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中的收據,孟兆祥有點懵。
薑遊此前已經認罪,並願意指認陽武侯薛濂。
現在突然翻供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孟兆祥先是看向桌子上擺的罪狀,隨後看向薑遊:“此前你已經認罪畫押,為何突然翻供?”
薑遊跪在地上泣不成聲:“草民被屈打成招,請大人為草民伸冤。”
整個府衙大堂迅速安靜下來。
三司會審,屈打成招。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孟兆祥畢竟是刑部侍郎,他迅速重新組織思路指著薑遊問:“誰屈打成招了?”
薑遊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打死他也不敢說出王之心的名字。
不說的話隻死他一個,說出來全家消失。
孟兆祥見狀換了個問題:“公堂上你說的可都是實話?”
“句句屬實,如有假話,願意受罰。”
“好!如果你所言非假,那這些狀告你的百姓都是誣告了?”
“對!”
“那...他們的田是怎麼沒的?”
“草民花錢買的。”
“可曾強買強賣?”
“沒有。”
“花了多少錢?”
“下等田每畝三兩銀子,中等田每畝五兩銀子,上等田每畝十二兩銀子。”薑遊對答如流。
“誰讓你買的?”
“陽武...”薑遊話說一半突然臉色大變,他忙改口道:“不不不,是草民自己要買的。”
孟兆祥嘴角上揚,笑容浮現。
此前他的問題都十分簡單且不重要,快問快答讓薑遊失去了防備。
突然問關鍵問題,頓時讓薑遊露出了破綻。
“兩位,”孟兆祥看向左右,“這個叫薑遊的不老實啊,怎麼辦?”
“用刑!”
一番酷刑後,薑遊再次改口,承認是受陽武侯薛濂指示,強買霸占民田。
麵對薑遊的指證,陽武侯薛濂直接否認:“這件事我不知情。”
“薑氏父子假借我的名義強買強賣,實在該死。”
又審了一會,薛濂還是一如既往的否認。
不但否認霸占強買民田一事,而且將所有罪責都推到了薑遊身上。
薛濂有爵位在身不能用刑,現場陷入僵局。
就在所有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大理寺卿淩義渠輕咳一聲問道:“陽武侯,你真不知情嗎?”
“不知情!”薛濂繼續否認。
“你確定是薑氏父子假借你的名義強買強賣?”
“確定!”薛濂使勁點頭。
“好!”淩義渠嘴角也開始上揚,“既然確定他們強買強賣,那這塊地是怎麼變成賜田的?”
薛濂剛要開口,忽然覺得這個問題不對勁。
等等...
豈止是不對勁,簡直是暗藏殺機。
他向皇帝請旨時說這塊地是沒人種的荒地,請求陛下賜給他。
之前把強買強賣的行為推給薑氏父子時,已經間接說明這裡不是荒地了。
現在又變成了荒地...
前後矛盾!
看著麵帶微笑的淩義渠,陽武侯薛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