓一個向導先帶著工作結束的演員和工作人員下山。
席鈈白看著沒事乾的小陳,就讓他也先跟著下了山,金獅臨走前把奶茶給他留了下來。
人數減少,攝像組操作起鏡頭來也比之前自在很多,不用顧忌旋轉時會拍到工作人員。
按拍攝要求,席鈈白在山裡跑了好幾個來回,硬是跑了條路出來,他願稱自己為造路人。
何小娟坐在顯示器後,突然一滴雨水落在了顯示屏上。
緊接著是第二滴,啪地砸在她麵前,何小娟一愣,抬起頭望天。
下雨了。
向導也感受到了雨水,過來和何小娟溝通,雨天在山上可不是開玩笑的,現在需要緊急下山,不然等雨水把土打濕了,到處小歐是滑坡。
安全第一,何小娟拿著喇叭,“拍攝暫停,現在所有人都快速收拾自己的東西,馬上下山。
大家夥也都沒耽擱,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將東西收拾好,但天上的雨越下越大,打在衣服上都能感受到雨的沉重。
一行人跟著兩名向導往山下走,路已經被雨水完全打濕,腳下一片泥濘,席鈈白戴著衝鋒衣的帽子,雨水從帽沿嘩啦啦下流,耳邊都是雨水打在山間的沙沙聲,漸漸的向導的聲音被雨聲蓋住。
泥坑伸出無數隻手抓在鞋上,突然前方傳來一聲驚呼。
“啊!!!”
在雨聲中尤為清晰恐懼。
“小孟!”
一名群演腳下沒踩穩直接滑倒,旁邊就是斜坡,人群中傳來驚呼,席鈈白就在他後麵,下意識伸手去拉,然而下滑的慣性卻直接將他拽倒。
兩人如山頂的滾石跌下斜坡,小孟撞到一棵樹停了下來,然而席鈈白卻在幾秒內沒了蹤跡。
何小娟瞳孔緊縮,“席鈈白!”
巨大的衝擊刺激著大腦,所有人都傻了,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席鈈白人就這麼消失了。
小孟被同事踉踉蹌蹌拉上來,何小娟看著席鈈白消失的方向亂了陣腳,“席鈈白!!席鈈白!!”
她大力呼喊卻沒有人回答,山裡除了雨聲安靜的可怕。
她當即就要往下走,卻被向導一把拉住。
“你瘋了嗎,那邊的路我也不認識,現在下著雨必須立馬下山。”
“那他呢!”
“現在沒時間管他!”
“難道把他一個人留在山上,誰知道山裡有什麼!”何小娟一把甩開向導的手,“現在就找,我們人多。”
向導:“你在開什麼玩笑,現在找隻會耽誤時間下山,你確定不會有第二個人滑倒?你讓大家一起找就是讓大家一起用性命冒險,現在天已經暗了,等天徹底黑下來就不用下去了。”
就像何小娟說的,誰知道山裡有什麼。
一個人還是一群人,何小娟看著身後的工作人員,她是導演也是老板她有義務保證他們的安全,但席鈈白也一樣。
這一刻的兩難讓她倍感揪心,不論哪一邊她都背上了放棄另一邊的壓力。
雨越下越大,向導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帶著人下山,小孟也陷入了自責,他被雨水敲打著,當初他要是沒有滑倒,沒有把席鈈白一起拉下來,對方就不會失蹤。
下山的路比上山時多走了整整兩個小時,等他們提心吊膽終於走到出口時,天已經徹底黑了。
小陳見另一波人回來,撐起雨傘去接席鈈白,然而隊伍完全從山口顯露出來時卻沒有席鈈白的身影。
小陳一時間以為是自己沒看仔細,兩名向導過來和先下山的向導彙合。
一旁會泰蘭語的大學生聽後神色一頓。
她抬起頭望向那座已經被黑暗吞噬的大山。
金獅正坐在大巴車上閉目養神,旁邊的位置上放著他準備的小零食。
小李慌忙跑了上來。
“獅哥,不好了。”
金獅睜開眼睛。
小李:“鈈白哥丟了。”
第 37 章
距席鈈白在山中失蹤一個小時後, 此事登上了華國和泰蘭國的新聞熱搜,各大新聞爭相報道。
【據泰媒報道,席鈈白在與劇組去往山中拍攝電影, 下山時為救摔到同事跌下山坡,失蹤後一個小時仍下落不明。】
“天呐, 怎麼這麼不小心!”
“不會出人命吧。”
“太恐怖了, 那座山前兩年還是荒山, 聽說裡麵連修建的小路都沒有,要是不熟悉地形,一個人在裡麵轉, 根本出不去。”
“不會是炒作吧?”
“沒什麼好說的,席鈈白的報應,人在做天在看,奉勸大家以後彆做什麼虧心事。”
“這是席鈈白應得的。”
“趙牧童粉絲是不是有些太惡毒了。”
“不是我家, 彆看頂著牧牧頭像就往我家頭上扣,一看就是黑粉。”
“席鈈白經紀人都搭飛機連夜往那邊趕了, 怎麼可能是假的,這件事真的沒有必要拿人命開玩笑。”
“雖然我也討厭他,但是上麵的評論是不是有些太惡毒了, 給自己積點口德吧。”
“說風涼話的那些人是看不懂內容嗎, 席鈈白是為了救同事才跌倒的, 做好事把自己搭進去結果還被人罵。”
“為什麼不報警不搜山?”
“報警了, 泰蘭國那邊有媒體開直播呢,泰蘭國警方不同意黑夜搜山,說要等白天。”
“大家都去看直播吧, 我看席鈈白的那個劇組好像吵起來了。”
“能甩個鏈接嗎?”
“同求。”
“鏈接:#~?!“jsjl”
鋒山下燈火連天,警車的紅光忽閃在黑夜中, 連綿成一條紅線,聒噪的鳴笛聲刺激在耳邊。
媒體記者的車輛不斷往這邊湧,如漲潮的海水爭先恐後的撲打在岸邊,搶主乾道的喇叭聲捅破了天,往日裡的鋒山荒無人煙,今日周圍的道路卻被車輛堵的水泄不通,無處不透著娛樂至上,這樣的新聞網民愛看,他們就有了賺。
雨已經不再下了,但遍地潮濕,都是被水雨打濕的泥土的味道,衝入鼻尖讓人眼前更能浮現出山中坑窪的泥路,到處都是黑漆漆的,泥土爬滿了周圍,哪裡都是。
大批的網民湧入直播間,鏡頭中鋒山下很亮,到處都是打著大燈和拿著手電的人,嗚嗚泱泱,人聲吵雜。@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鏡頭對準一處大巴車,大巴車的車頭處不斷有人聚攏,手持鏡頭的人用泰蘭語解釋。
直播間:
“快!朕的皇家翻譯呢?”
“聽不懂啊!誰懂泰蘭語呀。”
“快,耽誤我吃瓜了。”
“來了,來了,博主說那邊的劇組正在吵架。”
“湊近過去看看。”
“估計是席鈈白的人在跟劇組吵。”
“現在還沒有開始找人嗎?都丟一個多小時了。”
“所有人都回來了,就席鈈白丟了能不吵嗎?”
“可不可以湊近一些。”
“求湊近!”
“求湊近+1”
“+10086”
現在手持鏡頭的博主也知道如何維持直播間的熱度,開始向大巴車的方向移動,隻不過移動的速度很慢,就像腳上托著十幾公斤麵粉一樣,吊足了口味。
很快大巴車頭後麵的一群人逐漸顯露出來,演員一眼望去都是眼熟的,個個都有著一定的知名度,就算是沒看過他們演的作品,也能叫出名字。
“臥槽,我看見嚴夏陽了。”
“還有周銘星!!”
