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走到梁昔歸的辦公桌前停住步子,“梁總,潭先生今天在秘書處實習。”
“嗯。”
秘書聞言瞬間無語,心裡有個小人在抱頭抓狂,嗯是什麼意思啊,大哥您倒是給個明示啊,彆把人欺負狠了又找自己麻煩。
“秘書處難道是我全權負責?你自己看著辦。”梁昔歸抽空抬頭瞥了秘書一眼,高抬貴口又多說了一句。
潭星既然不讓自己多管,他也就放手讓人去撒歡,反正不管怎樣都有自己兜底。
秘書被看的心裡發毛,隻能點頭稱是,反正老板不心疼就好。
詢問完事情秘書便轉身準備離開,梁昔歸看著他的背影又補充了一句:“彆太過分。”
秘書心裡叫苦,自己就領著一份工資,做什麼就要伺候兩個人,還都不是能惹的主兒。
“月底去財務那裡領份獎金。”梁昔歸十分體恤下屬,對於秘書的苦勞和功勞他都看在眼裡,沒道理讓人給自己免費多乾活。
“好的,謝謝梁總。”能為老板和未來的老板夫人服務是他的榮幸,他要心存感激。
第五十一章、真傻還是真壞
秘書走出梁昔歸的辦公室,他給潭星發布了一些難度算是中規中矩的工作任務。
潭星記下後表示自己會按時完成任務,忽的他感覺到有一道炙熱的視線投在自己後背,可回頭一看發現大家都在低頭認真工作。
真是奇怪,難道是自己太敏感,感覺係統出現了問題。
在他沒有過多注意的角落,一副無邊框眼鏡下的眸子閃過冷意。
這個潭星沒學曆沒經驗,除了那張臉還有什麼拿的出手,憑什麼能這麼輕輕鬆鬆空降到梁昔歸身邊,還能得到秘書長的青眼,他不甘心。
注意到潭星離開工位往廁所的方向走去,張柯想了想起身跟了上去。
潭星上完廁所出來洗手,張柯站在洗手台旁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假裝偶遇似的和潭星打招呼。
“嗨,潭星你好,我是張柯,也是秘書處的。”
潭星愣了一秒繼而彎唇一笑,開口回應對方,“你好。”
張柯貌似是個很熱情的同事,兩人回到工位上後,張柯主動提出讓潭星搬到自己旁邊的工位上,還讓他有不懂的都可以問自己。
潭星也沒多做推辭,很是感激地將東西挪到了那個空工位上,張柯看著潭星的這副樣子不禁冷笑,還真是一個十足的蠢貨。
“小星,你晚上有空嗎?公司這邊新開了一家火鍋店,你沒事的話,我們兩個晚上可以去嘗一嘗啊。”
潭星握著鼠標在不熟練地整理表格,聽到張柯的問話他沒多想,一口應了下來。
“當然可以,我沒什麼事。”剛好自己大病初愈,他自然不能拂了對方的好意。
潭星抽出空給梁昔歸發了消息,講自己要和一位同事去吃飯,不過梁昔歸遲遲沒有回複他。
中午吃飯時,張柯也很貼心地帶著潭星和其他同事一起吃飯,在吃飯過程中還和貼心大哥哥一樣照顧潭星。
大家私底下關係還不錯,都調侃著張柯是不是看上了人家潭星,要不然怎麼這樣殷勤。
張柯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我可沒有啊,你們都忘了秘書長說的話了嘛,要好好和潭星相處,我這可是關愛同事。”
在場的幾個人心眼子都不少,張柯這話一出就有幾個人臉色變了變,看向潭星的眼神都有些微妙。
潭星低頭吃著自己麵前的飯菜,好像沒有聽出張柯的話外音,還很友好地抬頭朝大家笑了笑。
下午潭星周圍明顯冷落了不少,隻有張柯還很熱絡地和他聊天,甚至偷偷貼心安慰他。
“小星,你不用搭理他們,我說那話的時候也沒想那麼多,誰知道他們會這樣,不過職場就這樣,看不得彆人好。”
潭星倒是沒表現出什麼失落情緒,他聽到張柯說的這話還笑了笑,“那小柯你怎麼不那麼想呢?”
張柯愣了愣,臉色明顯變得不太好,很是受傷地埋怨潭星:“你怎麼能問出這種話,我自然是覺得你我的感情要比那什麼競職升官重要。”
潭星也很誠懇地和對方說了抱歉,他實在是太不應該,怎麼可以這麼想張柯呢。
梁昔歸在中午吃飯時也給他回複了消息,隻是讓他把火鍋店的定位發過去,另外還不允許他吃太多辣椒。
潭星看著這條消息皺了皺鼻子,不過瞬間他又進行了一番自我開解。
反正嘴長在他身上,吃多少辣椒梁昔歸也不知道,所以這條消息就等同於沒看到。
到了晚上下班的時間,張柯好心幫他進行剩餘的工作收尾,等秘書先生那邊檢查無誤後,潭星終於迎來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正常下班。
梁昔歸恰好在會議室走出,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寶貝星星,不過下一秒寶貝星星就被擋的嚴嚴實實。
張柯用這種生硬的方式將梁昔歸的視線轉移到自己身上,不過這束視線沒有持續太久,轉瞬間就消散不見。
潭星則是一心想著自己的麻辣火鍋,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剛剛上演了一場你看我擋的好戲。
那家火鍋店的生意很是火爆,要不是張柯提前在網上預約了位置,兩人來了還要排隊好久。
“我選好了,你還要吃什麼再加一下。”張柯說著將菜單遞過去。
潭星又按照記憶加了幾份比較喜歡的涮肉,服務員確認無誤後將菜單傳回後廚。
“小星,你是怎麼應聘進公司的啊?”張柯好像隻是隨口一問。
潭星挑眉有些不解,“自然是和你們一樣,走的正規程序。”
張柯唇角扯出諷刺的弧度,“彆開玩笑了,小星,梁總這幾年一直不收私助,怎麼突然好好的—”
這話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後麵的意思不言而喻。
張柯笑著繼續說:“你和我透露一點就行,我好心裡有個底,大家都是聰明人,不用說的太滿。”
潭星隻是笑笑不說話,默默看著眼前的這個“老好人”在他麵前演戲。
他說這人怎麼莫名的熟悉,原來熟悉的不是這張臉,而是這個眼神,充滿了嫉妒與不甘,偏偏還拿他沒有辦法。
從一開始潭星就發覺出了張柯不太對勁,自己上廁所時洗手台並沒有人,他也沒有聽到有人推門進來或者衝水離開的聲音。
可偏偏張柯突然出現在那裡,還很自來熟和和自己打了招呼,後麵更是熱情的過分,表現出的態度明顯不正常。
中午吃飯時聽到那番話他便明白了過來,這個張柯也許是對自己空降產生了危機感,又也許是對梁昔歸另有他意,總之沒安好心。
不過對方不論是出於什麼心理,潭星都覺得無所謂,他答應對方吃飯隻是想來吃火鍋而已。
“小柯你覺得呢,我感覺你比我知道的還要多。”潭星喝了口水,乾脆將問題反彈回去。
張柯咬了咬牙,乾脆問道:“小星你是不是在給梁總做森·晚·地下情人?還是托了關係來專門追求梁總?”
