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望先生金口玉言,保全城老幼性命!”
仲嶽沉吟片刻,道:“不知如何才能讓將軍安心。不過貴府若是赤誠,倒也不難覓得出路。我等且儘飽,儘飽。”
過了幾時,仲嶽又問道:“小奴因何見棄?既見寵於君子,難道還吝於城中一舍?”
“此女情況,我也不儘知,但知非善類,不敢招惹罷了。”
仲嶽笑了,道:“此女如此凶猂,竟看不出來!”
“正是如此。此女頻頻以矛、戟,甚至弩、劍,與主家交換各種物品。此等利器,尋常人如何尋得,一女子竟時時尋到,主家也不以為異,豈不怪哉!”
“仲吾可與此女往來?”
“……?敝人雖粗野,卻也不能與此等人往來!……”
見使者要急,仲嶽忙攔住話頭:“仲吾自然不屑,但可知何人與她往來最繁?”
“城君季子自然最多,其他人,本分的自不會去,輕狂的礙於君子也不怎麼去,去得多的……,倒是些行商走卒。”
“這就是了……且食飲,且食飲!”
又酬得三五巡酒,簞中食物儘空,漿酢將儘。有人來報道,將軍回營。
張輒、仲嶽遂對使者道:“容我等先報將軍得知,再引先生進見。”
使者回道:“就請先生善言相勸。”
仲嶽道:“全仗城主與先生赤誠。”
兩人連同校率等一同回到大營,隻給使者留下一名武卒相陪。等兩人進入大帳時,信陵君一行已經在帳內坐等了。
兩人進帳,與眾人見過禮,在信陵君指引下在前麵坐下。張輒報道:“使者是外人,到城中不足一年,身無寸金,神虛氣弱,不像行刺。他言城內絕無通秦之事,且願為大軍前驅。”
“先生以為如何?”信陵君轉向仲嶽。
仲嶽道:“大勢如張先生所言。城小力薄,無心與大軍相抗,也屬常情。唯使者似不知有刺客出城,我以輕言試探,全無破綻。刺客是城主遣出,還是另有來曆,沒探出來!”
晉鄙道:“刺客出自城中,斷無疑義。使者不知,或有詐。”
仲嶽道:“究其情形,當屬真實,不似做偽。或城主機密,使者也被瞞過。”
芒卯道:“城破之時,直接詢問城主就是了。”
信陵君疑惑地問道:“將軍是說不容城中納降?”
芒卯道:“臣魯莽荒語,公子見諒。或破或降,城主不時自現。一問便知。”
信陵君道:“將軍所言甚是。但是否允城中納降,還請將軍教我!”
芒卯道:“公子明鑒。如城外僅千餘武卒,允城中納降,自為不戰屈敵,勝之上者。唯目前民軍雲集,此等皆鄉愚之輩,以公子之令召集而來,不戰而城已下,彼等皆無功,恐與軍心不利。依臣之見,方今之時,隻有一舉踏破城池,人之士氣鼓舞,萬眾一心,方便於隨後之戰。”
信陵君道:“將軍之言,甚合我意。大夫與各位先生可有指教?”
張輒道:“如決策攻城,吾請帶使者查看三凶屍體,一則可觀其情,二則可沮其誌,三則可阻其口,示我不受降之意。”
信陵君道:“先生一舉而三得,令人敬佩。此可與仲嶽先生妥商而行,請晉大夫主持。芒將軍可助我整頓兵馬,曉時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