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司莽論策(2 / 2)

長平長平 楚秦一鶴 5905 字 7個月前

信陵君勸勉幾句後,又轉向眾人,道:“張先生言襲右營者,非秦人,實韓人,仲嶽先生以為實也。先生以為當如何處置。”

司莽道:“臣附驥尾,敢問其詳?”

信陵君道:“願張先生再言其情。”

張輒道:“昨夜敵襲之時,郭先生密遣二人陰躡敵後,見其直入於鄭,乃知襲營者,非秦人也,實韓人也。”

仲嶽先生道:“以情推之,右營雖土崩瓦解,而敵不取首級,但燒營柵,大異秦人之趣。若言其韓,則可原也。”

司莽道:“諸先生之見是也。臣於昨夜,亦遣斥侯密探其眾。乃知其為韓人,亦非韓卒,實乃韓民。”

信陵君道:“卿何以知之?”

司莽道:“行列不整,進退無序,號令不明,進則一擁而上,退則一哄而散,故知之。”

信陵君道:“卿之細密,令人歎服。”張輒乃至郭先生都感到尷尬,低了頭不說話。

司莽道:“諸先生親躡敵後,探知其情,非區區斥侯所能仿佛也。微先生,臣何以知其為韓人耶?”

信陵君自然知道這是在為兩位先生開脫,也就迅速轉了話題,道:“韓人間焉,所欲何為?”

司莽道:“猶疑兩端,又有何為!”

信陵君道:“何謂也?”

司莽道:“韓貪秦利而畏三晉,既事於秦,複不敢絕於晉,故為此也。此必秦勸其助戰,故出此也。虛聲出戰,而實不敢對;乃募城中輕佻少年為之。”

信陵君環顧在座,諸先生皆動容,遂道:“卿所洞查,猶如親見。誠若是,如之奈何?”

司莽道:“此其計未定,心未決,以客說之,必有所動。”

信陵君道:“魏再三遣使說之,未建其功。”

司莽道:“但以利誘之,以威動之,則必可。”

信陵君道:“願聞其詳,以何利誘之,以何威動之?”

司莽道:“韓之所欲者,河間之地也,可以其城以誘之;吾大軍十萬,迫近鄭國,豈無威耶?”

信陵君沉默良久道:“此誠強人所難也。”

司莽一揖,道:“臣無狀,但妄言耳。可采不采,一賴君心。”

信陵君道:“此可再議。左營整備,事在急迫,卿有何策?”

司莽道:“臣聞此二千武卒,皆以什錢傭之,其破落難用,必也類之。若不能激勵士氣,明其賞罰,猶不及民軍之精銳也。想武卒自入營,皆得田百畝,房一舍。豈區區什錢所能傭也?必也經濟不良,貪得少做,家產儘失,無以為繼,仍為此也。雖市井猶為無良,況武卒焉。”

信陵君道:“此等之人,何不汰之?”

司莽道:“武卒素無沙汰之說。初,吳子建武卒於河西也,三日一戰,其餒者早喪,隻求增補。今者武卒居都下,數年無一戰,儘為市井所累;其餒者不汰,反因貪生而得長遠。軍無鬥誌,日以經濟為其生,故難能也。”

信陵君道:“卿之所言,皆切其弊。然則今者正欲其迎敵,為之奈何?”

司莽道:“惟願君上明其賞罰,退則必死,庶幾人有進心,而無退誌。”

信陵君道:“卿之所言,乃治軍之要也。願卿行之。若有所需,可儘委於張先生。”

司莽道:“喏!”

信陵君又道:“日間孤勞於俗務,晉大夫之會,賴司莽與張先生成之。願承其教。”

張輒先開口道:“晉大夫言,晨間探得秦人拔營,直向吾營而來,有犯我之勢。大夫擬深溝高壘,暫避其鋒;一麵飛報大梁,請將軍出城相助。然後相機出戰。”

司莽道:“先生所言,儘得大夫之意。大夫已親赴前軍,督率營壘,及守戰之策,必極儘妥,願君上勿憂。”

信陵君道:“後軍之策奈何?”

司莽道:“後軍乃全軍根本,將軍親鎮,三軍用命,必能無恙。”

信陵君道:“雖然,願聞其詳。”

司莽道:“秦人初戰,蓋探其虛實耳,必不能全軍而上。此前軍之事也。後軍但堅守城池,激勵軍心,張明賞罰,遇戰不亂,則儘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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