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艮默算片刻,道:“如此,三百人,直糧百五十石,車五乘,錢六千。”
陳和道:“草料日半石,十日五石。”
唐叔道:“於途賈之,可乎?”
陳和道:“三五乘或可賈之,百乘,日五十石……恐以自備為佳!”
呂仲道:“自備秣一石,於途儘先賈之,可乎?否則,車儘載秣,無餘載糧也。”
陳和道:“呂氏果然豪強,吾不如也。”
白艮道:“車百乘,自帶石秣,日錢十五,日秣半石,直錢十。車秣合計,日廿五錢,百乘二千五,十日二萬五千錢。”
唐叔道:“車日錢十,白兄以十五計之,所為何來?”
白艮道:“自帶石秣,需折錢。”
唐叔道:“日秣半石已計秣價,此石秣不過備而不用,不折也罷。”
白艮作恍然狀,道:“愚鈍,愚鈍,石秣非以日計,共折十五。待吾再計:車日錢十,秣錢十,車秣合計二十,十日百乘計二萬。秣車石,計十五,百乘千五百錢,合二萬千五百錢。然否?”
唐叔道:“車價二萬錢,區區千錢又何掛齒,不折也罷。”
白艮道:“如弟做主,又有何妨。奈何四家公議,自當以平價,不可稍以私心。”
呂仲道:“白兄所言是也。弟奉家命,試商於鄭國,日後叨擾難免,今趟全依白兄所計,不敢有違。但與諸老交好,日後照應!”
見呂仲如此說,唐叔也就閉上嘴。
白艮道:“除車價、夫食而外,吾等還需請華陽尉遣卒護衛,否則寸步難行……”聽到這話,呂仲等人心中都吃了一驚。呂仲望向對麵四人,疑惑道:“華陽尉護衛?”
白艮道:“此乃華陽陋例,不足為外人道也。然則此例已開,非行不可!”
呂仲道:“弟見少識淺,得諸老指教,弟敢不受教!”
又是巴宰搶著道:“吾等商行,孰能無護衛;即或尋常大家,亦有隨衛之人。然則入於華陽,商賈不得寸金隨身,必由衛卒隨衛。”
呂仲道:“此衛卒可想而知矣!要價幾何?”
白艮道:“當十抽一,兄等傭價二萬七八,晉華陽尉三千,可得三十卒隨衛,卒日食一鬥,錢十。再加四千。如此又七八千矣。”
呂仲慨然道:“百乘之糧,能直幾何,而傭車即三五萬矣。敢問白兄,韓卒在側,可有掣肘?”
白艮道:“此可想而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