聽到這話潭星簡直想給對方鼓掌,不得不說張柯適合做推理或者算命的工作,還真是一猜一個準。
“小柯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這和梁總有什麼關係,我都說了我是正常程序進來的啊。”潭星歪頭表示十分不解。
張柯真的要被潭星氣死,這人到底是真傻還是真壞,怎麼就是不說到關鍵的點子上。
不過後麵潭星便不再搭理人,進入了快樂的吃吃吃環節。
張柯愣是沒插上空說話,隻能悶頭往嘴裡塞肉,畢竟自己還出了一半的錢,要是不吃回本太虧本。
第五十二章、給親情敵抹黑
張柯吃到一半隨意往窗外看,卻看到有一輛很眼熟的車正停在門外。
那好像是梁昔歸的車,這輛車梁昔歸很少會開,也隻有他癡迷的追求者會特地記住車型和車牌號。
他看了眼對麵坐著的潭星,潭星低著頭正吃著碗裡的虎皮雞爪,臉上沒有絲毫焦急情緒,看樣子並不知道梁昔歸在門外。
難道潭星和梁昔歸真的沒彆的關係,張柯決定再試探一波。
“小星,你看外麵,那好像是梁總。”張柯指著外麵的那輛車說道。
潭星聽到梁昔歸的名字後,有些心虛地把麵前的辣椒蘸料往旁邊推了推,才順著張柯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哪裡有什麼梁昔歸,張柯莫不是看花了眼,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這怎麼還能憑空想象出來。
潭星轉頭用關愛智障兒童的眼神看著張柯,嘴上卻關切說著:“小柯,你最近工作太忙眼神不太好了吧,這哪裡有什麼梁總。”
張柯沒有說話,隻是眼睛盯著潭星的那張臉,企圖在上麵找出一點不尋常的蛛絲馬跡。
可潭星好像真的不在乎梁昔歸有沒有來,繼續低頭歡快吃著火鍋,一副什麼事都和他沒有關係的樣子。
張柯想說些說什麼,又怕潭星看穿自己的心思,隻能保持緘默,這頓飯隻有潭星一人吃的真正痛快。
吃過飯後,潭星拿出手機將AA過後的錢發給了張柯,兩人從店裡出來,張柯下意識往那輛車裡看了一眼。
不過由於停車位置背光導致的視線昏暗,張柯並沒有看清裡麵的情形。
馬路上因為灑水車的緣故積了些水,有汽車快速駛過時便會激起水花,路邊倒黴的行人便會被無辜殃及。
張柯眼疾手快地將潭星往後拉了一把,自己的身上倒是被濺上不少泥點。
“小柯,你沒事吧。”潭星語氣焦急,可眼神明顯不是那麼回事,眼底甚至還飄過淡淡的嘲諷。
張柯看著被弄臟的西裝臉色也不太好,不過他想著今晚上雖然沒套出話,不過他堅信潭星背後一定有某種勢力。
就算不出於私人感情,為了他的事業和潭星結識也是一個有利可圖的大好機會。
“我沒事,小星你沒被臟水濺到就好。”
梁昔歸坐在車後排,默默盯著外麵馬路邊對立站著的兩人。
潭星還真是到哪裡都受歡迎,這才到秘書處一天,就有人為他前赴後繼。
秘書坐在前排也被迫看完了全程,他瞬間感受到車裡的氣氛變得低沉,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咳,潭先生性格好,和新同事相處的真不錯。”
梁昔歸沒說話,盯著張柯那張臉他怎麼覺得有些莫名眼熟。
哦,他想起來了,這個人原來跟著他參加某次酒局活動,結果喝大以後趁機和他表白,還動手動腳。
思考到這個員工的個人能力還不錯,他也沒多計較這種酒後亂語,隻是把人從身邊調走,後麵不再有工作上的直接交際。
那在某種程度上來講,這個員工的感情很不夠專一,他要想辦法在潭星麵前將這個潛在情敵抹殺掉。
張柯打的出租車先到一步,潭星和他作了簡單告彆,繼續站在原地等自己叫的車。
“把潭星叫上來。”
“好的梁總。”
秘書下車走到潭星身邊,“潭先生,梁總在車上一直等你呢。”
潭星轉頭看了眼車裡,還真讓那個張柯說中,這個車果然是梁昔歸的。
“可我已經打車了呢。”
秘書二話沒說幫著潭星取消了行程訂單,自家老板馬上要原地爆炸,他可不能讓這位救場子的跑掉。
潭星不用繼續等車自然也很樂意,秘書小跑著回到駕駛位,結果遭到梁昔歸的冷冷一瞥。
“話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多。”
秘書手動拉鏈式閉嘴,他現在的唯一願望就是快點把這兩位活祖宗送回家,他也可以早點下班。
潭星坐到車上,梁昔歸緊接著打開了車子中間的隔板,兩人和前麵的秘書分隔開來。
“梁先生?”
“給你發消息怎麼沒回?”梁昔歸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語氣多像個怨婦。
潭星拿出手機打開,上麵赫然掛著幾條來自梁昔歸的未讀信息。
“梁先生,我沒有看到。”
梁昔歸要被潭星這毫無歉意且理直氣壯的語氣活活氣死,潭星真是個笨蛋,無敵大笨蛋。
“今晚和誰一起吃的飯?”
