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十:關關,我有個事想問你】
【乘十:我有個很久沒見的同學,前幾天忽然遇見了,加了微信】
【乘十:我要是跟他聊天,開場第一句應該說什麼?】
【潼關關:……】
【潼關關:……?!】
【潼關關:很久沒見的同學是什麼設定】
【潼關關:前男友還是喜歡過的人?】
【乘十:……】
【乘十:……?!】
【乘十:你太可怕了】
【乘十:為什麼能想到這裡啊】
【潼關關:女人的直覺(推了推並不存在的眼鏡】
【潼關關:哈哈哈哈你太明顯了好吧,很久沒見為什麼還會想要跟他聊天?要麼是他欠你錢要麼是這裡頭有一段情】
【潼關關:以你的性格,就算他欠了你錢,隔這麼久估計也不好意思追著人家要了吧】
【潼關關:要是他欠了你一段情,那可就不一樣了[doge]】
【乘十:沒有……】
【乘十:他什麼都沒有欠我】
程識一字字輸入對話框,那種想要跟任明堯說點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頭的糾結忽然消失了。
他根本就不應該開這個頭。也沒有任何理由再去跟人家聊天。
該敘的舊都在那天晚上敘完了。成年人後大家各自都要忙於生計,不再像學生時代那樣,不想學習了隨隨便便就在課堂上分心傳小紙條。
再沒話找話,就是種打擾。
潼關關興奮地發了許多版本的開場白,說他可以從中挑選一個氛圍合適的。他說自己會再想想,但心裡已經不打算再點開那個微信了。
或許不打擾才是最好的告白。
他退出了聊天界麵,覺得今天房間裡比以往都要陰冷。拎起小被子給程曉君蓋蓋好,正想抱著崽躺下emo一會兒,閉上眼睛之前,驀地瞥見天花板角落裡在滲水。
豆大的雨滴被風卷著砸上窗戶。整麵玻璃全是水痕,看不清外麵的情況。他還沒來得及多想,屋外又傳來劇烈急切的拍門聲。
房東大聲地叫他,“小識!程識!在不在家,快開門!”
“大雨漫進來了,快!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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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明堯晚上一個人在外麵不方便。醫院裡吊完了水,薑樂樂開車送他回家,路上少不了好奇那個帶孩子的朋友是什麼來頭。
到底是什麼人,能讓她任老師拖著吊瓶趕過去聊天?
“我高中同學。”任明堯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換點彆的聽,太吵了。”
“哦哦。”
薑樂樂關了自己的歌單切換頻道,找到個當地的音樂電台,bgm變成了深夜女主播娓娓道來的嗓音,溫柔似水。
她還想再打聽幾句,可轉頭看任明堯閉起眼像是累了要休息,就沒好意思再張口。
任明堯閉著眼在想,他那句話到底說的是什麼。
程識脾氣好,一年半載都不見生一回氣。偶爾有點小情緒也不發火,就是說起話來嘟嘟噥噥的,尾音都黏在一起,自顧自地嘀咕。
雖然聽不清,但是可以猜到,應該是在仗著聲音小故意當著他的麵說他壞話。
怎麼還像個高中生一樣。
薑樂樂調小了電台音量,餘光裡看見他壓不住的嘴角:“……”
大半夜的跑醫院還挺開心。
她的任老師沒有太多開心的時間,上一部戲的工作正在收尾的最後階段,工作起來無休無止晝夜不分,差最後幾天就能交活了,主創團隊全體都吊著一口氣,想熬過這陣再好好休息。
任明堯也不例外,從醫院裡出來就立刻被工作淹沒。意識到程識一條消息都沒給他發,已經是三天後。
今春茂華市的降雨量曆年罕見,甚至上了微博熱搜。他是在新聞裡看見這事的,暴雨淹了舊城區,航班受氣候影響取消。
彼時他剛結束出差,原定隔天上午的飛機回家。宋子揚也給他打了電話,說在路上開車都快趕上開船了,回來也不方便,讓他在酒店多住幾天。
任明堯問:“雨還在下嗎?”
“一直下著。”宋子揚說,“今天好點兒了。昨天才刺激呢,舊城區河堤都漲滿了,那跟發大水似的……”
程識就住在舊城區。他連發了幾條微信,沒有得到回應也沒耐心等,直接撥了語音通話,沒有人接。
程識的微信號不是手機號碼。他迅速地撥了一串數字,對麵響起的還是數年如一日的提示音,“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宋子揚還在線,聽著他那邊動靜不對,“怎麼了?”
“我有個朋友在舊城區。”
任明堯報了串身份證號。想起程識腳踝的舊傷,心情比看見新聞時更加煩躁,“幫我查查他住在哪,最好還有消費記錄和……”
他停頓一瞬,語氣冷靜地說,“和開房記錄。”
宋子揚被他冷得一哆嗦,“哥,醒醒哥,屬於侵犯人家隱私了這是。”
“你查不查?”
“……”
宋子揚:“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