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輒說得斬釘截鐵,尉氏家老心中一愣,自己不了解真像,但見張輒說得如此確定,好像實有其事,也不敢輕易駁回。正狼狽間,猛然想起一事,道:“聞陳筮言之於韓相。”
張輒聞聽陳筮二字,心中一震,失聲道:“陳筮?!”旁邊一名年輕人接口道:“陳筮何人也?”倒把張輒的失態掩飾過去。
尉氏家老道:“陳筮,田氏,齊王族也。遊食於諸侯——與公子同道。”
張輒道:“小子豈敢!”
尉氏家老發現了新的話題,心中又得意起來,道:“汝等知陳筮何田氏?”
周圍人湊趣道:“不知也。”尉氏家老來的興頭,沒有注意到張輒神態的異常,自顧自地言道:“齊王本呂氏,陳王孫為王不喜,奔齊,齊恒公納之,賜田氏。後田氏竟占鵲巢,遂為齊王。陳筮其苗裔,實田氏也。”
陳筮在一般民眾中毫無名聲,但對張輒這樣明晰最高權力動靜的人,卻如雷貫耳——那是一名能一言興邦,一言喪邦的縱橫之家,不論到了哪裡,都是風雲人物。但近幾年,各國朝堂上均失去了陳筮的蹤跡,信陵君幾番尋找,都未找到他的下落,不意突然被尉氏家老一口喝破,現在韓國朝堂,張輒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
他想從尉氏家老口中知道陳筮更多消息,故作不知內情,恍然道:“陳筮齊人,固知商賈也。”
尉氏家老聞聽此言,果然覺得張輒不知道陳筮的真實來曆,便嗤笑道:“汝意陳筮商賈乎?大謬不然矣!陳軫,汝必知之,遊食諸侯,一言興邦,一言喪邦。陳筮,其族也,一言興喪,亦其類也。”
張輒沉思一番,故意大驚道:“陳筮,其田苓乎?”
尉氏家老也隻是耳聞,哪裡知道其中奧密,陳筮和田苓什麼關係根本不知,但聞“筮”“苓”音近,陳、田同氏,料也不差,遂道:“公子原知田苓,田苓正陳筮也。”
張輒道:“遊食之人,孰不知田苓。聞田苓之名,何國不驚懼並加,惶惶不知孰將亡矣!今在韓朝,吾不知禍至何處矣!”
尉氏家老道:“然也,然也!陳筮在朝,人儘不知,惟吾尉氏知之。”
張輒道:“陳筮何時歸韓氏?”
尉氏家老道:“料不長久,不過年許!”
張輒道:“曾氏至此,亦年許乎?”
尉氏家老聞言大喜道:“汝等且視公子,遊食於諸侯,見識自不凡!曾氏至此年許,正與陳筮相符。故尉氏雖與曾季交淺,所托者深,蓋因陳筮、韓相平也。汝等知之乎?”
張輒和左右的青年人一齊點頭稱讚,共道“大開茅塞”。
“陳筮至韓年許,有曾氏隨之而至此,所為何來……”張輒在心中不停地盤算著,卻得不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