“我剛才聽說金獅也在!!!”
“人呢,獅獅人呢?”
“臥槽,這劇組有些神仙。”
“沒想到這麼多家都在。”
鏡頭徹底湊近,隻見這裡裡外外圍了不下二十人,最中間的人在吵架,其餘人都在勸說,個個麵色沉重,氣氛低到了極點,席鈈白失蹤的陰影籠罩著每一個人。
席鈈白在劇組人緣很好,不擺架子,還會時不時找人聊天或者幫忙解決困難,跟網上的鞭策完全不一樣,就連他的失蹤一開始也是出於好心
等鏡頭晃到人群中,那張寫滿憤怒的混血顏出現在了鏡頭前。
他脖頸青筋虯結,眉眼中帶著收斂不住的鋒芒,整個人被憤怒包裹著,仿佛他周身長滿了代表躁怒的荊棘,他雙眼布滿紅血絲,極力壓抑卻又不甘,他用少的可憐的理智質問著,聲音憤怒滔天。
“他救人後被扔下,為什麼沒有人救他!”
“把他一個人丟在山裡,他怎麼辦?他根本不知道路!”
“什麼叫不給搜山,給搜山公司打電話!除了報警什麼都不會是嗎!!”
他憤怒散在空氣中,沒有方向,向導卻跳了出來,一意孤行帶著人下山的向導和他發生衝突,一口咬定他帶人下山沒有錯,伸手就要去推金獅,被身後的工作人員一把拉住。
直播間的觀眾也都傻了眼,金獅給大眾的形象一直都是神秘冷漠的,有著顯赫的珠寶家世,過硬的背景下也有著顛覆眾人的演技實力,他很少有線下活動,每一次的出現都是理智冷漠的古世紀伯爵,好像他的感情一向很淡漠,但此時鏡頭中寫滿了他的失態。
沒有臟話也沒有動手,光是站在那裡就讓人感受到了他巨大的悲傷,他慌了陣腳,一遍又一遍的嘶吼著為什麼把人留在山上,那座荒山吞噬了他最在乎的人。
一個眼神就已經體現出了他憤恨,他不斷聯係著搜山公司,開出最高昂的價格,甚至口吻都沒了往日裡的盛氣淩人。
這件事他十分清楚,他沒有能怪的人,就是因為這樣才更加讓他崩潰。
他從小被家族培養的很好,學習的課程很多,也體驗過在野外生存,他比任何人都清醒的知道雨天在山中的危險。
向導放棄一人帶著群人下山是當下最好的辦法,沒有第二種選擇,失蹤的席鈈白根本不在第二選擇之內,是理智的。
但席鈈白丟了,他都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發泄口,他的憤怒和怨恨成了一種無理和失態。
經紀人和小李見周圍都是媒體將金獅拉回到了車上。
“不要拍了,都不要拍了!”
“請尊重藝人隱私。”
所有人都沒料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媒體更沒有,劇組的人都已經嚇傻了,氛圍僵持,大氣都不敢喘,博主舉著手機圍觀。
“沒想到吵架的居然是金獅。”
“我從來沒見金獅這麼失態過。”
“他好像真的很在乎席鈈白。”
“之前兩人在綜藝還打過電話,好像是朋友。”
“完了,我看著他的臉狠狠共情了。”
“我都看哭了,他身上的悲傷太大了。”
“我從沒見我哥跟誰這麼吵過。”
“下次我閨蜜丟了,我也這麼跟人吵!!”
“樓上,請不要把沉重的氣氛往搞笑那邊帶,我會敲木魚的。”
“嗚嗚嗚嗚真的過分,我要是席鈈白我都得委屈死了,救了彆人卻沒有人救他。”
“我好像能體會到金獅的無力,這件事好像真的沒法怪罪誰。”
“就是因為不知道怪誰才更生氣吧。”
——
席鈈白睜開眼時,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但是天上的夜空已經開始漸漸透出藍白色,他的視線在天空中停了幾秒,之後偏移看到了不遠處的鞋。
席鈈白眼睛一直。!
他的腳!他的jio!他的腳斷了!
嘴巴一咧剛要嚎,雙腿抬起雙腳健在。
席鈈白:……
真調皮。
還在就好,還在就好。
那一刻席鈈白把他人生都完蛋了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他躺在泥土地上,後腦勺整個貼著水淅淅的泥水,一動他都能感受到身下黏糊糊滑稽稽的泥土,說實在的這個情況他小時候玩泥巴想都不敢想。
他的媽媽是老師,爸爸是醫生,家庭倒不是很嚴苛,一直提倡快樂教育,他生的自信又善良,五歲之前一直有著童年缺失,直到有一次他把和小朋友在外麵做好的泥巴蛋糕放進裡家裡的菜鍋裡,想給父母一個驚喜。
那一天他的童年完整了,不僅嘗到了男女混合雙打,還知道原來拖鞋不光光穿在腳上這一種用處。
要是被父母看到他現在樣子,估計又是一陣嘀咕。
但也還好現在沒有鏡頭,要是被拍到他這副泥娃樣子,估計就得談隱退的事情了。
他試著動了動身子,發現身上並沒有骨折的地方,他咕嚕嚕從斜坡上滾下來,身上有不少擦傷,慢慢站起來手腳動了動,好在他還能動。
看來並沒有太糟糕,他樂觀的想。
他的背包已經不知道去哪了,走到鞋子旁邊把那隻鞋穿上,肚子有些餓,也有些渴。
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淩晨了,他昨天下午拍攝的時候就沒吃過飯了。
這時不遠處的草叢傳來動靜,席鈈白下意識看去。
難道有人來找他,揮起手高興的喊,“嘿,那邊的朋友,你們還好嗎?”
下一秒,草叢裡探出了個雞頭。
席鈈白:……
席鈈白瞳孔地震。
紫色的毛,紅綠的冠。
好怪!它長的好奇怪!泰蘭國的雞都長這個樣子嗎。
一人一雞互相對視,誰也沒動,就在這時席鈈白才突然意識到這山裡有彆的動物。
有雞在,那就有雞的天敵和雞的食物鏈,那麼雞的天敵也一定有天敵,不然山雞就滅絕了。
這一刻他警惕了起來,突然感慨自己的福大命大,昏了那麼久居然沒有動物過來吃他。
當然席鈈白雖然肚子餓也沒有打算把那隻山雞捉來吃的打算,畢竟誰知道它是不是泰蘭國稀有的保護動物。
他出去了,說不定就進去了。
長的越怪判得越快,長的越醜判得越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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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鈈白看著它,“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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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雞兩眼緊盯著他,之後試探的伸出雞爪,見席鈈白沒有捕獵它的意思,咕咕咕的走了。
席鈈白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到處都是樹和草本植物。
他將身上的衝鋒衣拉鏈拉好,彆說,衝鋒衣質量還可以,雖然有的地方被剌出一個口子,但其他的可以說是完好無損。
山裡沒信號,他的手機之前也讓小陳幫忙拿下去了,一個人在深山老林裡,說不怕是假的,一眼望去是被層層疊疊樹蔭籠罩的黑暗。
他這一刻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個糟糕卻又極有可能的想法,如果沒有人找到他,那他會不會死在這座山裡。
說實在的,他一直都是一個內心堅強的人,就算是收到諸多惡意他也覺得沒什麼,因為惡評對他而言沒有殺傷力,就像有人叫他去死,難道他真的會去死嗎?
