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安平汗流浹背,道:“臣何德而得主公之信若此也!”
黃歇道:“薦卿於王者,何人也?”
張祿道:“乃謁者王稽也。”
黃歇道:“王稽雖賤,直通於王,未可廢也。願卿善以待之!”
這時,芒氏諸子以及其他派出去護衛黃歇和鄭安平的人陸續回來了。大家聚在一起,黃歇和鄭安平都隻是簡略地說道,是趙國派來的暗使,似欲與秦和。其間範雎和侯嬴的事,一個字也未漏。張祿讓眾人準備兩件事:梁尉公子入安邑和胡陽入洛陽。安邑之事委托黃歇與芒氏諸子,而洛陽之事,則交給了秦安。
直到眾人忙亂一陣,直到正午,各自散去。張祿把鄭安平帶回自己的房間,才問道:“來使果係何人?”
鄭安平道:“自言邯鄲毛公,臣所未聞也。所以知之者,侯兄之薦也。”從懷中掏出侯嬴的信牘交給張祿。張祿除了觀看文字外,裡外上下細查了一番這塊木牘,又對著陽光仔細觀看了每個字的筆跡,道:“的為侯兄所書。”
鄭安平道:“彼言至洛陽者,欲訪範公雎。”
張祿頓時神色大變,道:“爾何言之?”
鄭安平道:“左徒但言,範公亡命於秦,不便示人,願以轉。”
張祿道:“彼奈何於洛陽尋範公?”
鄭安平道:“彼言侯兄告之,臣等在洛陽,但見臣,可見範公!”
張祿道:“彼必知範公何人也!不複言者,不欲泄也。汝觀彼果何人?”
鄭安平道:“侯兄既言英雄,必也名聲藉藉。惟吾孤陋,未得聞也。彼言或與範公同席而學,而範公高才,為人所欽,是故敢入洛陽而求見。”
張祿沉吟道:“同席而學……為人所欽……怪哉,是何人也?”
鄭安平道:“先生其變易而往見之,必得其實。”
張祿道:“未可。今安邑未定,秦人未歸,不可再生枝節,必難措手。秦安之所,為人所窺,不可複居,當另覓其所。”
鄭安平道:“臣當從事之。”
張祿道:“但報秦安,彼必有處。”
鄭安平辭去,到後宅前,請見秦安。秦安清晨聞報有人找鄭安平,已經感覺不妙,報告了上線。今見鄭安平來說調換地方的事,滿口答應,保證並不誤事。
當天晚餐皆,眾人儘皆辭去,往殽函道而行。半夜返回到旁邊一個聚邑中,四散開來。
秦安依然大手筆,高價租傭了洛陽大小船隻,隻等秦軍過河。秦安這種與眾商戶分利的行為,為他贏得不少擁護。
梁尉公子找到秦安,傭了船,往安邑而去。散在各邑的秦人,從不同方向俱往黃河岸邊。
梁尉公子渡河後,乃取軹道而入。軹道十分狹窄,時常隻能容一車通行,對向錯車都很困難。軹道控製在魏國手中,沿途都有魏國軍營。梁尉公子沿途休息,走了三天才走出穀口。出穀口後,梁尉公子請秦使前往安邑,通知沿途各邑開放道路,自己則進駐垣城,與秦使相約,三日後到垣城相見。
幾乎在秦使離開的同時,梁尉公子的一路使臣快速前往韓國的絳城,另一路使臣則越過絳城,前往唐城。
兩路使臣都在城門開啟前到達,城門開啟後,立即進城。司莽高興地發現,前來的使者竟然是梁尉府的尉僚。
司莽拿下唐城後,立即和絳城取得了聯係。絳令佯做大悟狀,歸還了所扣留的人員和馬匹,還送來糧秣。絳城曾為晉的都城,人民眾多,廣有錢糧。司莽在沒有得到大梁的確切消息前,就在唐城安住,一麵請醫者為眾人醫治,一麵探聽外麵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