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時:“不是,你們真的絕定閃婚?桑棉怎麼可能會同意。你這求婚就跟做生意一樣。”
司燼摩挲著手中的紅酒杯,淡淡說道:“她會同意,這叫做談判的技巧,給足誘惑,又不讓對手看清你手裡的底牌,方能掌控全局。”
盛時和和平對視一眼,可惡,被他裝到了。
和平嗆了一下,發表不同的意見:“這事我覺得有一個詞比較恰當,叫做白給。盛時彆跟著學,挺掉份兒。”
盛時笑的滿地打滾,眼淚都笑出來了:“可惡,險些就要被司哥騙過去了,哈哈哈哈,白給。”
司燼:“……”
他俊臉鐵青,冷冷說道:“有婚前協議的,怎麼能叫白給,明明是我賺了。”
和平同情地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他肯定隨他媽,鹿家出情種,這一副為愛跳火坑,賠上百億資產不說,既不要人小姑娘生孩子,也不需要人顧家,生怕約束了小姑娘的做派,還不叫白給?
“你長得帥,你說的都對,我回家睡覺了,明天還要上班。”
盛時一把搶下他的眼鏡,笑道:“你上班,我們又不上班,難得司哥心情好,今晚我們不醉不歸。以後司哥就沒有這麼自由咯。”
和平:“狗盛時,趕緊把眼鏡還我。”
盛時:“不給,有本事你走唄。”
司燼冷嗤一聲,幼稚,然後心情愉悅地讓林叔去拿自己珍藏的酒。
*
桑棉失眠了。
窗外北風呼嘯,樹影婆娑。
她一路渾渾噩噩地走回來,進了宿舍,機械地刷牙洗臉,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躺了兩個小時,依舊沒有睡著。
“數棉花吧。一朵棉花、兩朵棉花……”她數到了199朵棉花,依舊沒有睡意,隻得爬起來,打開台燈,強迫自己做論證題靜心,做到一半,思緒堵塞,幽幽歎了一口氣。
她有些震驚,有些喜悅,卻也有些傷心。像是裹了一層毒藥的蜜果,吃下去必會中毒,不吃卻心有不甘。
沒錯,心有不甘。
她努力了這麼久,終於能夠挺直腰杆站在他們這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世家子弟麵前,不自卑不怯懦,卻也丟失了最初的感情。
他不再信任她。也許他隻是想隨便找個人結婚,也許是有意報複她當年的玩弄,所以他才能那麼草率地跟她提那兩個字,還是協議結婚。
沒有信任和感情基礎的婚姻,不過是牢籠罷了。半年戀情她尚且花了七年都沒有走出來,若是結婚再離,必是傷筋動骨,終生不治。
桑棉爬到床上,蜷縮著身子,睜著眼睛失眠了一夜,直到淩晨五點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短暫地睡了兩個小時,又爬起來去科研站。
她來的早,去食堂吃早飯。
“阿姨,拿一個雞蛋、一杯豆漿,兩個菜包子。”
“好嘞,桑博士,你今天來的好早,聽說昨天你男朋友來接你?什麼時候談的?是北城人嗎?
我跟你講哦,小夥子帥不頂用,家裡一定要有錢,最好是拆遷有幾套房,我認識不少拆遷戶喲,你要是想找對象,我給你介紹。彆小看我們食堂的阿姨,家裡都是拆遷戶咧。”
桑棉尷尬不失禮貌地微笑,刷了飯卡落荒而逃,直奔科研樓,路上遇到了幾個同事。
“咦,桑博,早,聽說你談戀愛了。”
“桑棉,你有男朋友了?”
桑棉恨恨地咬著包子,給秦嬌打字道:“科研站毫無**可言,可惡,我又不能跟他們解釋,那是前男友。”
秦嬌笑出鵝叫:“姐們,你太出名了,所以有點風吹草動就人儘皆知,你們科研站的保安大叔可真夠八卦的,也怪你不謹慎,你這張臉就夠招搖的,加上你前男友那張臉,誰看了不想八卦八卦?
所以,昨天你放我鴿子,是因為跟前男友舊情複燃了?”