然而現在自然的威嚴席卷全身,讓他頭一次心慌,他不知道這座山裡都有什麼,大樹山雞或者其他更凶險的東西。
這座鋒山很大,蘊藏著的生命也是他無法想象的,這麼一座大山要派多少人力,下多大功夫和時間他才能被找到,他不得而知。
如果三天後呢,三天後他還沒被找到,那他就會因為缺水而休克。
所以現在水源和食物是最重要的,山間濕氣重露水多,他剛才見山雞在吃一處嫩葉,山雞能吃的他應該也能吃,他耗了一把揣進口袋裡,之後開始尋找水源。
很快遇到許多動物,每一個物種的出現都讓他頭皮發麻,他漸漸的不敢再繼續前進,生怕遇見更凶險的,譬如狼和蛇之類的。
他身上並沒有可以自保的工具,反而口袋裡揣滿了一路采集的食物,山雞吃的嫩草,鬆鼠的鬆果(沒咬開版),還有一些花上麵的花蕊看著不錯,就當是甜的有花蜜了,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雞零狗碎,大多都是草。
席鈈白看著他一兜子的植物。
他出去後估計能寫本書了,書名他都想好了。
《鈈白嘗百草》
山間安靜,他的呼吸極為清晰,耳邊甚至是一聲聲咚咚的心跳聲,這是他還活著的證據,他能聞到自己身上泥土的氣味,他臉上已經乾成土塊的泥水,他的頭發也臟得不行,眼睛在微亮的夜視中有些發酸,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心驚膽戰。
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氣味,太複雜了,同樣的,彆的動物也可以。
要是真有什麼東西突然撲過來,那他就死翹翹了。
他停在原地沒有再前進,縮在樹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儘量不發出聲音。
他打算就這樣呆著,直到彆人找到他,餓了吃點草,渴了喝點露水
然而他不動後,遠處卻傳來了聲響,不斷有落在地上的樹枝被踏碎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席鈈白瞬間屏住呼吸,他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隻不過這一刻的慌張讓他有了這樣的行為。
這一刻一切的聲音被無限放大,遠處的聲音不斷的刺激著他的感官。
如果是一隻大黑熊,他裝死能不能躲過一劫,小學時候上課老師教的。
那聲音越來越近,他不能坐以待斃,轉身就開始往樹上爬。
——
泰蘭國警方不打算黑夜搜山,剛下過雨太危險,泰蘭國人權至上,警方出於人身安全不願派人搜救,沒有人能去指責,金獅直接放棄這條路,聯係了幾家搜山公司,開出比常規資金高好幾倍的價格當晚上山。
金獅換好登山搜救裝備,經紀人知道勸不住他,看著他帶上跟蹤設備,得以讓外界確保他在山中的位置,山裡沒有信號,一切的聯係都靠對講機。
他換好衣服下車,外麵的搜救人員已經開始陸續上山,每個人都有著極其豐富的冒險經驗,對於極端環境和惡劣天氣有著一套非常規的生存法則,確認跟蹤器的紅點顯示在屏幕上後開始行動,搜救犬吠聲唬人,帶著可以保護自身的工具上山。
此時席鈈白的經紀人江銅已經到了地方,短短幾個小時長了一下巴的胡茬,眼下掛著青黑。席鈈白的家裡人不斷給著電話,他卻沒有辦法給二老解釋。
剛收到小陳的電話時,對方崩潰的一直在哭,他問怎麼了,對方說席鈈白丟了,丟在了山裡,為了救人跌下了斜坡。
那一刻他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打開手機的軟件,果然席鈈白失蹤的消息掛在了頭條。
席鈈白好像總是缺一點運氣,以前是現在也是。
金獅進入山中開始尋找,很快對講機裡有發現失蹤者背包的消息傳來。
之後是一些散落的物品,他給席鈈白留下的裝有奶茶的保溫杯。
金獅冷靜的尋找,越是有壓力的困境就得越冷靜才行。
他一處一處的找,麵對陡峭的斜坡沒有一絲猶豫的翻下去,手腳利落平穩落地。
然而在搜救六個小時後卻仍然沒有結果,天已經開始亮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一刻都十分難熬,對講機什麼都發現了,發現了席鈈白的東西,發現了他的腳印,或者他可能昏睡過的地方,但就是沒有他。
他會在哪裡呢?
金獅咬牙。
胖寶寶究竟在哪裡。
聽到後側放有聲響,轉頭看去,對上了一張粘滿泥巴的臉。
爬樹爬一半的席鈈白:……
第 38 章
席鈈白掛在樹上看著幾米開外的金獅, 一種前所未有的尷尬油然而生,他臉上是已經乾巴往下掉土渣的泥,跟敷了半張麵膜似的, 頭發也因為泥水變乾而硬邦邦的。
加上他此時的動作,整個人像個泥猴。
席鈈白舔了唇, 吃了一嘴土, 趕忙tuituitui。
金獅看到他攬過身前的雜草叢大步向他走過來, 那張混血的容顏很是鋒利,隨著他距離的越近,席鈈白心中的尷尬漸漸往安全感那邊偏移, 之前的擔驚受怕從海底浮起,漂到海麵。
很快對方到了他所在的樹下,席鈈白抱著樹看他,金獅仰頭, 一雙眼睛的情緒雜糅,讓他有些錯愕。
沒想到對方還挺擔心他。@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501室友情感天動地。
席鈈白開始往下爬, 等雙腳平穩落地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羞澀低頭,“在山裡呆久了有些返祖。”
“……”
他抬起頭去看金獅的表情, 隻見他的雙眼顫動了一下, 他好像有些難過, 但氣場太強又把這份心疼壓了下去。
金獅看著他的臉。
席鈈白知道他現在不好看, 往旁邊偏頭。
“受傷了嗎?”
席鈈白搖搖頭又點點頭,大傷沒有但有些擦傷。
“就是這裡有些疼。”
金獅呼吸一窒息,“哪裡?”
席鈈白手指指著, “這裡、這裡、這裡和這裡。”
當著金獅的麵渾身上下指了遍,在山裡獨自過了十多個小時, 突然麵前出現一個人難免有依賴。
山裡危險,對方能來找他,席鈈白是很感動的,畢竟冒險這種事情可不是什麼熱血漫,真要出了什麼意外,把自己搭進去都說不定。
但對方明知危險還來找他,沒有動容是不可能的。
金獅小心翼翼把他往自己這邊拉了拉,低下頭,“我看看。”
席鈈白身上泥多不好弄衣服,“回去再看吧。”
金獅看著他亂七八糟的樣子,“我背你。”
席鈈白:“這多不好意思啊。”
說著兩隻手往前伸。
他準備好了。
畢竟他現在又累又餓,剛才爬樹又耗費了體力,上山容易下山難,他確實沒有力氣下山了。
金獅彎腰,席鈈白爬上他的背,頓時一股暖意席卷而來,把山中的寒冷驅趕的七七八八,席鈈白雙手摟著他的脖子。
“金獅,謝謝你來找我。”
金獅背著人起身,“不客氣。”
他把人往上顛了顛,席鈈白往上竄,蹭了他一臉土,趕忙拿袖子去擦,雪上加霜。
席鈈白:……
更臟了。
這就是越幫越忙吧。
金獅聲音傳來,“沒事。”
席鈈白:!