潭星說了個名字,梁昔歸點點頭,“啊是他。”
這話說的有頭沒尾,留了很多令人遐想的空間,果然引得潭星歪頭表示疑惑。
梁昔歸慢慢用講故事的口吻說出和張柯的往事,潭星聽完後一臉果真如此的表情,嘴上卻說著:“梁先生這麼優秀,被人喜歡是應該的。”
“那你喜不喜歡?”
潭星一愣,接著勾起唇角,眼神很是虔誠的模樣,“當然了,我自然心悅梁先生。”
梁昔歸沒有逐幀分析潭星表情後的含義,不論潭星是否真心,他的人都在自己身邊,這就足夠。
“喜歡最好,不喜歡也沒用。”
潭星默默翻了個白眼,那這人問自己做什麼,反正他該做的不該做的都沒少乾。
“離張柯遠一點,他對你這麼熱情沒安什麼好心。”最好乖乖呆在自己身邊,不要起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好,謝謝梁先生。”
梁昔歸隻是聽了他的三言兩語都能推斷出張柯彆有用心,他怎麼會不知道,說到底還是不在乎。
“梁先生吃過飯了?”
“嗯,隨便吃了些。”
潭星點點頭,那他就不用有什麼負罪感,這麼一看,梁昔歸還真是一個貼心的金//主,管吃管喝管接送,還什麼都不用他來操心。
回到公寓後,潭星一進門便抱起日漸增肥的小狗,星星也給麵子的舔了舔他的臉。
梁昔歸輕門熟路地走進客廳給小狗添了夜宵和零食,兩人一狗的相處氛圍這麼一看很是溫馨。
兩人洗漱過後便都躺在了床上,今天下班回來的早,潭星還完全沒有困意。
梁昔歸便隻能抱過筆記電腦,滑動著鼠標給人找部電影看。
這樣美妙的夜,做些其他的事情自然更好,隻是潭星身子太嬌,稍微過分一點就受不住。
梁昔歸一邊翻看著電腦頁麵,一邊想著要早日把潭星鍛煉的計劃提上日程。
第五十三章、吞掉白棋
梁昔歸最後給潭星找了一部同誌愛情片,潭星在感情方麵實在是太遲鈍,他得悄悄地人為乾預一下。
影片關於愛情方麵的描述其實很朦朧,很多地方都是蜻蜓點水般的掠過,可偏偏又能讓人產生無限遐想。
這也是梁昔歸選擇這部片子給潭星進行愛情啟蒙的原因,往往這種心理暗示要比任何強烈的表達都要有用。
潭星看的有些雲裡霧裡,他沒太明白這部電影講述的主題是什麼,不過電影畫麵都很漂亮,讓人眼前一亮。
“星星覺得他們是什麼關係?”梁昔歸伸出手臂攬過潭星的肩膀。
潭星思索著,是朋友知音?還是家人兄弟?好像都是,好像又不太對。
屏幕上剛好出現兩個男生一吻而過的畫麵,潭星恍然大悟,原來他們是伴侶。
後麵兩人又開始經曆種種磨難,潭星打了個哈欠,最終沒有堅持到最後便睡了過去,睡前他還想著梁昔歸選的電影還不錯,催眠效果一流。
梁昔歸看著倚在自己懷裡的潭星,無奈輕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潭星才能對他生出一絲不一樣的感情出來。
夜還很長,沒有人能回答梁昔歸的問題,上天給了他數不儘的榮華富貴,總要讓他在其他地方吃些苦頭,嘗嘗求而不得的滋味。
清晨第一縷陽光準確無誤地照在潭星圓滾滾的屁股上,梁昔歸狠心將他從床上拖起來,“星星,出去晨跑。”
潭星感覺自己累森·晚·的不行,堅決要捍衛早晨這為數不多的睡眠時間,就是不起來,梁昔歸能拿他怎樣。
梁昔歸看著裝死的潭星輕笑一聲,他這個鏟屎官自有專治不乖貓兒的法子,不過費些功夫而已。
潭星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梁昔歸該不會是打算抱著他出門做個顯眼包吧。
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感覺屁股一涼,不對,他有一種要完了的不良預感。
梁昔歸上手捏了捏那兩團Q彈的肉,白嫩的肉在指縫溢出。
潭星掙紮著就要起來,“梁先生,我們去晨跑。”
沒等他繼續求饒,梁昔歸抬手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激起一陣可愛的肉浪。
“晚了,星星自己報數,報的滿意我就停。”
這時候兩人的力量差距明顯的顯露出來,潭星蹬著腿想要擺脫身後的那隻手,可惜腰被手錮住,死活動彈不得。
潭星咬著牙不出聲,偏偏要和梁昔歸對著乾,隻是聽著這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音,潭星也忍不住羞恥閉眼。
梁昔歸勾唇一笑,殘酷地繼續威脅潭星:“星星不報數我就繼續了,不過今天上班難受的會是誰呢。”
潭星能感覺到那一處火辣辣的疼,任誰吃了這麼一頓竹板肉都不會好受,更何況梁昔歸的力氣還那樣大。
梁昔歸瞧了眼便繼續抬手扇向那個位置,不過這一次他換了種方式,打一會兒便幫人揉一揉。
這個法子既讓潭星難受得不行,又不至於真的把人打壞,在折磨人這一塊他是專業的。
潭星癟了癟嘴,極其小聲地說:“一、二……”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才不和梁昔歸那樣幼稚,成熟男人從不在乎一時榮辱。
梁昔歸也沒再為難他,隻是借著幫他揉開瘀血的由頭又占了他一會兒便宜。
兩人經過早上這麼一折騰,要晨跑的計劃也隻能暫時擱置,隻是潭星也答應了梁昔歸,明早上一定會起來晨跑。
潭星站起身摸了摸受傷的屁股,立馬便一陣火燎似的疼,真是遭了老罪,梁昔歸怎麼比幼時教他的太傅還要管教的多。
