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慰功(1 / 2)

長平長平 楚秦一鶴 5185 字 4個月前

第三天的戰事結束了。雙方沒有激烈的交戰,僅僅根據對方的行動,轉換了陣勢。由於行動迅速,司勝在射出第一批箭後立即撤出,避開了秦軍的回射,射傷了一些秦人,而自己隻有輕微損失,好像還稍微占了些便宜;在隨後的機動中,後軍沒有機械地按照晉鄙的命令撤回預設陣地,加固防禦,而是靈活地向後機動,既避開了秦軍攻擊的矛頭,又對秦軍的下一步行動構成反威懾。這一機動得到晉鄙的極大讚賞,並真的迫使秦軍轉換陣型,加以應對。晉鄙及時投入前軍主力,威脅秦軍另一翼,終於迫使秦軍撤退。

整整兩個時辰,雙方以機動對機動,陣型不斷調整,向信陵君活靈活現地展示了戰場機動的規則和要領。信陵君全神貫注地觀察了整個過程,到戰事結束時,竟然昏倒在門樓上。幸賴夏侯先生有些醫馬的經驗,又幸虧前軍將嗜酒,隨身帶著酒葫蘆,還在軍營中偷偷釀酒,給信陵君好灌了一通,才讓他稍微緩過點勁來。

信陵君怕自己的事影響士氣,勉強扶著牆站立起來,耐心等著頭暈眼花慢慢消退,微微動了動腿,發覺有些力氣了,便道:“且退!”

晉鄙大夫的大帳就設在這座院落的前麵,而這座院落其實是前軍將的大帳所在。信陵君跟著幾個隨處轉了轉,大致搞明白了這幾個建築的關係。然後對前軍將道:“卿之釀甚佳,欲飲之於道,可如願否?”

前軍將道:“臣之幸也!”馬上命家臣到後室再取來一隻酒罐,當著信陵君的麵開了封,頃出少許自嘗,道:“雖不儘如意,聊勝於無。君其用之。”身邊的郭先生接過來。

不久,一隊民軍抱著一堆箭過來,為首者報道:“奉令繳箭,得千八百四十三支。”晉鄙命交與前軍將收納。前軍將道:“後軍有失,可先補之。”

信陵君道:“無須!儘歸於前軍可也。”前軍將顯得對白得這千餘支箭十分滿意。

少頃,久等的斥侯終於一一回報:秦軍已全部入營。晉鄙遂下令收兵,各營均派出警戒。

信陵君道:“秦軍已退,請令回營。”

晉鄙笑道:“君上可自便!”幾人相辭而去。

這次,信陵君不敢再持那支夷矛,就和毋先生換了長兵,自己仍為車右,但持戟。雖然戟也有一丈二尺長,舞起來也不輕鬆,但好歹比二丈四的夷矛輕鬆得多。

在回去的路上,夏侯先生怕信陵君不勝顛簸,不敢用快步,隻是緩轡慢行。信陵君等行出軍營,從腳下取出酒罐,大口喝起來,越喝越覺得精神充沛,氣力完足,神清氣爽,一高興,連酒糟也吃了。

一行人回到張輒等所在,他們已經重新回到那座臨時營寨中,打火升炊。張輒等見信陵君歸來,都迎過來。但老遠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近前看,雖然暮色中看不出信陵君麵色發紅,但神誌不正常還是能感覺得出來。

草創的營地範圍內仍然隻有車乘兵,即信陵君的門客起夥,其餘兩營分列在營地前後。把信陵君一行拉到火堆邊,張輒迫不及待地問道:“君上何以至此?”

信陵君“嘻嘻”地笑著,道:“午後行兵,吾儘知之。君之才,甚得讚譽!”

郭先生隻得打斷道:“君上悄聲!君上於觀門樓觀戰半日,費神耗精。見秦人退去,忽昏倒地,不省人事。幸賴夏侯先生以酒灌之,方蘇。”

夏侯先生道:“君上麵色?白,手足濕冷,想是血脈不周。以酒灌之,幸得瘥。惟神疲乏力,於途複飲酒,稍稍振作。”

張輒問信陵君道:“君上何疾?”

信陵君穩了穩神,壓低聲音道:“見先生等運兵禦敵,神馳意往,恨不能與先生並駕齊驅。待秦人退去,神誌未歸,四體不運,故昏厥倒地耳。少時,神誌來歸,便複蘇矣!惟運用不靈耳!少飲酒,輒精神勃發,於途飲一罐矣!先生憐吾初病,幸勿怪也!”

張輒略放了點心。但想到信陵君身體內虛,又有了些彆的擔心。便道:“今日戰事已了,食畢歸城,請仲嶽先生診之,萬勿輕忽,以傷千金之軀。”

信陵君道:“先生之用兵也,神鬼莫測,大夫連連稱善。何以得此?願先生教我。”

張輒道:“君上初病,不宜久勞。用兵之事,容後三司稟之可也。”

信陵君道:“先生不知,孤身在中營,心係先生。心心念念,係茲在茲。情不得已,心不得甘。故得有疾。願得先生一言,慰其渴望。”

張輒道:“可召三司同稟。”

信陵君道:“戰後省思,容待後行。今但得先生一言,以慰吾心可也。”

張輒想了想,道:“其初計也,秦攻前營,吾從側擊之可也。奈何秦人半日不出,出而南移,鋒鏑所向,乃在於我。”

信陵君道:“正是其理。前軍各營,均深溝高壘,兵習其戰。而吾草創一營,溝壘不備,兵甲不全。孤初一及此,驚得魂魄飛揚,不知所之。幾欲與先生同死!”

靳先生道:“秦人半日不戰,想以斥侯偷窺吾陣,儘得吾軍虛實。知吾孤懸於外,故以重兵臨之,以圖一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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