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聽了一遍,這些就是近幾個月來地方交出來的貪官汙吏,都是些位卑職小的,當然也多半是不與他們同流合汙的。
朱標入慶陽前就令陳家暗中調查,貪官汙吏橫行也總會有那麼幾個清流,殺貪官是肅清吏治的一部分,保住並提拔清正廉潔之官也是其中一部分,懲惡揚善方能扭轉不正之風。
陳炳先在慶陽經營多見,這種事情想要查並不難,畢竟如今的局麵那些官吏都無需掩飾了,順之者昌逆之者亡,一清二楚。
上午時候朱標借巡視陳家商鋪的名頭,好好轉了一遍慶陽府城,沿途所見所聞不談也罷,再殘酷的現實看得多了也會麻木。
到了中午,陳炳先領著朱標到了張府門前,同樣是四進大院,但門庭氣派卻遠比朱標下榻的院子強上許多,門口還立著倆壽山石所刻的石獅子端是威武非凡。
再仰頭看門簷,也很有特色,簷下有兩層鬥拱,額枋上兩朵,簷下四朵,都有斜出拱,遠看如花朵。除鬥拱外,門樓上沒有一點木雕裝飾,顯得簡樸而莊重。
張恒親自領著兒子出來迎接,這就算是家宴了,確實是很給麵子,朱標含笑拱手:“豈敢勞煩叔叔親迎,這讓小侄都無顏入府了。”
“哈哈哈,賢侄太客氣了,頭回登家門老夫如何不能親迎,往後就方便了,就當自家直入就是了。”
朱標又拱手看向一旁的青年,二十歲出頭的模樣,一身的書卷氣:“見過世兄,冒然登門拜訪實在有失禮節,還望兄長莫要見怪。”
那青年和煦的拱手回禮道:“愚兄張明遠見過賢弟,昨日沒有去給賢弟接風洗塵才是我的不對,快請入府一敘吧。”
朱標笑著點點頭,三人走在最前陳榮言等人跟在後,進了張府入眼即是影壁,刻畫著八仙過海的圖案,一看就是名家手筆。
再過了儀門天井,才入得前院正堂,各自落座後仆人上茶,朱標也送上陳家準備的禮物,如此就更是賓儘主歡了。
張明遠此人對京城國子監甚為好奇,喝茶的功夫過了好幾句,朱標又不是沒去過,自然好好給他講了一遍。
張恒在旁笑道:“往後也就算是認識了,合該多走動多動,來來往往不就是兄弟之交了。”
張明遠確實是挺喜歡朱標的這個便宜賢弟的模樣,江南士族出身又在京城國子監學習,樣貌氣質也是不凡,自然是有交好之心。
陳榮言喝了一盞茶對自己對麵那個張府西席先生開口道:“我等從懷慶運糧而來,為的不過是此處糧價上漲,不知道這買賣如今還能做嗎?”
朱標正與張明遠交談,聞聽此言皺起眉頭就要嗬斥,張恒擺手攔下他說道:“商者賤業,賢侄乃是國子監高才,不應多於此事牽扯,荀先生領陳掌櫃下去談一談如今的行情吧。”
張明遠也是點頭說道:“既然有專門的人處理,賢弟就無需多理會了,既然我爹開口了總不會讓你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