那時是罰抄書,現在變成了體罰,誰家好人一言不合就打屁股,還是扒了褲子打,五歲頑童犯了錯都不那樣子懲罰。
梁昔歸靜靜看著小表情不斷的潭星,他這次有意重罰,要的便是潭星對他的順從。
他要潭星將聽他的話刻進骨子裡,潭星對他沒有愛情沒關係,他會等潭星開竅的那一天。
可在那天到來之前,他也不會允許潭星身邊出現其他的人,潭星隻能是他的。
黑棋子逐步將白棋子包圍,吃掉,同化,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死局。
潭星以一種略微奇怪的姿勢坐到椅子上吃早飯,而罪魁禍首坐在他旁邊一副悠閒自在的樣子,很是讓人火大。
好在今天他實習的部門是市場營銷部,整個部門都忙的不行,潭星被臨時分配到一個小組裡跟著去做各大商場門店的分析報告。
這聽起來是一個既費腿又費手的苦差事,潭星倒是十分樂意,這樣子他便不用坐下受罪,多走幾步路也無所謂。
潭星跟在小組長後麵不停地轉轉停停,時不時還被要求做好記錄。
臨近中午時,潭星接過同事遞過來的礦泉水,打開猛灌了一口,他倚靠著牆彎腰捶了捶雙腿,現在才真是處於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兩難處境。
好在公司給報銷的餐標比較給力,幾人中午吃飯也算是小搓了一頓,美食最能撫慰人心,潭星感覺自己又重新滿血複活。
下午投入新一輪工作之中,公司門下的店鋪有不少,真正考察起來也發現了一些需要改正的問題,不過這還需要回到總部去做具體的解決方案。
潭星跟著組長進入一家新的門店,好巧不巧在這個商城遇到了熟人,還是非必要不想見麵的那種。
注意到林禦在不遠處櫃台後,潭星從口袋裡迅速掏出口罩戴上,這個麻煩精怎麼無處不在,一碰見他就沒好事。
潭星一想起上次的任務懲罰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他在其中起到的直接原因,自己能那麼悲慘中招?
林禦低頭好像在挑選禮物,表情很是嚴肅認真,潭星瞟了一眼便回頭繼續認真工作。
“潭小星!”激動的女聲在不遠處傳來。
潭星回頭一看,原來是宋菲菲和另一個女同事約著逛商場,轉到這邊時突然覺得這個身影很熟悉,果然是潭星。
那個女同事從包裡拿出一包創可貼,“呐,這個就是你要的小狗創可貼,我買了一直沒時間拿給你。”
潭星問要多少錢,女同事說了個數字,並希望潭星能線上轉給她,於是潭星便又添加上了一位好友。
宋菲菲兩人注意到潭星還在工作,故而也沒有再多留,打了個招呼便轉身離開。
“繼續工作吧。”小組長看了一眼潭星,果然長的不錯的小夥子桃花運都旺盛,這桃花都一捧一捧的盛開。
第五十四章、山竹貓爪子
逛完最後一個門店,潭星已經感覺不到屁股的直覺,隻有牽扯到大腿肌肉時會帶起一陣悶悶的鈍痛。
“小潭,你跟著小劉回去整理一下資料,把重要內容篩選打印出來。”
“好的組長。”
潭星拿著筆記本跟另一個同事打車回公司,坐在出租車後座上,潭星穿的貼身西裝褲此時顯得有些緊繃難受。
顧及到這是在公共場合,潭星也隻能強忍著不適撐回公司。
還沒等整理完資料,潭星便被前來的秘書喊走,說是梁昔歸找他有事,在場的自然也沒人敢攔著。
潭星懵圈地跟在秘書身後上了頂樓,到了梁昔歸辦公室門口,秘書停下步子讓潭星一個人進去。
“潭先生,梁總隻說要找你。”
潭星有些摸不著頭腦,上前敲了兩下門,“叩叩—”
“進。”
潭星推門而入,貼心的秘書立馬在外麵將門合上,今天他的身份是一名愛情保安。
“梁先生你找我?”
梁昔歸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向旁邊設置的休息室,“過來。”
潭星剛走進去看到梁昔歸,眼前便一瞬間天旋地轉,再一眨眼他就坐在了梁昔歸腿上。
“還疼不疼?”說著梁昔歸還故意上手捏了捏。
潭星疼得都快眼冒金星,他沒忍住彎腰趴在梁昔歸臉上啃了一口,濕漉漉的口水沾到了上麵。
“屬狗的?”梁昔歸皺了下眉,不過也沒有上手把人扒開。
潭星害怕這個記仇怪報複回來,往後退了退想要逃跑離開,可他又低估了兩人的體型差。
雖說他體型高挑,可無奈身上沒什麼肉,在常年鍛煉的梁昔歸身邊就是小小一隻。
梁昔歸沒怎麼費工夫就把人翻了個身,穩穩放平在自己的腿上,另一隻手移到潭星的褲子上。
潭星以為屁股又要迎接一輪新的苦難,說什麼他也不能讓梁昔歸得逞,他仰頭一口咬住梁昔歸的腿,雙手還在空中不停劃動。
梁昔歸簡直沒眼看,忍不住上手輕拍了他一巴掌,等人徹底老實後,才從口袋裡拿出一管藥膏。
潭星趴著看地板,絞儘腦汁想著要怎麼逃出生天。
他歪頭注意到梁昔歸好像在忙其他事,兩隻手都不在自己身上,注意力也都轉移走。
好了,就是現在!
潭星猛地一起身,梁昔歸正低著頭研究藥膏的使用方法,隻是稍微不設防便被潭星撞上了下巴。
“嘶—”
潭星沒有注意到自己乾的好事,提起褲子後一心想著離開這個房間。
梁昔歸起身跨了幾大步,一把攬過人的腰扔在床上,動作行雲流水且簡單粗暴。
“再亂動,我們就做點彆的,讓星星也爽一爽。”
潭星的雙手被人抓過剪在身後,梁昔歸拽過一旁的數據線給他簡單纏住。
梁昔歸真是想不通,明明一個好好的抹藥環節,為什麼演變到最後就成了這副澀情畫麵,潭星總是有撩撥他情緒的特殊能力。
看著還有些蠢蠢欲動的潭星,梁昔歸不客氣地又補了一巴掌,“給你抹藥,在鬨什麼?”
