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隊知道此事的軍士,開始全力搜尋夕的下落。
蒙毅也帶著人開始封鎖消息,抑製傳言,同時安葬韓非。
在鹹陽做客的西羌王,聽說秦王有要事需要處理,也不好久留,帶著羌瘣和索林去往了隴西看望餘圖。
送走了西羌王,嬴政帶著最精乾的“我軍”,再次向驪山出發。
進了大營,姬發有些詫異,這秦王怎麼這麼快又回來了,還哭喪著臉。
嬴政氣鼓鼓地將整件事情說了,李斯也時不時地進行補充。
逐漸地,姬發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差。
“竟有此事?”姬發皺著眉頭說道,“千百年來,咱們和龍族之間,可是平和的很,從來都不越界,如今這夕怎的明晃晃地壞了規矩?”
“都是因為那些神兵上的圖騰。”接著,嬴政將頭一天晚上夕的異常表現說了出來。
姬發聽得連連搖頭。
“都怪我。”嬴政歎著氣說道,“當時我隻是勸慰了一句,也沒當回事,哪知這夕的心眼這麼小。”
李斯安慰著說道:“王上不要太過自責,一切都有命數,韓非或許命該如此,而夕……或許也該有此劫。”
“是啊。”姬發說道,“它壞了規矩,即便咱們不追究,睚眥也放不過它。”
嬴政皺著眉頭道:“可睚眥會不會偏袒它,以後更越發得寸進尺。”
“不會。”姬發搖了搖頭,語氣頗為堅定地說道:“你不太了解睚眥,它向來都極為公正,有恩必償,有怨必報。這也是為什麼它明明排在囚牛之下,卻實為九獸之首。”
雖然相信姬發所說的話,但嬴政的心裡還是有點沒底:“那咱們去找睚眥吧,看看它到底治不治夕的罪。”
姬發點了點頭,率先出了帳門。
三人剛出帳門,便見外麵奔回來一個探馬。
“報……”探馬跪拜在地,“稟王上,我等沿著那異獸的蹤跡追查,發現那異獸並未作停留,一直向東去了。”
“哦?向東?”嬴政詫異道,“你們可探清楚了?”
“千真萬確。”那探馬十分篤定地說道,“大約向東三十裡外,有一對老夫婦被襲擊了,看樣子,也是那異獸所為。”
“什麼?!”嬴政大吃了一驚。
夕因為“我器”的事情,對韓非心生怨氣,於是去鹹陽偷襲了韓非,這在情理之中。
但它傷了人之後,並沒有回驪山,而是跑到彆的地方繼續傷人,那可就在意料之外了。
破罐子破摔?
那事情可就越鬨越大了,因為夕完全有可能大肆地屠戮百姓。
嬴政的頭皮有些發麻,對那探馬說道:“告訴追蹤的隊伍繼續追趕,若是遇到受害的百姓,就偷偷地安葬下來,要是追趕上了那異獸,把它圍困起來,不要輕舉妄動。”
“是!”探馬高喝一聲,轉頭跨上馬奔走了。
“咱們也趕快去禁地吧。”話音未落,嬴政已經跨上了戰馬。
時間緊迫,越是拖延,某處的百姓就越可能遭遇危險。
三人火速來到睚眥的禁地。
聽完嬴政的陳述,睚眥滿臉地難以置信:“你說的……是真的?”
“前輩將夕叫出來,當麵對質便是。”嬴政說道。
睚眥沒在言語,而是閉上了雙眼,脖頸處微微鼓起,發出一陣沉悶且躁動的聲音。
這應該是它
與夕的聯絡方式。
片刻之後,睚眥停了下來:“果然,夕並不在禁區之內,單是這一點,已經壞了規矩。”
“那它在什麼地方?”嬴政問道。
既然它們之間有特殊的聯係方式,那麼睚眥應該能確定夕的位置。
睚眥沒說話,附低了身子,而這次卻沒有鼓起脖頸,它鼓足一口氣,頭上的鬃毛分散開,露出一個紅色的犄角來。
原來睚眥也有犄角,隻是因為太短,平時一直掩藏在鬃毛裡麵。
隻見那短小的犄角由黑色逐漸變得暗紅,然後發出了像蟬鳴一樣的聲音。
片刻後,那聲音又轉變為類似水波的聲音。
大約持續了半炷香的功夫,聲音停止了。
睚眥緩緩睜開了眼睛,腦後的犄角也恢複了顏色。
“找到了。”睚眥的語氣極為低沉,“它還在快速向東奔跑,依照距離計算,應該跨過華山了。”
“它是要去韓國?”姬發詫異道。
嬴政問道:“那你叫它回來啊。”
“它沒有回複本尊。”睚眥搖著頭,說道:“抗命,這又是一條重罪。”
看來,獸族的規矩也是極為嚴格的。
“難不成……”李斯想了想,說道,“夕咬死韓非之後,覺得還沒出氣,直接跑去韓國泄憤?”
嬴政和姬發立即瞪圓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