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都城,大梁王宮。
魏王獨自在禦書房踱著步子,絲絲愁容的臉上映現著焦躁不安的心境。
“王上,魏明遠到了。”門外傳來貼身小太監的聲音。
“宣他進來。”魏王坐回到了椅子上。
魏明遠俯首進門,參拜請安。
“明遠,鹹陽那邊最近有什麼消息?”
“回王上。”魏明遠拱手道,“經查證,鹹陽方麵正在調撥兵馬和糧草,似乎前幾日傳聞說秦軍即將攻魏、攻趙的說法是真的。”
魏王深吸了一口冷氣,麵色變化不定。
魏明遠知道他心情不好仍未敢抬頭,躬身道:“之前華山行刺未果,臣弟失職,還望王兄責罰。”
將那口冷氣長長地吐出,魏王輕歎一聲:“這怎麼能怪你呢,誰能想到那秦王的護衛竟遠在二十裡開外。”
魏明遠的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沉聲說道:“也怪咱們準備的倉促,那些刺客一直趕路,也消耗了不少體力,再加上不便於王廷的高手出麵,去的都是些泛泛之輩,所以……”
“有沒有被擒獲的?”魏王問道,“大秦將要舉兵來犯,莫不是抓住了實際的把柄?”
魏明遠思量了一下,分析道:“依照咱們之前的部屬,那些刺客連同趙國派出的那夥人,即便被擒,也都會一口咬定是趙嘉下的殺手,畢竟那些刺客的家眷還在咱們手上。”
“更何況,鹹陽那邊並沒有傳來魏國刺客被俘的消息,隻聽說趙國的人被抓住了幾個。依我看,那秦王也並沒抓住什麼實際的證據,否則不是早就昭告天下了。”
魏王微微點頭:“你說的有些道理,現在他們應該也多是猜測。對了,逃回來的那幾個人怎麼樣了?”
“都關著呢。”魏明遠道,“他們逃回來的事情已經被封鎖,沒有露出任何口風,不過還請王上明示,這幾個人該如何處置?”
魏王眼珠轉了轉,說道:“斬了吧,現在正是風口浪尖,千萬不要留有什麼隱患。”
任務沒完成,那幾個逃回來的本就該斬,更何況他們還是人證。
魏明遠點點頭,又問道:“王上,對於趙國那邊,咱們是不是再商量商量,如果秦軍真的來襲,最好還是兵合一處。”
“他剛給我來了封信。”魏王拿出一個信箋,遞給魏明遠道,“眼下趙國的形式最為危機,雖說他把臟水都潑給了趙嘉,但那趙嘉也不傻,豈會吃這啞巴虧。”
魏明遠接過信箋看了一遍,裡麵大體就是與魏王商議如何共同應對秦國的內容,他思量了一下說道:“不知道那趙王想沒想到一步棋。”
“什麼棋?”
魏明遠眼珠一轉:“明裡的軍隊打不過秦國,刺殺秦王又無果,但想要秦國大亂,卻不一定非要從秦王的身上下手。”
“你的意思是……?”魏王有些不明所以。
“後宮,永遠是一國君主最薄弱的軟肋!”魏明遠陰冷地說道。
魏王眉頭一動,急問道:“你有什麼辦法?”
魏明遠拱手道:“臣弟有一個摯友,乃是燕國人士,名為高漸離。此人極善音律,並且廣交結交天下豪傑。聽聞那秦王最寵愛的王妃南蘇也極愛撫琴,不如……”
魏王道:“你是說,讓高漸離去與南蘇以琴會友,然後擒之?”
身為君王,果然一點就透。
“正是。”魏明遠道,“要知道大秦的後宮,以華陽夫人為首,楚係勢力一直極為強勢,當初成嬌兵變被俘,本來楚係勢力就怨聲載道,如今昌平君又被罷了相位,隻要再弄出些事端,想必秦國的楚係勢力定然會引起亂子,到時候咱們不就有機可乘了嘛。”
魏王思量了一下,點了點頭道:“你安排一下,寡人要召見高漸離。”
“臣弟領命。”
與此同時,趙國國都邯鄲,王宮禦書房。
“趙遷!”趙嘉怒視著趙王,直呼其名道,“你說,到底是不是你派人去的華山?”
趙遷沉下臉來,並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責問道:“你雖為兄長,但目無法紀,衝撞君主,該當何罪?”
“你……”趙嘉一時語塞,隻好歎了一聲,一拽衣袖,氣勢也弱了數分。
趙遷緩和了語氣道:“算了,兄弟之間,問什麼罪,想必你是聽信了什麼謠言。”
趙嘉喘著粗氣道:“現在街市上都傳遍了,說我派人刺殺了秦王,刺客已經招供,如今大秦正集結兵力,準備發兵攻趙呢。”
“嗬嗬。”趙遷轉怒為笑,“我說大哥,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聽信那些市井之言。這是大秦在故作疑團你難道看不出來?”
“看出什麼?”
趙遷示意其坐下,然後解釋道:“前一陣子,我派人故意散播消息,說九鼎的真正下落,正是位於秦國,又說秦國滅了韓廷,意圖謀取天下,這件事你總知道吧?”
趙嘉點了點頭。
“這不很明顯嗎。”趙遷道,“秦王看出咱們的意圖是想諸國再次合作共同抗秦,於是才散布謠言,挑唆咱們不合,大哥你要是信了,就真的上了嬴政的當。”
趙嘉眉頭一凝,略感羞愧地說道:“要這麼說來,還真有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