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十一月開工,到三月春暖花開結束,在最冷的季節裡,戍卒們克服了重重困難,戰勝了風霜雨雪,完成了施工。百餘人病死在施工過程中,因為各種過錯,從打架鬥毆,到施工質量不合格,共處死數十人,處死方式通常是用大石頭砸碎頭顱,或者直接推下懸崖峭壁。
造作府的工匠們被證明十分稱職,他們沒有任何儀器,隻用手和眼就完成了施工路線的測量和設計。他們在工地上得到很好的保護。回到鹹陽後,他們被從優敘功,好像會有跨級晉升。
施工管理中的體力活基本上由工兵承擔了。除了普遍晉升一級爵位外,武安君還會有特彆獎勵。
張祿作為工曹,無法逃避任何精神和體力負荷。在四個月的施工期間,張祿十分興奮,前跑後顛,上竄下跳,幾乎出現在工地的每一處。當工程完工,進入義渠時,張祿一頭栽倒在地,昏死過去。
他被留在義渠休養,沒有隨隊返回鹹陽。武安君在傳達了秦王詔令,停留了三天後離開。司馬靳和武安君都介紹說,張祿是華陽君的工曹,是整個施工的主要負責人。涇陽君、高陵君和胡陽沒有親見,不知道張祿的努力;但看在華陽君的麵子上,答應為張祿提供治療和休養。但義渠的形勢依然緊張,秦與義渠的對立情緒雖然沒有爆發,但也沒有消除。他們的心思完全放在如何穩定住義渠的局麵,保證義渠再次設縣後,不會出現五十年前那樣的反叛。這一次,他們決心徹底在義渠實施秦律,按秦國的製度,改造義渠的社會結構。這十分令人疲勞!
然而,由於道路通暢,鹹陽的各級官吏源源而至。而涇陽君和高陵君不久離開了,隻留下胡陽,既統領戍卒,又負責文官事務。
經過嚴格的戶籍登記,義渠共有戶約四萬。按照秦王的命令,戶主均被賜爵一級,為公士。秦人為他們丈量了土地,每人分配了一百五十畝田地,手把手教他們按照嚴格的程序和標準翻土、播種:種麻,每畝用種子二又三分之二鬥;種粟或麥,每畝用種子一鬥;種小豆,每畝三分之二鬥;大豆,每畝半鬥。
春天不許砍伐山林,不準堵塞水道,不準燒草作為肥料,不準采剛發芽的植物,或捉取幼獸或采鳥蛋,不許設置捕捉鳥獸的陷阱和綱罟。到七月解除禁令。但如果是為了製造棺槨,不受季節限製。禁獵期間,如果百姓的狗進入禁苑,但沒有追殺野獸的,不準打死;如追殺野獸的要打死。如果是在保護區內打死的狗,要上繳官府;在其他區域打死的狗,可以吃狗肉,隻上繳狗皮。
每戶按所授田數繳稅,無論是否耕種。每百畝除繳納穀物十五石外,還要繳納秸杆二石、草料三石。
義渠選出通曉秦文的人,親赴鹹陽,學習法律。他們由秦王派公車接到鹹陽,學習三個月,並完整地抄錄一份秦律後,再返回義渠,成為義渠縣的法律專員,即“令曹”的各級官員,專門負責法律的普及和執行。另外,義渠縣還設了吏曹、戶曹、金布曹、司空曹、倉曹等一係列官員,按秦製建立了縣級行政機關。
按照秦製,義渠縣下設鄉,鄉下設亭,任命了鄉嗇夫和亭長,還搭建了草亭和郵驛。各種製度初步建立。
當機構設立大體完成時,也就到了義渠王下葬的時間。離開了兩三個月的涇陽君和高陵君又回來了,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穰侯魏冉。他早已完成了設立南陽郡的工作,回到鹹陽。
義渠人在各鄉、亭長官的組織下,迅速集中起來,以從未有過的聲勢,按義渠的儀式,舉辦了盛大的火葬儀式。一應所需祭品,都從鹹陽調集。惟一不同的是,義渠王是在棺槨內被火化的,而不是直接架在柴禾堆上。——沒有人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妥!
目前正值青黃不接的時候。糧食播種下去,但離收獲還有幾個月時間。魏冉一麵將留守的戍卒減少為千人,一麵儘可能把各級官吏、縣卒的編製征滿,這樣就可以按律給予口糧。其他人則開放了兵役渠道:隻要他們願意出兵的,國家供給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