潭星瞬間泄了火,這句話該是他來問梁昔歸才是,抹藥就抹藥,搞那麼多彎彎繞做什麼,害的自己擔心一場。
“哦。”
梁昔歸擰開藥膏擠出一點,給人重新拉下褲子後將藥膏抹在上麵。
潭星原本白皙如玉的屁股蛋現在一片紫紅,上麵還隱約可以看到指印,梁昔歸將藥膏輕輕抹開,那片皮膚頓時變得油亮。
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怎麼,潭星在感覺到一片清涼的同時,還生出淡淡疑問。
梁昔歸的堅硬的指尖劃過,存在感極強。
“梁先生,我自己來就行。”
梁昔歸沒有說話,可動作引得潭星小腿一陣緊繃,心臟也突突的快要跳出來。
潭星腳趾收縮又猛地張開,像是小貓的山竹爪子,梁昔歸看在眼裡隻覺得可愛的緊。
梁昔歸又聽著潭星不滿的哼唧,隻能將人抱起放正,再空出一隻手給人解決前麵。
藥膏也慢慢起了效果,清涼得讓潭星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隻漏氣的氣球。
他還以為潭星的身體會很排斥,現在一看潭星比他想象中的適應性要好,看來潭星並不是排斥同性,隻是怕疼而已。
梁昔歸手上加快速度,潭星隻能咬唇悶哼。
潭星一直急促地呼吸,不敢放出一點聲音,可他騙不了自己,他剛剛確實有爽到,那份極致的快樂是梁昔歸帶給他的。
“梁先生。”
“嗯,我在。”
梁昔歸一隻攬著潭星,又彎腰啄了啄潭星的唇,他對今天的觀察結果很是滿意。
潭星趴人肩膀上,眯眼看著穿戴整齊的梁昔歸,再低頭看看衣衫不整的自己。
這場鬨劇裡隻有自己一個人被占了便宜,梁昔歸隻是一個心靜如水的旁觀者。
憑什麼,潭星默默腹誹道。
潭星上手就要拉扯梁昔歸的襯衫領帶,又猛地低頭要拉開他的褲子拉鏈,梁昔歸看著突然人來瘋的潭星無奈勾唇。
“看不慣就要咬我嗎,星星?”
潭星懷疑這人在開車,但是他沒證據。
“晚上回家再脫,一會兒跟我去參加一個拍賣會。”梁昔歸低頭啄了口潭星的鼻尖,語氣很是寵溺。
潭星抽回了手,耳朵悄悄變得通紅,梁昔歸還不如和剛剛那樣凶一點,這樣子的他根本招架不住。
“那我穿這身衣服嗎?”潭星指了指已經變皺巴巴的襯衫和亂七八糟的褲子。
梁昔歸給人稍微整理了一下,“一會兒讓秘書給你拿身新衣服過來。”
潭星這副樣子肯定不能再若無其事地回去工作,隻能先暫時困在休息室裡看會兒動畫片。
比起其他的影片,潭星明顯對動畫片的接受度比較高,梁昔歸以為潭星小時候家裡管的嚴,也就沒多管,任人抱著自己的電腦看這種他認為小兒科的東西。
第五十五章、小人偶開門
等秘書取來新的衣服時,潭星已經抱著電腦沉沉睡過去,梁昔歸開門看了眼裡麵的情形,又把門關上。
“把衣服先放到那邊的沙發上。”
“好的,梁總。”秘書隻能忍下內心的好奇,將衣服放到一旁。
自己老婆說的果然沒錯,霸總一般把人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就是為了醬醬醬醬,所以潭先生才累的睡了過去,一定是這樣。
梁昔歸低頭繼續處理工作,一直到黃昏落日,休息室的門才哢擦一聲,潭星臉上還帶著些許困意地走出來,抬手打了個哈欠。
“梁先生,你的電腦好像壞掉了,黑色的沒有畫麵。”
梁昔歸看了他一眼,悶悶笑著嗯了聲,“壞掉了怎麼辦,我裡麵還有很多重要文件。”
潭星驚訝地啊了一下,他被梁昔歸這句話整的瞬間清醒,可他又完全不懂電腦方麵的知識。
“那、可以找人修嗎?”
梁昔歸看著乖乖站立的潭星,不忍再逗弄自家的笨貓兒,他開口給人解釋道那不是損壞,是電量不足,充上電就可以繼續使用。
潭星的腦子一團迷糊,還沒想通梁昔歸是在戲弄他,隻聽到電腦沒事便暗暗鬆了口氣。
“那是新拿來的衣服,試一下合不合適。”梁昔歸朝沙發的方向挑了挑下巴。
潭星走過去拿起衣服,梁昔歸給他準備的是一套黑色天鵝絨串珠西裝,珠片點綴著儘顯低奢貴氣。
裡麵搭配了一件深藍色的絲綢襯衫,減少了幾絲沉悶,時尚與嚴謹完美糅合在一起。
潭星撥弄了幾下上麵的圓珠,亮晶晶的眼神裡透露著對這套衣服的喜歡。
“這個衣服很好看。”
梁昔歸送的禮物再一次戳中潭星的心思,也對,沒有一隻小貓不喜歡亮晶晶和新奇事物。
潭星回到休息室去換衣服,梁昔歸拉開左手邊的抽屜,將一個盒子拿出,裡麵赫然放著上次買的兩枚胸針。
梁昔歸頓了一下,手指伸向點綴著紅寶石的那枚老虎胸針,漂亮小貓要更為豔麗的顏色來搭配。
潭星換好了衣服推門走出,這次的西裝襯衫沒有領帶,隻有兩根絲帶,在潭星的隨意纏繞下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要不是潭星的那張臉在硬撐著,怕不是早就被人當成了吊兒郎當的小混子。
梁昔歸看著一臉懵的潭星有些忍俊不禁,他站起身走到人麵前,抬手將那團亂糟糟的絲團解開。
“星星仔細看,教你一次。”梁昔歸將絲帶纏繞在手指間,利落的動作極具觀賞性。
三下除五下,一個漂亮的蝴蝶結便誕生出來,梁昔歸整理了一下兩邊絲帶的長短。
看著低頭認真觀看的潭星,他沒忍住上手勾了勾潭星的下巴,引得潭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梁昔歸像是什麼事沒發生似的,低頭給人係西裝外套的紐扣,在最後一個紐扣係上後,潭星緊致的腰身被完全勾勒出來。
“有哪裡不舒服嗎?”