沒想到對方居然想get他的同款妝容。
有眼光。
“我口袋裡有對講機,拿出來按紅鍵就可以說話。”
告訴其他搜山人員,人已經找到了,可以撤離下山。
席鈈白在金獅口袋裡摸了摸,把對講機拿出來,按下紅鍵,“我已經被找到了,謝謝大家。”
很快那邊開始接二連三的傳來消息。
“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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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鈈白:“在金獅手裡。”
“……需要贖金嗎?”
席鈈白:……真幽默。
失蹤人士已找到,搜救人員開始集體下山,好在結果是好的,搜救人員以前單子可接了不少,但好結局的卻沒有幾個。
本以為對人生常態已經麻木,但在得知失蹤人員找到時,心中還是會不由自主歡呼,這個世界幸福萬歲。
金獅背著人往山下走,走在一處平路時耳邊傳來稀裡嘩啦的聲音,有什麼東西掉了地上,席鈈白在他的背上回頭。
“我東西掉了。”
金獅轉身去看,隻見地上掉了一堆雞零狗碎,什麼東西都有,各種各樣的草、鬆果、花和一些沒見過但吃了必死的蘑菇。
金獅眉眼抽搐了下,都是些什麼。
席鈈白在他耳邊,“是我的小零食。”
金獅:……
都是他自己在山裡時為了防止自己餓死撿的,人是雜食動物,吃了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
金獅背著人回去撿,撿好後席鈈白重新揣在口袋裡。
“金獅,你吃飯了嗎?”
聲音幾乎是貼在耳邊說話,金獅手托著席鈈白的大腿,“還沒有。”
席鈈白來了精神,“那你要不要嘗嘗。”
金獅:……
席鈈白從口袋裡拿出一根草,自己咬了半口送到金獅嘴邊,“吃久了是甜的。”
金獅盯著那根草看了幾秒,但之後還是張嘴吃了進去。
然而直到咽進肚子裡也沒有甜味,隻有草味,隻不過傳入鼻尖的味道很清新。
說實話不難吃,隻是讓人覺得如果一直吃的話,那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席鈈白兔子跳一樣往前貼了貼,“甜嗎?”
“甜。”
山裡安靜,金獅按照記憶往出山口走,背著人他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踏實,如果不是親自找到,而是席鈈白先被其他搜山人員發現,他都不會像現在這麼平靜,隻要一刻沒有看見他,那席鈈白就還是在丟失的狀態中,就是因為現在人活生生在自己身邊,金獅才如釋負重的鬆了口氣。
金獅背了他一個多小時,席鈈白覺得怪累的,他力氣也恢複了些,“你把我放下來,我自己走吧。”
金獅沒動手。
席鈈白:“不然太重了。”
金獅不為所動,“沒有,像空氣一樣。”
十分臭屁。
席鈈白去看他的臉,見對方真的沒有逞強的表情這才作罷,他又想起了之前金獅給他搓澡,雙開門是有勁。
大約又走了半個小時,耳邊漸漸傳來人流聲,席鈈白在人背上抬眼望去,那是一片的銀光燈海,天上的星星隨著黑夜走了,地上的卻還亮著。
很快席鈈白眉頭一跳,看見了什麼,有些慌張。
“下麵是有媒體嗎?”
有,而且還不少。大批大批的媒體狗仔在山下蹲點,為的就是第一個拍到席鈈白被救下山的照片,各個扛著長槍短炮虎視眈眈,更何況還有電視台和直播的博主。
席鈈白拍拍金獅的肩,讓他把他放下來,一張被泥巴敷著的臉寫滿了無措,之前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山,現在卻犯了難。
席鈈白最在意的就是在鏡頭前的形象,不論何時都以最好的體態和完美的表情管理出現,他不是沒演過醜角,但那是工作需要不能混為一談。
他不想被媒體拍到他這副泥猴樣子,這比殺了他還難受,畢竟他是靠臉吃飯的。
金獅知道他在想什麼,“我抱你出去。”
席鈈白:“怎麼抱?”
金獅脫下黑色的衝鋒外衣罩在他頭上,之後雙臂抱住席鈈白的大腿將人舉起,讓對方臀部得以托在手臂上。
“可以嗎?”
席鈈白手臂環著他的肩膀點了點頭,金獅調整好姿勢帶著人下山。
在他們之前已經有一波搜救隊員下山,席鈈白已經被找到的消息在人群中快速傳開,江銅得知後這才回了神,抹了把頭上的虛汗。
江銅隨便拉了一個搜山人員,“人怎麼樣,人有沒有事?”
搜山人員:“這個我們也不知道,估計一會就下來了。”
媒體將出山口圍得水泄不通,勢必要當頭條第一人,火藥味十足。
“都退到警衛線後!”泰蘭國警員嗬斥著媒體記者,在進行搜山時,出山口就拉上了境界線。
很快出口裡麵出現了道模糊的身影,距離越近,金獅和席鈈白的身影便越清晰。
媒體人熱血奮騰,都拿好了家夥。
直播間:
“是找到了嗎?”
“終於出來了!”
“沒事吧,人怎麼樣,我看那邊還停著救護車。”
“聽說金獅也進去找了。”
“博主能擠進去嗎,離這麼遠看不清啊。”
博主舉著手機,說了一句話,“~…!@”
“皇家翻譯呢?”
“來了,博主是他懶,不想擠。”
下一秒屏幕上出現了一艘火箭。
博主:!
瞬間就來勁了,拿著手機開始往圍著山口的媒體堆裡擠。
“哈哈哈哈哈,博主好真誠啊。”
“博主:什麼錢不錢的,就是想鍛煉下身體。”
“博主衝鴨!!!”
很快兩人從山口走出。
“臥槽!是抱著的!”
“金獅直接把人給抱下來了?”
“席鈈白是暈了嗎?”
“為什麼罩著衣服啊?看不見啊。”
“這個體型差我愛了。”
“獅獅,獅獅沒事就好。”
“金獅真上去了!我還以為是媒體編的。”
“兩人關係這麼好嗎?”
席鈈白的出現讓媒體蜂擁而上,金獅看著不斷往這邊湧的媒體,眉宇緊蹙,抱著人側身避開。
“請問席鈈白狀況如何?”
“他現在情況怎麼樣,還有意識嗎?”
“請問是在哪裡發現他的呢?”
“席鈈白為了救人跌下山是真的嗎?”
“席鈈白可以說兩句嗎?”
席鈈白在衣服下麵眨著眼,他能通過衣服下擺的空隙看到許多雙鞋子。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頭上的衣服在滑動,有人在拉他的衣服。
金獅幾乎能清晰的感受到懷裡人瞬間的一抖,抬手護住被人扯偏的衣服,眼含不滿,“讓開。”
平靜的兩個字,沒有憤怒的火焰和大吼卻聽得人心中一咯噔。
前方的媒體被嚇了一跳,金獅趁著空擋帶著人從人群中走出上了救護車,江銅也連忙跟了上去,車門關閉隻留下紅色的尾燈。
“啊啊啊啊啊,瘋了!這倆人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我也丟山上了,快來人救我!”
“金獅好像是把席鈈白從上山搶下來的一樣。”
“嗚嗚嗚,好帥,這種男人到底是在談?”
“好嗑啊,來吃瓜的,沒想到還有熱鬨看。”
“請不要亂綁cp。”
“席鈈白還有意識嗎?”
