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則道:“臣魏氏高,父乃魏司馬相。宴賓客,願為割,必能使方正均平。”
信陵君道:“今有山川溝壑,而築壕壘,公子能為均平乎?”
魏高想了想,道:“但得其形,諒無害也。”
信陵君道:“若見功,則與吾軍利益非輕,可為大功。”
第三個人道:“臣梁氏不穀,太宰庶子也。臣兄弟蕃,而能親其間。但有問聘,臣為使,必不辱命。”其他三人聞言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信陵君道:“何笑也?”
魏高道:“臣等憶及太宰諸子,其勢蕃盛,故失笑。”
信陵君道:“孤亦有聞太宰多內寵,其後蕃盛。不穀賜梁氏,獨立家門,可知太宰重望。”
首席的公子應道:“不穀孝於諸母,親於兄弟,雖百數,一一知之而無亂。”
信陵君道:“是必大有利於社稷也。敢請教公子!”
首席的公子答道:“臣魏氏民,父乃校尉。臣幼習騎射,願侍君上左右,身死君前。”
信陵君道:“壯哉民也!”
來到右席,芒辰道:“臣芒氏辰,父乃魏卿。雖多隨父征,而荒疏難明。但有所命,不敢辭!”
信陵君讚許地點點頭,沒有評論。
芒亥道:“臣芒氏亥,父乃魏卿。臣以善思不如死力,故願就其難者。但有差遣,必效死力!”
信陵君擊節歎道:“得諸英才相助,幸何如之。張先生知人善任,必能各展所長。”
張輒道:“臣司軍務,營務總由仲嶽先生職司。待與先生議定,旦日必有所請。”
閒話幾句,信陵君忽然對司莽道:“吾觀校場有貫革之鵠,久不習射,身手疲賴,願借營司之地,為一射之禮可乎?”
司莽道:“此軍射之場,非射禮之堂也。”
信陵君道:“諸公子以為如何?”
魏民十分踴躍,道:“但得其射可也,何必廟堂!”
信陵君道:“此言合理。但不知何處有弓箭?”由於武卒所攜帶的都是弩箭,信陵君故有此問。
張輒道:“臣觀城中武庫,亦為弩也。敢請諸華陽尉?”
司莽道:“臣之後宅有弓衣,然未開視,或有其弓矢。”起身帶眾人往後室而去。
所謂後室,不過隻隔了一個小廊。在西側一間小室中,幾案上放著一隻牛皮製成的弓衣,上麵落滿塵土,似久無人打理。撣去塵土,解開縛繩,果然有一隻完整的弓,在裡麵也找到了牛筋製成的弦,和五支箭矢。信陵君敲了敲弓身,木音清脆,十分滿意。扣上弦,拉了拉,弓力不強,但還能用。信陵君把弓交給其他的公子,道:“且試其手。”幾位公子拉了拉,有費力的,有嫌輕的,各各不同。
信陵君道:“眼見隻此一弓,願射者為之,不願者觀之,可乎?”
司莽道:“臣願為獲。”
信陵君道:“校場之中,司為東道,何以獲為,請為司射。”
張輒道:“箭隻五支,難敷其用。但人一射可也。依序為獲。”
諸公子道:“先生之言是也。”
在座連芒氏兄弟共六位公子,加上信陵君、張輒和司莽,共九人,每次射箭隻有五人可射,其餘四人則可輪流報靶(獲)。
經過一番推讓,第一輪是信陵君和四位貴族公子為射,司莽自謙位次最低,還是跑去報靶。
眾人來到校場前,在平時士卒習射的場地前立下。箭靶不是裝飾著各種猛獸的鵠的,隻是簡單的一塊牛皮,以麻線栓在木樁上。
當眾人來到校場時,那些在校場上閒坐散步的武卒看見了。開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見他們持弓握箭,哪裡不知道是要習射,一個個感興趣地圍過來。司莽禁止他們靠前,隻在平時觀箭的兩旁立定。自己則走到獲者的掩體(一塊一人高的木板)後麵,舉起了旗幟。
基於地位,首射自然是信陵君。這些武卒平時自然認得這位魏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公子。見他要射箭,一人人心裡暗動,場上一片激動之氣。
信陵君氣定神閒,略一搭箭,拉滿弓,隻一瞄,箭即出手,“奪”地一聲,釘在牛皮上。場上立時傳來一陣喝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