潭星活動了下身子,除了有穿上正裝後的自然微窒感,其他地方都很合適,於是他搖了搖頭。
梁昔歸從口袋裡拿出那枚胸針戴在潭星的左胸前,暗紅色寶石在光線的折射下,更顯耀眼奪人。
潭星被胸針吸引去了注意力,梁昔歸則站在一旁滿意地看著自己裝扮出來的傑作,在潭星的身上他總有無限的想法想要去實施。
“梁先生,什麼時候去拍賣會呢?”
梁昔歸低頭輕啄了一下潭星的額頭,“馬上就走,我的小王子。”
潭星聽到這個稱呼愣在原地,他懸在半空的心門打開了一條縫,裡麵冒出一個小人偶在往外張望,接著又關上了門。
這個小人偶不知道向他伸出的大手能否穩穩接住他,他在害怕,又忍不住生出些許期待。
“哦。”
梁昔歸拿出另外一枚胸針戴在自己的西裝外套上,兩人並肩站在一起,很難不讓人多想。
兩人下樓時走的梁昔歸的專屬電梯,好在外麵夜色漸暗,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兩個。
秘書早就將車開到樓下等待,看著明目張膽“秀恩愛”的小情侶,秘書表示沒眼看。
原來所有男人遇到心上人都會原地變成一隻求偶孔雀,他的優秀老板也不例外。
這次的拍賣會是由一個國外慈善機構發起,一切拍賣所得款項都會捐贈給機構名下的各個愛心項目,而且這次拍賣會不對外公開。
在商人角度來看,這既得不到利益,又搏不來名聲,實在不是一個劃算的買賣。
那麼吸引梁昔歸前來的,便還有其他原因,那便是是拍賣會背後的發起人,梁昔歸要爭取靠這次拍賣會和那個發起人搭上線。
國外要拓展一個項目的業務範圍,不過華國人在那邊勢力不強,梁昔歸隻能曲線救國,希望這個外國人不會讓他失望。
拍賣會的位置很隱秘,設立在郊外一家地下酒吧中進行,到達拍賣會門口後,工作人員遞過來兩個麵具。
“歡迎兩位貴賓來到丹爾先生的麵具舞會,請儘情享受接下來的這段美好時光。”工作人員的聲音嘶啞低沉,像是被什麼利器穿透喉嚨。
梁昔歸對這位舞會主人的某些怪癖略有耳聞,既然這個人想要故弄玄虛,他自然要奉陪到底。
潭星看到梁昔歸戴上了麵具,便也有模有樣學著戴上,穿過一個長長的走廊,再走到裡麵,一瞬間五顏六色的燈光打在身上,晃得人眼睛生疼。
“跟緊點,不要亂跑。”梁昔歸看著裡麵的糜爛景象皺起眉,忍不住開口囑咐潭星。
潭星看著都快貼到自己身上的舞女舞男,他們身上不著幾片衣縷,清涼的有些過分,潭星一時間都不知道眼睛往哪裡放。
“梁先生,你等一下我。”
潭星痛苦地小聲喊著走在前麵的梁昔歸,這場景他應付不來,真的要命。
梁昔歸乾脆回頭拉住人的手,潭星長的又高脾氣還軟,雖被遮住了半張臉,也能隱約看出麵容姣好。
潭星就像掉進妖精窩的唐僧肉,太容易被人拐走,他得把人放在眼前看緊點。
潭星也緊緊回握住梁昔歸的手,生怕自己被丟下,梁昔歸這來的都是什麼不正經地方,他內心吐槽著。
梁昔歸穿過扭動亂舞的人群,帶著人推門走進另一個房間,這個房間裡就要安靜許多,隻是氣氛有些莫名的詭異。
潭星還沒從剛剛的氣氛裡走出來,就又掉進了另一個凶險的狼窩。
“這位先生,你的小狗看著真可愛,有沒有興趣換著玩一玩?”
“湯米,不要對客人這麼無禮。”一個中年男人握著手杖敲了敲地麵,聲音悶悶的。
那個坐著的年輕人冷哼一聲,很是不滿的樣子,手上握著的皮鞭隨意甩了下去,隱忍的悶哼聲傳出。
屋內的視線比起外麵要昏暗的多,潭星隻能微眯著眼看向那邊,看清後他的眼睛瞪大,那人的腳下好像還趴著一個人。
“再看我就把你的眼挖出來。”那人很是不客氣地對著潭星說道。
梁昔歸冷冷掃了一眼,伸手握住潭星的腰,將人攬到自己的懷裡。
第五十六章、城市霸主
潭星心裡倒是沒覺得害怕,不過有梁昔歸給他撐腰也不錯。
那個中年人好像是這群人中的領袖人物,他話聲一落便沒人再出動靜,屋內人都靜靜看著突然闖進的兩人。
“這位是梁先生吧,我是丹爾,歡迎你來參加我的舞會,希望你和旁邊的這位小寶貝玩得開心。”
這個中年人操著一口流利的華國語,不過在說長句子時還是能聽出些許他國口音。
梁昔歸眼神不客氣地掃視眼前的人,丹爾上身很是強壯,能看出經過專業的鍛煉,下身的兩條褲管卻空蕩蕩,隱藏在一方黑暗中。
這個丹爾原來是個殘疾人,那麼他能靠著這副殘軀坐到這個位置上,一定有著絕對的過人之處,能夠牢牢牽製住在場的這幾隻貪婪豺狼。
“那是自然,丹爾先生。”梁昔歸笑著說道,笑意不達眼底。
潭星默不作聲觀察著屋內的其他幾人,這次他學了聰明,隻是瞟了一眼便收回眼神。
屋內的場景令他心底掀起極大波瀾,每個人的身旁都用精致的鎖鏈牽製著所謂的“寵物”,有的是一個,有的甚至兩三個。
梁昔歸覺察出懷裡人對眼前房間的抵觸,便開口說道:“無意打擾到各位,我們一會兒見,丹爾先生。”
那個湯米有些不服氣地起身,還真把這裡當自己家,想走就走。
“湯米,這是我們的貴客,”丹爾警告地說著,又看向梁昔歸,“梁先生請自便,不過一定要參加待會兒的品鑒會,相信我,真的很棒。”
梁昔歸點點頭,牽過潭星的手離開這個房間。
他對這次的合作已經有些產生排斥,和對方合作對他來說確實有益,不過現在看來,風險性太大,這群人的內部問題就有很多。