“席鈈白這次我先不黑你,等你傷好了,評論區見。”
“樓上是懂收手的。”
——
席鈈白躺在救護車裡,把頭上的衣服拿下來就看見了一臉疲憊的江銅。
席鈈白眨眨眼,“你怎麼來了?臉色不太好。”
江銅看著他這張精彩的臉,“你臉上的色倒挺多。”
席鈈白低頭:“過獎了。”
江銅:……
沒有在誇你。
江銅看著席鈈□□神狀態不錯,要不是被強製躺在床上,整個人幾乎可是說是活蹦亂跳的,剛鬆了口氣,又突然想到前幾天在公司摸魚刷到的視頻。
在經曆重創的人越是精神抖擻,那就越說明他離死不遠了。
江銅趕忙看向隨行醫生,“他不會要嘎了吧。”
醫生剛給席鈈白做完初步檢查,“不會的,他身上並沒有重傷的部位。”
江銅這才放下心,看著席鈈白一側口袋裡鼓鼓囊囊的,他指著問,“裡麵是什麼?”
席鈈白:“一些特產。”
拉鏈拉開,把裡麵的雜食拿出來。
饕餮盛宴。
江銅嘴角抽搐,“你打包這些回來乾什麼?”
席鈈白:“都是能吃的,你要不嘗嘗?”
江銅:……
山中失蹤半夜,歸來仍是大饞逼。
一行人到達醫院已經是早上八點,席鈈白在單人病房的洗手間裡洗了澡,從泥猴脫胎換骨,換好病號服走出來,此時病房裡隻有金獅一個人。
左右不見江銅,席鈈白問他,“江銅呢?”
“去買早飯了。”金獅:“你的傷怎麼樣?”
說實話,擦傷還挺多的,屁股上都有,洗澡的時候他都不敢用力搓,傷的不重,但疼痛值打爆地球。
金獅起身往他那邊走,“我看看。”
席鈈白捏著衣角,“其實也沒什麼事。”
這時病房門被一把打開,帶著粉色眼鏡的微胖護士從外走了進來。
“上藥。”
“病人去床上躺著。”
“哦,好。”
席鈈白乖乖照做,看著護士,“姐,疼嗎?”
“不會,忍忍就過去了。”
“姐,我信你。”
護士看著席鈈白的這張臉都要迷糊了,消毒的棉球往傷處一摁,席鈈白瞬間被酒精蜇的齜牙咧嘴。
“啊…嘶……”
金獅動作一頓,眼睛有一瞬間的瞪大,轉頭去看。
護士拍著席鈈白,“忍忍,很快就好。”
不是純疼,而是像是被蠍子叮了的蜇疼,頭皮跟著發麻,麵積大的地方刺激的席鈈白手腳都抓了起來,整個病房都是他的叫聲。
上好表麵的,護士問他,“屁股上有嗎?”
席鈈白不好意思,“有。”
“轉過去,把褲子脫了。”
席鈈白臉紅,金獅默默站在一旁當空氣人,就好像病房沒有他這個人一樣
下一秒護士看向他。
“這位先生。”@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幾秒鐘後看著眼前門板,金獅:……
裡麵不斷有席鈈白的叫聲傳去。
“不…不行了,可以輕一些嗎?”
“不來了,不來了。”
“嗯……嘶……”
金獅抬起手捂住半張紅暈的臉。
讓他聽到好東西了。
第 39 章
江銅買完早餐回來就見席鈈白生無可戀的窩趴在床上, 太陽光罩在他背上,夏天屋內的太陽可不是鬨著玩的,曬久了背上燙得癢, 跟被火燎一樣。
江銅走過去戳戳他,“翻個麵。”
席鈈白看他一眼。
江銅:“受熱均勻。”
席鈈白:……
他慢吞吞鹹魚翻身, “我剛剛接受了遭酷刑。”
江銅也聽說了泰蘭國醫院內消毒大部分都用酒精, 碘伏沒貨, 他小時候腿受傷家裡長輩拿白酒給他消過毒,那滋味,想起來還牙疼。
江銅把早餐從塑料袋裡拿出來, 席鈈白繼續巴巴,“我現在還能回味起剛才的滋味。”
江銅:“回味那些乾嘛?”
席鈈白:“太難忘了。”
“不用難忘,下午還有第二遭和第三遭。”
席鈈白沒聲了。
江銅:“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席鈈白雙眼無神,“早知道爛山裡了。”
江銅:……
胡言亂語什麼呢。
江銅拉開椅子坐在他身邊, 看著席鈈白,“也好在你沒事, 將損失減到了最小化,以後學聰明點。”
席鈈白撅撅嘴,“我覺得我救人沒錯。”
江銅一愣, “誰跟你說這些?”
“那你指的是什麼?”
“每年記得買意外傷害險啊。”
席鈈白:……
江銅:“人和錢總得撈著一頭吧。”
江銅的道理頭頭是道, 都是生活經驗積累出來的。
席鈈白肚子饑餓難忍, 從病床上坐起來, 支起小桌板,開始吸溜粥。
看著白湯裡麵稀稀的米粒,對於一個病號來說, 粥實在太寡淡點。
“沒有彆的了嗎?沒有滋味。”
“可以給你加點料。”
“肉?”
“鹽?”
席鈈白對他進行道德審判,“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那你倒是在山上少吃那些亂七八糟的啊!”
席鈈白身上沒什麼大事, 山裡的草吃了一堆,這才留院觀察,外麵的媒體都傳席鈈白要死了,在ICU呆一天了。
席鈈白之前在山裡撿的那些東西已經讓專業人士挑練,把毒蘑菇挑了出去,剩下的一會和衣服一起送回來。
誰知道那一肚子的草跟葷腥發物摻雜在一起會不會拉肚子,還是白粥更保險。
但越想越不理解,江銅兩隻眼睛裡寫著疑惑二字,“你沒事撿毒蘑菇乾什麼?”
“它開的好看,山裡又沒人欣賞它,就摘了和草放一起。”
江銅:“你也不怕串味!”
席鈈白:……
這個他當時並沒有想到。
等席鈈白吸溜完粥,江銅把從小陳那裡拿來的手機遞給他,“在wb上報個平安。”
席鈈白:“給黑粉嗎?”
江銅:……
好像確實是,關注席鈈白wb的確實是黑粉。
席鈈白擺弄手機登上wb。
另一邊小陳也帶著席鈈白的衝鋒衣外套和那些雞零狗碎回來了。
外套上麵的泥都乾了,小陳想著拿去洗洗。
走進病房的洗手間,正巧江銅進來洗手。
看見小陳擼袖子準備料理衣服,江銅:“一會再收拾吧,先吃飯。”
小陳一聽有早飯,頓時放下了手中的活。
“銅哥,這些我扔了啊。”
看著小陳手裡的那些花花草草,江銅搶先一步,“欸!彆!”
小陳不明所以,“怎麼了?”
“彆扔,那是他的小零嘴。”江銅透過洗手間的門看向躺在床上的席鈈白,“他還吃呢。”
小陳:……
鈈白哥丟山裡一趟,還當上孤獨的美食家了。
小陳看著手裡的那些草,突然有些好奇是什麼滋味。
席鈈白在手機上寫寫點點,發了個條報平安的微博,頓時大量評論席卷而來。
“好了?出ICU了?”
