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咱們開始嗎?”孟兆祥看向左右。
淩義渠和施邦耀都是官場老油條,對著孟兆祥拱手道:“孟侍郎是主審,你說開始就開始。”
李若璉點頭:“我隻負責聽。”
孟兆祥嘴角抽了抽,無奈開口說道:“帶犯人和證人。”
話音剛落。
幾個通州百姓代表,陽武侯薛濂,通州巡撫王敖永,通州衙門裡的差人,東廠提督王之心,陽武侯府的薑遊以及三四個下人被帶進大堂。
點名無誤後,審理正式開始。
孟兆祥麵無表情,語氣威嚴:“薛濂,認識我們嗎?”
“認識,諸位大人彆來無恙啊!”
“那就好,薛濂你霸占民田屠戮百姓,現人證物證俱在,還不認罪嗎?”孟兆祥直接開門見山。
陽武侯薛濂站在原地,一點也不慌。
反正事情已經鬨大了,慌是沒用的。
他倒背著手淡淡一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麻煩三位大人把人證和物證擺出來。”
“好,先說你霸占民田一事。”孟兆祥看向通州幾個百姓代表,“李二狗,你們說薛濂是如何霸占你們田地的。”
“是..是。”百姓代表李二狗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
“我朝十五年夏天,草民的五畝良田收獲頗豐。有一天陽武侯府的薑遊找到草民,說陽武侯看中了草民的田,想買下來。”
“草民指著這五畝良田過日子,當然不肯賣。於是薑遊就派人把草民的妻兒抓走,說如果草民不把地賣給他,就把草民的妻兒活埋了。”
“草民的妻兒是草民的軟肋,無奈之下隻能以市場價的一成價格,賤賣了五畝良田。”
衙門外的老百姓義憤填膺起來。
“太不是東西了,為了霸占田產,竟然用妻兒威脅。”
“是啊,強買也就算了,價格還那麼低,太氣人了!”
“殺了他!殺了他!”
眼看百姓們愈發激動,在外麵維持秩序的差人立刻拔刀大喊:“朝堂重地,休得喧嘩,肅靜。”
百姓們立刻噤聲。
這些差人的話可不是鬨著玩的,他們真敢殺人。
等外麵安靜下來後,孟兆祥看向李二狗:“你為何不報官呢?”
聽到這幾個字後,李二狗頓時沉默了。
不止李二狗,門外大多數百姓都沉默了。
大明朝流行一句話,對官府態度的轉變,是從第一次報官開始的。
“這是公堂,是三司會審!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人都在!心裡有什麼話隨便說,沒人會治你的罪。”
李二狗苦笑一聲:“嗬,當然報官了,怎麼能不報官呢?”
“報官之後,通州府衙的差役帶著薑遊一起來到草民家裡,把草民暴打了一頓。差役們說讓草民不要惹事,否則會讓草民一家四口。”
“第二天,草民被逼無奈隻能賤賣了五畝良田。”
啪--
孟兆祥猛地一拍驚堂木,看向薑遊河通州巡撫王敖永。
“薑遊,王敖永,你們二人可有什麼好說的?”
薑遊立刻下跪:“草民冤枉,事實截然相反。明明是李二狗缺錢,找到草民想高價賣田。草民不但按照市場價買了他的田,還多給了一兩銀子。”
“這是收據。”
薑遊從懷裡拿出一張紙條,遞了上去。
王敖永有官職在身,他沒有下跪而是拱手施禮:“此事我毫不不知情,請諸位大人明察,還我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