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撐開那一刻仿佛世界瞬息歸無,安靜的可怕。
溫稚初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睛,仿佛剛才直視了太陽。
迪迦、蓋亞、泰羅正攜手向你微笑。
溫稚初眼皮一跳,好家夥心還挺花,他隻喜歡迪迦一個。
不為彆的,隻為迪迦免費,其他都要會員。
轉頭看去他能明顯感受到秦嘉樹肢體的僵硬,他一向波瀾不驚的麵上難得出現驚詫的神情,那雙日常含著虛偽笑意和溫柔的眼睛此時被意外填滿,有那麼五秒秦嘉樹是拿著傘一動不動的。
秦嘉樹看著手中的傘,眼前瞬間一黑,腦海中被拉上一條警戒線,所有思考能力被攔在線外,一時間外麵的瓢潑大雨都好似停止了墜落,耳邊安靜的可怕。
握著傘柄的手不自覺收緊,力氣之大手腕都在緊繃顫動,不用想也知道這傘是誰的。
這時教導主任上前拍了拍秦嘉樹寬厚的肩,笑道:“你小子還挺有童心。”
這句話落,溫稚初看見他的麵色更難看了。
有些人本還有一線生機,但又補一刀,那他就死透了。
教導主任笑嗬嗬的撐起傘,“孟妍你跟我一塊走。”
說著警惕的看了溫稚初一眼,字字帶著人民教師的信仰鏗鏘有力,“我手底下就沒有早戀的學生!”
溫稚初:……
“誒!那邊的男女生乾什麼呢!趕緊給我分開!”
教導主任說著便一腳踏進了雨幕,孟妍瞧了連忙跟上,路過秦嘉樹時滿含羞澀道:“秦同學,沒想到你這麼有童心。”
溫稚初:!
世道險惡,
人都死透了還要被拉出來鞭屍。
孟妍走後樓門口重回安靜,溫稚初瞧了對方一眼,隨後小心翼翼安撫道:“沒…沒事。”
秦嘉樹僵硬的轉頭看他。
溫稚初:“一…一輩子很快就過去了。”
“……”
四周的人都走的差不多時,秦嘉樹這才深吸一口氣,將那把亮的晃眼的傘舉過頭頂,“走吧。”
溫稚初傻乎乎的愣一下,隨後連忙跟上。
他能感受到秦嘉樹的抗拒,哪怕走在一個傘下對方和他之間的距離也被刻意拉開,抬頭看去,隻見他的表情臭的要死。
剛才教導主任問對方能不能送他時,他清楚地看到對方笑容中的凝固。
兩人走在傘下,今晚校園的大展燈沒開夜路較黑,秦嘉樹目視前方,心中卻極限崩塌了一般,活這麼大再也沒有比今天更丟人的一天了。
手中是屈辱的傘,身邊是討厭的人。
前方是個小水坑,兩人自發向兩邊走避讓,奧特曼傘不算大兩個人撐勉勉強強,兩人走的方向相反,溫稚初本以為會被雨水打濕,但頭頂的傘卻在那片刻時間向他這邊傾斜。
他瞳孔微睜,等兩人再同回傘下時,對方的一側肩膀早已被天上的雨打了個透徹。
溫稚初抿了抿唇,結結巴巴感激道:“謝…謝謝你。”
話語出口,對方卻一個眼神也沒有給他,好似根本不想與他說話。
溫稚初也不自討沒趣,乖乖的閉了嘴。
這雨下的讓人心煩,秦嘉樹的眉頭越擰越緊,“離公交站還有多久?!”
溫稚初嚇的一抖,“出校…門一百米就到了。”
之後兩人沒再交談,並肩往前走著。
噗通——
旁邊傳來悶響,邁步往前走的秦嘉樹側首看去:?
人呢?
下一刻腳下一滑,“臥槽!”
原本被絆在水坑裡的溫稚初瞧著眼前高大的身影隨著一聲國罵應聲倒下。
“你…你沒事吧?”
溫稚初忙想起來扶人,誰知腿剛才磕在地上疼得一個打滑。
一旁的秦嘉樹眼睜睜的看著溫稚初像個滾筒洗衣機一樣,在那臟兮兮的水坑裡滾了一圈。
秦嘉樹:……
傘因為剛才脫手落在一邊,豆大的雨水沒有一絲間斷的往身上打,濕透的衣物粘在皮膚上,秦嘉樹低頭看著自己身上臟汙的餘晦,忍耐終於到了極點。
看著不遠處的滾筒洗衣機,眼皮抽搐,咬牙開口,“你他媽是豬嗎?!”
說著氣勢洶洶起身,上前一把將溫稚初拎了起來。
平時所有的偽裝在這一刻完全崩塌,老師眼中無可挑剔的好學生,同學眼中愛慕的帥氣有教養的的校草,此時變成了暴躁黑臉的秦嘉樹。
溫稚初嚇的嘴直打哆嗦,“對…對不起。”
秦嘉樹臉黑的可怕,現在兩人身上都濕了,也不用打傘了。
站在原地冷靜兩分鐘後,他這才找回理智,重新拿起傘。
見溫稚初還呆愣愣的站在那裡,開口道:“走,送你去車站。”
口中的是道不儘的厭煩,溫稚初忙抱著書包連忙跟上。
路過剛才秦嘉樹摔倒的地方時,還踢了一腳剛才絆倒對方的石頭。
【係統:你在乾嘛?】
溫稚初:“見義勇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