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縱然詹事府被廢,但那些官員依舊還是會以東宮臣屬自居,這已經是他們舍不得放棄了,也是從那時候起陳佑宗等人的地位才真正提高了起來,這也是朱標希望看到的。
朱標現在顧慮的其實是自己的先生宋濂,自打老夫子回鄉修養已經過去許久了,無論是自己父皇還是他都去了數封親筆信問候,希望老夫子儘快回朝。
宋老夫子作為當世文宗,昔年麵對元順帝的征辟都辭不應召,在老朱未成大勢前就主動投奔輔佐,所以無論是在士林還是在朝廷都有極大的影響力。
如果老夫子現在是在京城便也罷了,他親自去勸說解釋總不會有什麼問題,可老夫子還沒定下日子離鄉返京,這個時候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說出不當言論很可能撞到老朱的刀刃上。
身為太子少師,未來的帝師,死罪定然是不至於的,無論是朱標或是馬皇後都會求情,天地君親師,縱然是天家也要講情義。
但到時候處理起來肯定無比麻煩,很可能朱標都會被傳成太子不滿聖上如此欺儒的事實,那樣他們就順利將矛盾轉移到他們父子身上了。
皇帝對他們能下狠手,難不成還能對太子殿下下狠手?
朱標將麵前的奏章拿開提筆開始給宋濂寫信,其實不太好寫,有些話終究是隻能言談意會而不能流於筆墨字跡的。
宋老夫子才高八鬥博通古今,但終究隻是文人,於政事不甚敏銳,昨日連向來機警的陳佑宗都沒看出魏觀此案背後的恐怖,更彆說身在外地的宋濂了,容不得朱標不多思顧慮。
密封好後招來剛爬起身不久雙股還在顫顫的福貴:“著由親軍都尉府送至宋師處,快馬加鞭不得延誤!”
福貴還是頭回經曆此等場麵還未回神,躬身接過信後轉身就被自己絆了一下,踉蹌著就要回頭請罪,朱標無奈擺手示意快去辦差。
但心中忍不住想著到底是不如劉瑾,可惜暫時還不能讓劉瑾回來伺候,東宮奴婢們需要靜一靜,原來實在有些浮躁了。
老朱自然也聽到了兒子的吩咐:“多時未見了,咱倒把宋濂給忘了,還是咱標兒思慮周到。”
“宋師本來就打算開春後回京,兒臣去信催催,估計月內就到了,如此也就穩妥了,士林的事情,最好還是有宋師發言才算公道。”
朱元璋點頭應道:“士林中能壓高啟迪的也就剩宋濂和劉伯溫了,哼,要是劉伯溫還在京這時候估計已經稱病不起了。”
朱標一想忍不住笑道:“估計半個月前就察覺不對,鬨著要乞骸骨歸鄉養老了。”
真要說了解老朱脾性的外人,李善長和劉伯溫當屬頭一列了,李善長還能藏拙,劉伯溫是鋒芒畢露想藏都藏不住,惹的老朱不喜。
為君者向來是不會喜歡臣屬揣摩自己的,劉伯溫也清楚這一點,才會願意接下治理巴蜀的苦差遠離京城避禍,累點難點總好過天天提心吊膽。
提起劉伯溫老朱心情就不好,悶頭開始批閱奏章,朱標見狀也是跟著批閱起來,耽誤了這麼久,估計不到傍晚是處理不完了。
翻開第一份就是禮部請大祭孔聖的奏章,原本倒也沒什麼,但這個時候自然是不行的,也省得給孔家人開口的機會,不過料想他們也不敢了,孟子都已經被砍了一刀,真逼急了老朱也能砍孔子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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