外麵舞廳依然是燈紅酒綠的景象,不過比起剛剛發生的一切,潭星覺得這樣也挺好,至少不會讓他想要犯嘔。
房間裡的湯米將手旁的酒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玻璃碎片紮在地上趴跪的人身上,鮮血小股流出,在地上開出糜麗的紅花。
湯米看著這副景象殘忍一笑,拿起腿邊的鞭子毫不留情地往那個人身上揮去,男人的慘叫和鞭子劃出的風聲此起彼伏。
“好了,湯米,不要把人弄死,這裡不是M國,會很麻煩。”丹爾揉了揉輪椅旁蹲著的“小狗”腦袋,淡淡地說道。
“丹爾,我跟你來華國不是來當受氣包的,你彆忘了,你當時給我承諾的好處。”湯米煩躁地在屋內走來走去。
角落裡的坐著的黃發男人不再保持安靜,他對著湯米說:“安靜點,湯米,聽丹爾繼續說。”
湯米讚許看他一眼,比起湯米,他更看好賽亞,遇到事情永遠是那樣淡然平靜,那才是一個強者需要具備的品質。
“那個姓梁的華國人是這個地方的商業霸主,這個城市的幾個大項目基本都有他的參與,實力不容小覷。”
湯米不屑地冷哼,“怕他做什麼,他再厲害也得在丹爾麵前俯首稱臣。”
賽亞無語翻了個白眼,“湯米,成語不懂就不要亂用,會顯得你像個白癡。”
丹爾沒有出口阻止兩人的日常拌嘴,他在思考梁昔歸突然決定前來的目的是什麼,不過看剛才的態度,大概是對他有所求。
“總之,不要輕易招惹他,我們如今在他的地盤上,貿然衝動隻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丹爾對這次的臨時會議做了最後總結。
梁昔歸帶著潭星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坐下,潭星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
“梁先生,他們那個不會被抓起來嗎?”
梁昔歸見過很多表麵斯文,背地裡玩的花的商人,這種事情在他們的圈子裡很少有屬意一人不花心的。
重利的商人政客更是如此,更多的就是花了錢享樂,壓根不把這些服務人群放在眼裡。
梁昔歸轉頭便看到潭星望過來的那雙清澈眸子,在燈光下更顯無辜。
將這張白紙染黑的惡劣想法在心底醞釀,梁昔歸淡淡一句:“你情我願的事情,警察不管這個。”
“他們是為了錢嗎?”
“一半一半。”
潭星費力理解著另一半,不惜以傷害自己為代價,除了錢,還能求什麼,企圖獲得愛嗎?
梁昔歸隔著麵具親了親潭星的左眼,“星星,你隻需要乖乖待在我的身邊,不然,我怕是會用比這殘忍百倍的手段把你留住。”
潭星沒有說話,隻見梁昔歸伸手將他攬進懷裡,語氣又恢複了正常,“星星很怕疼的,是嗎?”
“嗯。”
潭星被梁昔歸帶領著看到了這個世界地底的冰山一角,那下麵是黑暗與掠奪,弱者隻能依附著強者苟延殘喘。
舞會還在照常進行,潭星靜靜坐在沙發上看著,他不計較梁昔歸剛剛的惡趣味,是他讓自己清楚意識到這個世界的惡意原來一點也不比慶國中的皇室少。
到十點一刻時,舞會中進來了一批年輕侍從,他們十分有目的性的找到目標人物,並在他們耳邊低語幾句,接著那些人便乖乖跟著他們悄悄離開舞會。
梁昔歸與潭星也受到了邀請,並被蒙上一層眼罩,“請兩位客人稍作忍耐,好戲就在後麵。”
潭星感受到自己被人牽住手,手心傳來的溫熱讓他有些不安的情緒穩定下來。
兩人被帶著往前走,周邊變得很安靜,梁昔歸能覺察出這是在往斜下的方向前進,這個丹爾是屬老鼠的嗎,在地下挖這麼多洞。
再睜眼時,眼前一片亮光,潭星眨了眨眼以作適應,這個房間比剛才的舞廳還要大,往前望去有一個落地窗。
“這是丹爾先生特意為兩人準備的位置。”領他們過來的侍從笑著說道。
梁昔歸走進房間,裡麵的牆麵上掛著各式各樣的鞭子和鎖鏈,地麵用厚厚的地毯鋪就,確實是“煞費苦心”。
“替我謝謝丹爾先生。”梁昔歸淡笑說道。
潭星走到房間的落地窗旁,從他的角度往下看,空中用幾條粗鐵鏈懸吊起一個圓形舞台,有一個階梯將舞台與入口連接。
在抬頭看,與他們房間正對著的還有一個房間,裡麵是剛剛遇到的那幾個外國男人。
幾個人在圍著桌子打紙牌,房間裡還懸著一個赤裸男人,那個男人被麻繩捆綁的活像一隻螃蟹。
還有一個侍從舉著低溫蠟燭,熱化的蠟液一滴一滴地落在男人小腹,引得男人小腹不停起伏。
第五十七章、端水大師
湯米注意到了來自對麵的目光,他抬眼望去,便看到了兩位“老熟人”。
這個姓梁的華國人眼光倒是不錯,找的這隻小狗真可愛,尤其是那雙眼睛,真想挖出來泡在福爾馬林裡日夜欣賞。
梁昔歸也走到落地窗前,看著一臉邪笑的湯米他皺了皺眉。
還沒等他將潭星拉走,便看到湯米朝這邊說了句話,翻譯過來的內容不堪入耳。
潭星眨了眨眼表示不解,那個黃頭發的人站起身好像在訓斥湯米,接著走到窗邊將他們房間的窗簾拉上。
梁昔歸的臉色沉的要掛上冰霜,這幾個M國人還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他不介意幫他們了解一下華國這邊的待客之道。
“梁先生,那個白人說的什麼?”
