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林依舊笑道:“在下剛才不是說了,那和氏璧本來是一剖為二,一半送給了匈奴,那另一半自然仍舊存放在於闐國內。”
嬴政眉頭一動,問道:“這麼說來,於闐還有一塊和氏璧?”
“正是。”隻見尉遲林點了點頭,說道:“剛才聽了秦王所講的完璧歸趙的故事,在下這才知曉當年秦趙兩國爭玉之事,而當年的秦王未能如願,的確是個憾事。”
“如果這個遺憾能在當今秦王的手中來補全,那麼於闐也願意將手中的另一塊和氏璧拱手奉上。”
這尉遲林話雖說的漂亮,但嬴政心知肚明於闐必是有某種目的。
“常言道:無功不受祿。”嬴政笑了笑,說道,“這和氏璧乃是舉世珍寶,寡人可不敢憑空承受,尉遲大人有何要求,不妨明言。”
尉遲林哈哈一笑,說道:“外臣不是說了,如今大秦與西域通商,於闐也想湊湊熱鬨。於闐人生性祥和,不像匈奴那樣,非得換幾個城池不可。”
嬴政也跟著笑了一笑,說道:“如此最好,大秦與於闐相隔太遠,縱然想用幾個城池交換,隻怕也有心無力。”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嬴政還是下意識地看向烏禪,似乎是在為精絕城做打算。
隻見尉遲林站起身來,從懷中拿出一個木質的盒子,恭恭敬敬地舉到嬴政的麵前,說道:“這裡麵放的是一塊和田玉牌,是吾王的一點心意,請秦王過目。”
嬴政邊接過盒子邊說道:“到叫於闐王費心了。”
打開盒子之後,一抹沁人心脾的淡綠光華映入眼內,
嬴政拿起盒中之玉,隻見這美玉晶瑩剔透,溫潤淡雅,是一個四方的長條形狀,類似於縮小了的方磚。
觀摩了一番,嬴政將這美玉遞給了烏禪。
就聽尉遲林在旁解釋道:“當年的和氏璧一分為二,一為圓盤形狀,另一邊,則是方磚形狀。眼下的這個玉牌,便是那另一部分和氏璧的縮小的模子,是由普通的玉石雕琢而成。”
嬴政好奇地問道:“那另一半的和氏璧,實際的大小是怎樣的。”
尉遲林用手比劃了一下,說道:“與方磚的形狀相似,大小也差不多,色澤要比眼前這個玉牌還要脆嫩一些。”
烏禪擺弄著手中的玉牌,語氣頗為愛憐地說道:“眼下這個小玉牌已經十分華美了,想那另一半的和氏璧,一定更為美豔。”
尉遲林恭敬地說道:“精絕王見諒,吾王對那寶物無比看重,可從未讓它離開王宮半步,否則外臣定會讓二位君主一睹為快。”
嬴政心裡暗笑,這尉遲林如此一說,目的便是要突顯那和氏璧的珍貴,但越是這樣,越說明那於闐王迫切地想跟自己做交易,畢竟和田地界盛產美玉,未必找不到比和氏璧更好的,舍出一塊也沒什麼。
心裡作好了盤算,嬴政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懶懶地說道:“寡人對這和氏璧興趣不大,得來了,也是送給烏禪女王。明日寡人便要回往鹹陽籌辦貨物,想必是沒有緣分親眼見見那塊美玉了。”
見尉遲林的目光有些閃爍,嬴政便接著說道:“大秦若與於闐通商,對兩國都大有裨益,這一點寡人當然讚成,但要說花多大價錢來購得此玉,卻還是要按西域的規矩辦。”
他眼珠轉動了一下,又說道:“這樣吧,寡人將糧食,牛羊,絲綢,茶葉等物品儘數運來,尉遲大人也將那美玉拿到精絕,至於如何交易,你與烏禪女王商定,寡人蓋不參與。”
“若是交易成了,那塊和氏璧就是寡人送給烏禪女王的禮物。若是交易不成,那麼那些貨品,也是寡人送給精絕的。”
烏禪剛想說:那怎麼行?
但轉念一想,嬴政說按西域的規矩辦,很明顯是不想在價錢上吃虧,將談判交給自己,也是頗具愛護之意,於是便沒有開口。
尉遲林見烏禪顯然是已經默認,也隻好應承下來,心中也覺得這樁買賣要是與精絕做的話,似乎更為穩妥。
當下又客套了幾句,尉遲林便起身告辭,回於闐複命去了。
等尉遲林走的遠了,嬴政才讓烏禪收好了玉牌,拉著她的手,來到殿外。
烏禪剛要開口詢問,但突見一個紅色的身影映入眼簾,不由得全身一顫,口中喃喃道:“楓,楓葉?”
嬴政在旁笑了笑,說道:“楓葉現在可是在鹹陽養膘呢,這一個啊,是且末王剛帶回來的。”
烏禪快步走到那紅馬的身邊,緩緩地伸出手指,輕輕地撫在那紅馬的脖頸之上。
那紅馬向旁挪動了一步,顯然還未對烏禪熟悉。
“這紅馬送你了,讓它代替楓葉吧,你調教幾日,跟你也就熟悉了。”嬴政說道。
“好!”烏禪高興地接過了韁繩道,“那我就給它取個名字,就叫赤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