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卯叫來芒申,吩咐道:“你先率一營武卒到舊城巡哨,相好地,立起營地。”芒申答應一聲,領命出去,帶了中營五百武卒離開。
營中安靜下來。芒卯與信陵君、晉鄙三人對坐閒話了一會兒。信陵君問:“大軍拔營,這裡反倒清靜起來,將軍可有以教我!”
芒卯道:“這全仗臣之門客簫間,臣委之為營督,一應事務都交他打理,故臣得偷閒。不然,這裡正忙著呢!”
閒話間,不時有中軍各營伍什長前來報到,但前後兩軍由於路途較遠,可能還在路上。芒卯道:“等各軍伍什長到齊了,我們就往管城。”
這時,帳外士兵突然進來,報道:“芒申將軍派人回報!”
芒卯道:“傳進來!”
隨即進來一名武卒,口齒伶俐地報道:“中軍左偏後衛營先登卒富三,拜見將軍。”一邊舉起一支節符。
芒卯掃了一眼,認得是自己發出的,問道:“發現何事,從實稟來!”
“先登入廢城後,即見街道上有新的行人足跡和一些血跡。尋跡搜尋,在一間破院中,發現人跡,但人已離開,不知去向。從地上的痕跡看,當是五人,其中一人受傷。”
“可徹底搜查過?”
“小將軍見事有變,先命富三回營報知將軍。富三離開時,還在搜尋中。”
“好,你傳令芒申,一定要好好搜尋,不得令奸細有可乘之機。我立即過去。”
等富三出去,芒卯轉向信陵君和晉鄙:“看來等不得前後軍的伍什長到齊了,我們先帶中衛營過去。”
從中軍宿營處到廢城不到十裡。中衛營拔營起兵,各卒依次而行,車仗等居中。信陵君依然以芒卯為馭,晉鄙為車右,在車仗中緩緩行進。營司及其他軍官的輕車,以及軍使的輕車,按次序跟在後麵。
正常進軍比巡營來要慢很多,等到芒卯等到達管城廢城時,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芒申已經接到富三的通知,得知信陵君等要隨中衛營先行到來,已在在城北門迎接。信陵君等三人下了車,由芒申引著,邊往城裡走,邊聽芒申稟報當時的情景:
“本營從西、北、南三麵入城,約定有事時以號角相聞。入城不久,南門即響起號角。臣即領人前往,見南門有足跡和點點血跡,血色已暗,應該是夜間入的城。先登順足跡追尋,到了一座院落中。院中殘有火堆。仔細辨認印跡,似有五人在院中烤火歇息。在我們進來時,已經全部退走了。”
信陵君問道:“足跡和血跡可還在?”
芒申答道:“追尋的武卒有百人,踐踏之下,已不可辨。加之分部安營,各處也已打掃,痕跡已經看不到了。”
芒卯罵道:“無知!奸細痕跡怎能不加保留!行事魯莽,真真可恨!奸細是從哪裡退走的?”
芒申連忙道:“是芒申無知了。這群人越過一道短牆,足跡消失了,看樣子是向東去了。”
芒卯問:“這群人是什麼人看清楚了嗎?”
芒申答道:“現在還不知道。但五人一群,不能不防是秦人奸細。”
信陵君突然問了一句:“昨夜到城外接應無忌的,可是這營中武卒?”
芒申答道:“正是後衛營中衛卒。”
信陵君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又不做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