“你小子命真大。”
“你確定好全了是吧,好全了我開罵了。”
“嗚嗚嗚白白怎麼這麼快就好了,你小子命真硬啊。”
“嚇死了,還以為樓上是真粉絲。”
“那我可要開黑嘍。”
“這要讓“愛席哥”知道不得放煙花啊。”
“愛席哥昨天都沒上線。”
“你看看愛席哥的wb定位吧,人都在泰蘭國了。”
“哈哈哈哈我還以為他脫粉了,沒想到連夜飛了,是真愛啊。”
“席鈈白上輩子救過愛席哥的命吧。”
評論區的愛席哥是簡稱,簡指wb大V“愛席第一人”,這個號席鈈白也知道,畢竟是自己為數不多的真愛粉,幾乎他每一次出謠言醜聞,對方都會出來為他伸張正義,衝鋒陷陣。
席鈈白很感謝他,在評論區得知對方飛來泰國心中感動。
謝謝你!愛席哥,他的好大爹。
退出wb個人主頁,席鈈白刷刷熱搜,想看看他泥猴樣的照片有沒有流出去,點進熱搜榜就看見了一條十分醒目的詞條。
“金獅吵架。”
席鈈白好奇點進去,最先跳出來的是條有著幾十萬轉發量的視頻。
視頻中金獅正憤怒不滿的與人爭吵,而他為什麼不滿,是因為他被丟在山裡了。
“他留在裡麵,沒有人帶他回來!”
“什麼叫不讓上山?找!那麼多搜山公司,一個人也找不到?!”
席鈈白看著視頻中的金獅有些
喃諷
被顛覆,他的印象中金獅好像一直是個冷靜的人,神秘十足但愛做家務。
點開評論:
“好著急啊,他華語就會這麼一點?罵人一點沒學?”
“我恨不得進去幫他吵。”
“他和席鈈白感情好好的樣子。”
“金獅粉能出來說兩句嗎?他倆什麼情況,好兄弟?”
“藝人私生活,我們無從得知,尊重個人隱私謝謝。”
“他吵架怎麼這樣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要是這麼吵,半夜想起來得後悔死。”
“誰去教教他怎麼吵架。”
“導遊還想扒拉他,他想扒拉他!”
“雙開門跟人吵架用文明用語,這雙開門還不如跟我。”
“他長的真好帥啊,看得我迷糊。”
“我要嗑了,席鈈白不是好東西,我也不是!我嗑,嗑嗑嗑嗑嗑嗑嗑嗑嗑嗑嗑嗑嗑嗑嗑嗑!”
“樓上,什麼都嗑隻會害了你。”
席鈈白看著視頻中金獅的臉,拿著手機的手指微微蜷了蜷,沒想到對方這麼擔心自己。
在山下因為他和彆人吵架,之後還不顧危險上山找他,感動華國一百人。
席鈈白休息的期間何小娟帶著一些劇組人員來看他,短短一天時間何小娟瘦了一些,這並不是她的錯,威脅到生命存亡之際,做出正確的決定才是對大家負責。@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何小娟是個負責任的導演,對待事情不逃避不怯懦,能從導演裡掙紮出來,席鈈白一直很欣賞她。
“為什麼要哭呢?”
何小娟一把鼻涕一把淚,“覺得對不起你。”
“沒有的事,彆哭了。”
何小娟:“嗚嗚嗚嗚。”
席鈈白:“鼻涕要出來了。”
嗚嗚嗚戛然而止。
“……”
醫院外麵蹲守的媒體不少,寫出來的報道一個比一個離譜,席鈈白上午發微博,下午就有人出來傳謠說是公司的人代發,人已經永遠的留在了山上。
江銅看到報道後兩眼一黑。
閻王來了都得叫聲大哥的程度。
公司那邊實在看不過眼,讓江銅放了一家媒體進來采訪。
席鈈白一聽媒體要來,趕忙進洗手間洗臉,動作穩健的不像個病人。
“鈈白哥,你在乾嘛?”
“弄個戰塤妝。”
“……”
在鏡頭麵前儘善儘美。
很快記者就來了,還帶著一個攝像老師,黑色的大攝像機就差懟席鈈白臉上了。
“請問你在山中是怎麼活下來的呢?”
席鈈白思前想後,“自主呼吸。”
“請你嚴肅一點。”
“嚴肅的自主呼吸。”
“……”
記者拿著筆在本子上記錄下來,強調了嚴肅二字,之後添油加醋說席鈈白為了活下去在泥裡拚命呼吸。
“在山中感到饑餓是怎麼忍下來的。”
席鈈白:“我沒忍。”
“有食物?”
席鈈白靦腆低頭,“吃了點百家飯。”
他的小桌板上現在還放著鬆果(沒咬開版)
“那渴了呢?”
“雨露均沾。”
記者:……
他一一在筆記本上記下,席鈈白,有較強的生命力,同時也有一顆探索的心,什麼都嘗嘗。
采訪完畢,記者和攝像老師離開。
攝像老師扛著機器,回想著之前的采訪,“這也沒有爆點啊。”
記者:“無所謂,我會造謠。”
“……”
好努力哦~~
下午小陳和江銅都去對接工作了,席鈈白一個人在病房裡無聊,護士讓他沒事走兩步。
席鈈白:“可以在醫院裡跑酷?”
護士:“隔壁大爺很會訛錢。”
席鈈白想起之前倒地跟他要一百萬的老頭,放棄了跑酷的想法,他還沒有脫敏。
“多動動。”
“對身體好?“
“不是,多動動,一會給你上藥就沒力氣叫了。”
席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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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禮貌又冒犯的關心。
席鈈白還真聽護士的話在醫院裡到處走了走,十多分鐘後回到自己的病房,就見病房前站著兩個貌若潘安的大帥哥。
嚴夏陽和金獅手裡拎著東西站在門前,好像因為誰先敲門產生了分歧。
嚴夏陽:“我先到,我先敲,你後麵排隊去。”
金獅看他一眼:“我沒素質。”
嚴夏陽:“我先到的!”
金獅:“我沒素質。”
嚴夏陽:……
之後金獅餘光掃到什麼,默默退後兩步,抱臂看著他,“你先敲吧。”
嚴夏陽洋洋得意,咳了咳嗓,敲了敲門,“學長,我來看你了!”
咚咚——
咚咚——
見沒人回應,嚴夏陽:“學長怎麼不讓我進去啊。”
席鈈白默默來到他身後,“因為我沒在裡麵。”@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嚴夏陽:……
金獅低頭看他,“身體還好嗎?”
席鈈白看見金獅就想起來中午看的視頻,撓了撓臉頰,不好意思和人對視,“好多了。”
嚴夏陽擠過來,“那就好,學長我們先進去吧,我給你帶了吃的。”
說著把果籃拎起給他看,金獅手裡也拎著一個盒子。
三人走進去,席鈈白期待,“都帶了什麼?”
嚴夏陽熱情似火,“大石榴,可紅可甜。”
金獅眼神不屑,“烤鴨。”
席鈈白眼睛一亮,葷腥摩多摩多!
嚴夏陽:“學長現在不能吃葷腥!”
“能吃。”
席鈈白吃的草他也吃了,試過之後才買烤鴨來的。
兩分鐘後席鈈白手裡拿著一個大鴨腿坐在病床上和兩人聊天。
“你們上午都做什麼了?”
這兩天沒工作,嚴夏陽:“打打遊戲。”
金獅:“做家務。”
嚴夏陽:……
可惡,被他裝到了。
下午四點是席鈈白的上藥時間,趕在四點之前席鈈白把手裡的烤鴨腿吃完,之後乖乖坐在床上等著。
嚴夏陽好奇,“學長,一會要乾嘛?”