桑棉一口豆漿嗆在喉嚨裡:“不是,我們的事情很複雜,一時說不清楚。”
秦嬌惋惜:“姐們,我對男人的底線隻要不出軌一切好說,你前男友那張臉可太招人了,隻要不是原則性的問題,倒貼都賺啊,你可彆傻了,看看咱身邊的直男科研狗吧,真的無從下嘴。你得又當女友又當老媽子,還要教直男談戀愛,9命。
你看看宋曉媛,一畢業就嫁了烏良辰,就烏良辰那樣的,我聽宋曉媛說,在他們科技公司都特招爛桃花,你身邊不會有比司燼條件更好的男人了,要不,林木深也行啊。”
秦嬌眼睛一亮:“我聽說林木深也單身,回頭我請客,喊京大的校友出來聚聚。”
桑棉再度被嗆住:“彆,算我求你了,我去忙了。”
秦嬌跺腳,狡猾的桑棉。
桑棉忙了一上午,中午吃飯時才摸到手機,四人小群裡,袁莎一貫神隱,秦嬌偶爾在群裡冒泡,唯有宋曉媛在群裡曬圖片秀恩愛,發了一組照片,是昨天的燭光晚餐,吃的是法餐,滿桌擺的都是鮮花,無比浪漫。
宋曉媛還發了自拍,照片裡烏良辰有些發福,以前高瘦清爽的小夥子猶如發麵的饅頭一樣腫了一圈,宋曉媛倒是沒怎麼變,隻是以前走甜美清純風格,現在走濃妝大紅唇,成熟了一些。
她關了群,就見盛時給她推了一個名片,頭像簡約隻有一個“司”字,她這才意識到這是司燼的微信。
“桑博,廖教授找你,去會議室開視頻會議。”
“好。”
她匆匆吃了兩口午飯,然後就趕去會議室。等開完會,就見科研站的男同事被喊去當搬運工,抬了一箱箱水果上來。
“這是雙旦的福利,大家過來簽字領取。一共是三箱特供的水果,一床鵝絨被,一張連鎖超市的五千元購物卡。”
“我去,今年的福利要上天?特供水果?鵝絨被?還有五千購物卡?”
“我差點以為我走錯了科研站。”
科研站的同事們各個紅光滿麵。
“桑博,也不知道是你運氣好還是我們運氣好,你一來,科研站的福利翻了十倍。站裡今年是不是有讚助?”
“沒準前段時間學術交流會拉來了讚助,我開始期待新年的福利了。”
桑棉微微一笑,也有些高興,鵝絨被她可以寄給姥姥,老人家畏寒,蓋這個暖和。水果太多,又不易存放,正好可以讓秦嬌拿些去吃,至於購物卡,她剛搬來,家裡都沒有開過火,趁著元旦假期,可以去超市采購一些。
這一忙碌,就完全忘記了加司燼微信好友的事情。
桑棉隱約記得自己有件事情沒做,但是又想不起來,直到處理完科研站的事情,回到宿舍。
群裡,宋曉媛不停地艾特眾人:姐們,今晚有活動嗎?
袁莎:收租。
秦嬌:加班。
桑棉:看書。
宋曉媛:嘖嘖,聖誕都沒約會,一群單身狗。
宋曉媛:桑棉,你要是單身,我讓我們家烏先生給你介紹對象,他們科技公司的精英男還挺多的,年薪都在50-100萬。
袁莎:桑棉跟科技精英男就不是一路人,說她找個教授,我還信。
宋曉媛:袁莎,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樂意了,你瞧不上科技男,不代表桑棉也是。
秦嬌:弱弱地舉手,我覺得跟職業無關,桑棉是個顏控,怎麼也找個她前男友那樣帥的帥哥吧。
袁莎&宋曉媛:霧草,她真單身?
桑棉扶額,聽見門鈴響了,連忙去開門。宿舍樓裡住的都是科研站的工作人員和家屬,外人進不來,她也沒有多想,打開門,就見司燼站在門外。
男人身材頎長,麵容斯文俊美,一身英倫風格的格子長大衣、黑圍巾,一派優雅矜貴的模樣,見她開門,皺眉說道:“你都不問問是誰就開門?”
桑棉語塞:“宿舍樓外人進不來。”
“往往做奸犯科的都是熟人,這點安全意識都沒有?”司燼長眸眯起,頂著這樣一張臉,也不知道是怎麼安然無恙地活到現在的,隻能說西北那種荒涼的地方,民風淳樸,學校好人多吧。
“你是怎麼進來的?”
司燼長腿抵住門,硬是從門縫裡擠進了屋,掃視一圈簡陋的環境,皺眉道:“我把身份證押你們保安室了。”
押了身份證,還說他是她男朋友,聖誕節要給女朋友一個驚喜,那安保大叔十分上道,立馬就放行了,當然他也塞了一包好煙。
司燼見她站在門口沒動,揉了揉有些生疼的太陽穴,聲音暗啞:“我一天一夜沒睡了,不會對你怎麼樣,桑棉。”
所以,她可以不用離的那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