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邊完全放亮,司馬靳才完全看清楚周圍的地形地勢:前麵所謂的穀口隻不過通向略寬一些的山穀,這道山穀依然兩山夾峙,相距不過二三裡,長約二十裡;出峽穀的東口,才真正進入一片開闊平地,這片平原上田園、聚邑星羅棋布,周圍依然群山環繞,是一外較小的盆地;南方約十餘裡有一座大城。
昨天晡時以後發生的戰鬥已經影響這片區域,可以看到城池周圍的邑民把糧食和財物往城裡搬運。司馬靳隻得打起空城計的主意,下令全軍準備圍城。
兩名公乘都隨司馬靳察看了地形,他們帶著百餘人一直前進到距城池二三裡的地方才停下。他們的出現引起城上極大恐慌,四城響起鼓聲,城門關閉。而令司馬靳和公乘都大吃一驚的是,他們身後也傳來鼓聲。他們向西望去,西邊七八裡外也有一座規模與眼前這座城池不相上下的城池。這座城池隱藏在大山的身後,剛才大家都沒有發現,必須要轉過山來才能看到。
他們索性登上身後的那座高山,發現山的南邊也蜿蜒流出一條河流,同樣有一道河穀通向高山深處;而在穀口河邊,赫然一座大城在望。順著河流方向觀察,南邊這條河流竟然在山邊向北拐折,和自己走出的那條河流彙合到一起,把這片盆地完整地合抱在胸前。胡陽他們登上的高山,正在盆地中間,俯瞰整塊盆地,一南一北另有高山構成盆地的南北兩界;東麵一座高山屏障於前,擋住了向東窺望的目光。
三座城池都在南水的北岸,背依腳下的這座高山,相互呼應,守護著這片盆地。司馬靳不知道每座城池各有多少人守衛,是否堅固,但他知道,現在的關鍵是快速行動,迫使對方搞不清己方的動向,而取防守姿態。如果對方一旦洞察虛實,自己將毫無還手之力。
他指著最東邊的城池問兩名公乘道:“以一部居兩城間,一部居城東,圍而攻之,何如?”
一名公乘指著山下的密布的田莊和城邑道:“此三邑,約數萬戶,況近邯鄲,若出而圍之,援軍大至,奈何?”
司馬靳道:“吾等初至,人地兩疏,進則無路,退亦難行。前聞之於鄉導,以此東出,即為邯鄲。然麵高山屏障,出口難覓。今群敵環飼,自不容吾等徐徐哨探,尋路而前,必也速決,四出攻之,迫敵堅守不出,乃可覓道而前。稍有參差,邯鄲以重兵封閉道口,吾等皆無出矣。”
一名公乘道:“五大夫之言是也,吾非必據此,但虛為聲勢,覓路而行也。不過三五日,奪路而出可也。”
一名公乘道:“若但奪路而出,但圍三麵,迫其棄守,乃得計也。四麵圍攻,或敵來援,腹背受敵,勢必窘迫。”
司馬靳道:“公乘之言是也,但圍三麵,闕其西,迫其棄城,是為上策!”
一名公乘道:“兩處穀地,地廣而民眾,殺戮者眾,若無大兵鎮之,恐其有變!”
司馬靳道:“兩部各留一營守之足矣。兩穀精壯儘為所戮,其勢難為。中更大軍萬人明日將至,但鎮一時,可無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