“等護士來換藥,她跟我說了,四點的時候來,讓我在床上不要走動。”
半個小時後——
三人在病房裡大眼瞪小眼,護士還沒有來。
席鈈白:“應該是有什麼急事吧,醫院裡都忙。”
嚴夏陽起身,“學長,我去幫你找找吧。”
席鈈白:“是一位戴著粉紅色眼鏡的女士。”
很好認,戴這個顏色的就她一個。
“行,學長,我馬上回來。”
嚴夏陽走出病房時還疑惑的看了金獅一眼,好奇對方為什麼沒有和自己搶活,畢竟這可是表現的好機會,管他呢,反正現在落他手裡了,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然而嚴夏陽這一去,五點都不見人回來。
席鈈白:……
是在醫院裡麵走丟了嗎?
主要嚴夏陽也不會泰蘭語,沒辦法交流,要是不記得路,走丟了確實得轉悠幾圈,就在席鈈白想著要不要去找他時,一道聲音把他拉出了思緒。
“今天還要用酒精消毒嗎?”
席鈈白看著金獅,“已經結痂的地方不用了,但沒愈合的還得再消一遍。”
想起昨天的酷刑,席鈈白的手已經抓起來了。
“都哪些地方結痂了?”
席鈈白指了指腿和手臂,顯然屁股還沒有。
金獅眼眸明亮,“我帶了碘伏,要不要我幫你先塗一下,剛才來時我問護士了,護士說可以先用碘伏消毒。”
席鈈白想想,好像也可以,隻是他有些不好意思脫褲子,但最後都是要脫,總比疼強。
畢竟又疼又要脫褲子,簡直雪上加霜。
就在席鈈白即將妥協時,嚴夏陽帶著護士來了。
“學長,上藥了!”
病人上藥,閒雜人等退避,兩個閒雜人從病房裡出來,金獅臉色難看的仿佛要結冰。
嚴夏陽給他說著自己的經曆,“你是不知道護士有多難找,我看六樓沒有就去二樓,二樓沒有就去五樓,你猜怎麼著,她在三樓,我一下就把人帶來了。”
金獅:……
可顯著你了。
第 40 章
賀應舟看著新聞上的報道, 深更半夜給金獅發了消息過去。
“你最近和你那胖寶寶的新聞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這半年兩人幾乎是隔一個多月就會在熱搜上待幾天,從慈善夜開始,之後的綜藝電話、時裝周還有現在的鋒山事件。
兩人可以說是在大眾麵前的亮相都是有一定捆綁的。
短短半年, 五次同框,放在工作忙碌的兩個藝人身上已經算頻繁的了。
金獅:“天命。”
賀應舟盯著那兩個字:……
天命?人為吧。
天命這麼冤, 它自己都不知道。
圈內和網上對金獅包容性還挺強的, 除了黑他人緣差之外, 幾乎沒有任何黑點,連帶著席鈈白的風評都變好了許多。
賀應舟調侃,“他們公司要是聰明點, 現在就應該找我們談捆綁。”
這也是金獅想要的效果。
金獅:“所以他們找你談了嗎?”
那倒還沒有,連一份電子郵件也沒寄來過,賀應舟幾乎都有些懷疑星耀的策劃部門是不是外包的。
但看著金獅消息中透漏出的急切。
賀應舟:“你也彆太上趕著了,戀愛腦不可取。”
金獅:“你luo照都在彆人手裡, 有什麼臉說我?”
賀應舟:……
賀應舟年前談了個土包子,之前什麼絕色美人沒見過, 偏偏在一家小飯館相中了一個暑假工,人家一開始說什麼也不跟他談,畢竟那些風流傳聞媒體也報道過, 再則兩人差距懸殊。
賀應舟直接把□□給了對方, 世紀可是有頭有臉的大公司, 賀應舟的形象代表著世紀, 這要是被報出來,股票都不知道跌多少,幾乎是把三分之一的命根子給出去了。
但之後因為嘴賤, 人家把他給甩了。
賀應舟:“這能一樣嗎,我們是正常戀愛, 你這八字還沒一撇,天天圍著人轉。”
金獅一針見血,“他在朋友圈公開你了嗎?”
賀應舟:……
賀應舟:“你說話不要這麼歹毒。”
談了一場,到頭來沒名沒分。
賀應舟拿著手機敲敲打打,“戀愛腦隻會害了你自己,你知道薛平貴與王寶釧嗎?薛平貴在北涼吃香的喝辣的,王寶釧在寒窯吃了十八年野菜。”
金獅倒還是第一次聽,在搜索軟件上大致了解了這個故事,確實替王寶釧不值。
但要是把薛平貴換成席鈈白的臉。@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金獅:……
野菜突然就有營養了。
—
方天祺看著電腦屏幕上的彙報,雙手交叉放在嘴前,表情有些一言難儘。
看著站在麵前的策劃部。
“你們膽子挺大的。”他伸手點了點金獅的照片,“這都敢想!”
員工:!
她默默跟一旁的同事小聲bb,“方總膽還挺小。”
同事:……
閉嘴吧,一會開除了。
策劃部部長滿懷信心,“方總,這個方案是我們部門小王熬禿了頭,連夜想出來的好方案,是挽救席老師名聲的最佳選擇。”
“來來,誰是小王,站出來讓我看看。”
讓他看看到底誰是那個膽大鬼。
策劃部部長:“報告方總,小王今天請假沒來。”
方天祺:“他乾嘛去了?”
策劃部部長:“熬禿了頭,植發去了。”
方天祺:……
方天祺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這個方案他一開始不是沒想過,但沒落實是他不想嗎?星耀在世紀眼裡那就是個綠豆大小的小公司,好比螞蟻和大象談工作。
方天祺:“跟世紀談,你讓我拿什麼談?”
“拿嘴談。”
方天祺:……
他是看明白了,策劃部不光光小王一個人是膽大鬼。
方天祺:“誰說的,我看看。”
剛才和同事bb的員工從人群中走出,年紀二十出頭,今年剛從名校畢業進了星耀,紮著利落的馬尾辮,很是年輕。
方天祺看著這個膽大鬼,“你叫什麼名字。”
員工:“我叫謹言。”
方天祺:“你跟你的名字不太一樣。”
員工:“老師說了,人不要活得太單一。”
方天祺:……
那也彆太大膽啊!
方天祺指著他們的紙質報告,“這不是用嘴談就能談下來的事情。”
策劃部部長激情開麥:“方總,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啊!”
他張開雙手,“大家說是不是。”
“是!”
他們揮著激昂的拳頭,“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方天祺默默看著這一群膽大鬼道德綁架。
他嘴巴一張,“你們一人借我一百萬可不可以。”
辦公室裡瞬間沒聲了。
方天祺:……
說話啊,你們這些道德綁架犯!
遠在泰蘭國的江銅中午吃午飯時收到了公司那邊的消息。
他粗略看了眼,大致就是等席鈈白影片拍完回國後直接跑公司,說是要開大會,跟之後席鈈白的前景策劃有關。
這三年給席鈈白策劃了不下十套方案,都沒什麼起色,越努力越不幸。
“席老師還有多久才能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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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銅算了算,“快了,還有十多天就拍完了。”
席鈈白的角色進度是跟劇組的拍攝進度相持平的,幾乎是席鈈今天白殺青,第二天影片就完工。
下午聽說金獅和嚴夏陽去探病,他就沒回去,怕打擾三人。
等他晚上七點鐘回到席鈈白所在的病房時,在垃圾桶裡看見了烤鴨的骨骸。
江銅:“你吃烤鴨了?”
席鈈白小嘴油光水滑,“誰會吃那種東西。”
江銅:“死鴨子嘴硬是吧。”
席鈈白:“死鴨子嘴在垃圾桶裡。”
江銅:……
席鈈白留院觀察一天後見人沒什麼大事,在醫院裡遛彎健步如飛,第二天一早就讓席鈈白出院了。
護士給席鈈白上了最後一次藥,恭喜他出院。
小陳和江銅幫席鈈白收拾東西,期間江銅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彆看席鈈白心大,但其實本質是個不會喊委屈的人,有什麼事也都是自己一個人憋著。
畢竟被丟在深山老林裡那麼長時間,總得有點問題。
江銅怕他逞能。
“護士,他是真好了吧。”
“真的。”
“不能是他故作堅強吧。”
護士笑了,“怎麼會,你剛才沒聽見嗎?換藥時他叫的多有勁啊。”
江銅:……
小陳:……
是挺有勁。
這一刻江銅相信席鈈白好全了。
席鈈白出院,劇組為了慶祝找了當地一家有名的酒店,舉辦了慶宴,因為第二天還要工作都是以茶代酒的喝。
工作在身,早睡才能有精神,但今夜金獅看著手中的劇本。
睡不著,根本睡不著。
明天李警官和林鹿茸有吻戲。
金獅看著劇本,白紙黑字。
通過之前的不懈努力,獅獅過上了以前夢寐以求的好日子。
這天晚上金獅半夜回了502,打開門,嚴夏陽正坐在窗邊看月亮。
原來今夜,也不止金獅一個未眠人。
對方突然回來,嚴夏陽嚇了一跳,“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金獅把枕頭往下鋪一扔,“怕吵到前輩睡覺。”
手拿劇本,幾乎是半夜都要笑醒的程度。
平時金獅根本不這麼稱呼席鈈白,但嚴夏陽一口一個學長,兩人也就較上勁了。
嚴夏陽看他精神抖擻的樣子,“你看起來也不困啊,是不是睡不著?”
想著要不要邀請他一起賞月。
金獅把劇本放在桌子上,“很難睡著。”
嚴夏陽現在看劇本就覺得糟心。
“你覺得你配嗎?”
金獅:“劇本那麼寫的,我能有什麼辦法。”
嚴夏陽:……
聽聽,聽聽!這說的是人話?!
就你也配看月亮!
現在華國同性婚姻合法,大熒幕上男男親吻畫麵也是常事,做演員的都是工作,工作嘛,誰想乾啊。
嚴夏陽不斷的安慰自己。
但發現,安慰不了,果然自己不能騙自己。
其實他對席鈈白一開始就有著崇拜和欣賞之心,都怪恩師那個糟老頭,天天把學長掛嘴邊。
嚴夏陽當時就在想,能頭硬拒絕那麼大誘惑的席鈈白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當時席鈈白的醜聞就已經有不少了,但恩師依然把他放在嘴邊,有的同學在課堂上當眾反駁席鈈白爛人一個,不配恩師這般為他宣傳。
當時他也是對席鈈白抱有偏見,一個黑料那麼多的人有什麼值得讚揚的。
恩師沒有反駁,隻是問了那名同學一句,“你見過他嗎?”
顯而易見沒有。
但他們都是大學生去哪見啊,簡直就是沒話反駁故意扯偏話題。
但恩師卻對網上對席鈈白的貶低充耳不聞,“我帶過他,他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就算真的做了,他也會承認。”
那是一種極其堅定的信任,就因為這一舉還上了學校論壇內的熱帖,恩師被好一頓嘲諷。
上梁不正下梁歪,幾乎是恩師職業生涯最大的侮辱。
但圈子裡的事臟得沒眼看,被爆出來的幾乎沒有假的,所以混濁才是常態,清白被輕易淹沒。
直到嚴夏陽真的見到這個人,真的見到席鈈白後才覺得,也許那些醜聞他真的沒做過。
一開始被對方的外貌吸引,說真的比鏡頭上還要好看許多,漸漸的了解了,才發現他真的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但金獅好像跟他不一樣,對方好像一開始就是奔著席鈈白來的。
嚴夏陽猶豫了幾分鐘,502內安靜無比,最後他還是憋不住的問,“咳咳……”
金獅看他一眼。
嚴夏陽組織著語言,“那個,你之前聽說過學長的醜聞嗎?”
金獅答非所問,“假的,他沒做過,有人故意黑他。”
這一刻嚴夏陽仿佛看見了一個明星的大粉開始辟謠。
嚴夏陽:“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就沒因為流言蜚語誤會過學長嗎?”
因為流言蜚語誤會席鈈白?金獅回憶著黑曆史,那還是高中時候的事情。
金獅:“吃過教訓,之後改了。”
嚴夏陽:“之後就無條件相信嗎?萬一那些醜聞都是真的呢?”
金獅不解,“為什麼要在傳聞中了解一個人?”
嚴夏陽被問得一愣。
為什麼?
因為現在社會大趨勢就是這樣啊。
金獅看著窗外的月亮,仿佛看的是他一個人的月亮,“相比傳言,我更希望通往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身上所有的感官去了解他。”
嚴夏陽:……哥,你彆說,一下子就升華了。
這話題突然就不是他能聊的了。
金獅的電影他也看過,學校裡還有關於他的教學視頻,“前輩,這是你第一次拍吻戲吧。”
金獅:“嗯。”
平平淡淡,但有些雀躍。
嚴夏陽:“要不你跟導演說說彆演了,踏出舒適圈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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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但不用。”
“我這是關心你。”
“我不識好歹。”
嚴夏陽:……
好狠。
第二天一早,嚴夏陽剛迷迷糊糊睜開眼,金獅就已經開始收拾自己了。
嚴夏陽下床後看著鏡子裡自己,怎麼看怎麼覺得不順眼。
嫉妒使他麵目全非。
去往拍攝地點的路上,金獅喝了不少水。
助理小李看著他,小聲地問,“獅哥,你是有些緊張嗎?”
人一緊張就愛喝水或則沒事找事。
金獅神情一如往常,“不是。”
小李:?
那為什麼頻繁喝水?
金獅:“是很多緊張。”
小李:……
到了劇組,席鈈白飾演的林鹿茸被何小娟叫去講戲,一會先拍林鹿茸和反派組織接頭的戲份,此時席鈈白正在和對手演員試戲排練。
而金獅這邊緊張的坐都坐不住。
經紀人坐在休息椅上,看著宛如打了雞血一樣的金獅,對方表現的很克製,甚至一般人看不出來他今天和平常有什麼不同,但他要是再不忍忍,嘴角就要翹上天了。
“你要不要這麼誇張。”
他不僅期待而且還焦慮,“他會不會不喜歡吻我。”
經紀人:“……要我幫你問問嗎?”
金獅:“我怕聽到我不想聽的。”
何小娟是細心的,從今天早上見到金獅開始,她就察覺到了對方的不對勁,但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她也說不上來。
正巧席鈈白和對手戲演員在一旁理解劇本試戲中,何小娟走到一邊找到金獅的助理小李。
“你們金影帝今天是不是有些不同?”
小李笑笑,“是有點。”
今天就要完成他每年許的生日願望了。
真應了那句,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何小娟問他,“因為什麼?”
小李不好說,嚴夏陽路過,“無非就是因為劇本唄。”
之後嫉妒離場。
何小娟細想,今天金獅和席鈈白好像有吻戲要拍。
吻戲是開拍後後加的。
“金影帝是對吻戲有意見?要不保守借位拍拍?”
小李瞪大眼睛。
彆!彆啊!
這要讓人知道,獅哥可是會半夜躲在被子裡偷偷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