梁昔歸牽過潭星的手遠離窗戶,“沒什麼,他在道歉,說自己是個笨蛋。”
潭星不了解外語,隻能選擇相信梁昔歸的翻譯,不過剛剛那個黃毛男人在生氣什麼,因為道歉所以覺得丟了麵子嗎?
兩人坐到一邊的小桌對立而坐,梁昔歸從小桌的二層拿出一張卡片,翻開後麵,上麵赫然寫著“一切玩具皆已消毒,請賓客放心使用。”
梁昔歸自動無視潭星的好奇眼神,麵無表情將手裡的卡片撕成幾份丟在垃圾桶。
他今晚不該帶潭星過來,他沒想到這個外國佬不光自己玩的花,還連帶著要惡心一把彆人。
“叩叩—”
潭星起身打算起身過去,梁昔歸喊住了他,表示要和他一起去開門。
梁昔歸默默超過潭星半個身子走在前麵,打開門後一股濃濃的酒精氣息撲麵而來,讓人有些嗆鼻。
一個高壯的男人喝的醉醺醺,臉上的麵具要掉不掉,懷裡還攬著一個瘦弱的男人,好像也被灌了不少酒,傻乎乎笑著。
梁昔歸冷冷地說:“有事嗎?”
潭星被擋在身後,隻能在縫隙裡探出一個腦袋往外看,剛成功伸出頭就被梁昔歸一隻手按了回去。
“哈哈哈先生你有興趣玩多人嗎?換著玩也可以,”男人說著靠近梁昔歸,壞笑著說:“我懷裡這個彆看長的不怎麼樣,花樣可是多的很,包你滿意。”
梁昔歸聽完什麼話也沒說,往後推了一步快速將門關上,那個男人有些措不及防,鼻子直直撞上門板,疼得在外麵大聲罵街。
這都什麼垃圾貨色,梁昔歸看著門板心裡不禁罵道,潭星也暗暗歎氣,他怎麼感覺自己是進了個淫窩。
屋內突然有彩光射入,好像是拍賣會開始了,其他幾個房間的窗戶紛紛打開,都在聽舞台上主持人的講解。
主持人講到每個人的房間裡都有一個機器,與舞台中央的主端連接,賓客們可以操控房間裡的機器進行競拍和報價。
前麵的一些拍賣物品都很平常,無非是些名器古畫,引起潭星注意的是一件玉器。
那和他在慶國時母妃所贈予他的那枚殘玉一模一樣,連邊緣的缺痕都與記憶中的相同。
梁昔歸看出他的異樣,隨意往下一瞥,那枚殘玉的做工由於殘缺無法評判,不過單看玉料還不錯,隻是仔細看裡麵摻雜著幾絲血紅,毀了那一分純淨。
“星星喜歡這個?”
潭星有些糾結地揉按手指,他不習慣向彆人主動索要什麼東西,可他又不希望這樣東西流入他人手中。
看著周圍的人在不停叫價,潭星最終下定決心:“嗯,我想買下它。”
他話音剛落,梁昔歸便按下了競品號碼,並將競價提到了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價格。
“我買下來送給星星,就當作…星星的生日禮物。”梁昔歸斟酌著語言,頭一次送人禮物還要找個恰當理由。
他每月打進潭星卡裡的錢雖然不少,不過要拍下這枚玉佩大概要花掉很多錢,潭星那麼笨,還是給他多留些錢傍身好了。
更何況他也沒有窮到自己在場,還需要潭星主動花錢去買想要的東西。
“可我的生辰已經過了。”潭星不解地說道。
梁昔歸瞥他一眼,“那還想不想要?”
“嗯,要的。”潭星決定乖乖閉嘴。
其他房間的人沒有再給出比梁昔歸更高的價錢,畢竟這個玉佩本身並不值當出太多錢去買下來。
“在場各位還有要和這位先生競價的嗎?三百萬一次,三百萬第二次—”
“009號先生出價三百五十萬!”
梁昔歸看了眼對麵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的湯米,還很是囂張地挑眉看著這邊。
他沒過多猶豫又一次按下號碼,“007號先生再次追價,四百萬!”
湯米像是看出來他真的想要這件競品,故意和他搞拉鋸戰來哄抬價格,這個玉佩最後竟然拍到了七位數。
其他房間的人都好奇觀察這枚玉佩,難道這裡麵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奧妙之處,不然怎麼會引得這樣爭搶。
潭星聽著主持人最後說出的這個數字有些心驚肉跳,雖然他來到這個世界沒什麼主動花銷,不過單憑這個數字也知道價值匪淺。
“梁先生,我不要了。”潭星又看了眼那枚玉佩。
心中雖有掙紮不舍,不過他最終還是選擇放棄,他不想欠梁昔歸這麼大的人情,他還不起。
梁昔歸轉過頭抬手勾起潭星的下巴,側頭在那薄唇上輕輕一吻,“星星又錯了,能用錢買到的東西,對梁先生來說都不算難事。”
在房間坐著的丹爾給湯米的房間打去電話,是賽亞接通的,“丹爾先生。”
“讓湯米那個蠢貨停手,他今晚上是腦子進水了嗎?”
“明白。”
梁昔歸在繼續追價追到一個天文數字時,湯米那邊終於不再競價,這枚玉佩曆經波折最終還是收入梁昔歸的囊中。
“叩叩—”
侍從敲門說是來送所拍得的競品,梁昔歸手寫了張支票遞過去,對方在查實銀行賬號後才將玉佩送出來。
潭星輕顫著手從梁昔歸手裡接過玉佩,惜愛地用手指摩挲,溫潤的觸感與記憶重合,潭星忍不住又回憶起母妃溫柔的模樣。
梁昔歸隻以為潭星的手顫是得償所願的喜悅,他也有些好奇看著潭星手裡的那枚玉佩,莫不成是潭星和它有什麼淵源。
“謝謝梁先生。”
“就口頭謝一下?”梁昔歸故意逗弄著潭星,嘴角緩緩挑起淡淡的笑容。
潭星抿了抿唇,踮腳在梁昔歸的左臉啄了一口,想了想又轉頭在右臉啄了下,兩邊都有照顧到,真是端水大師。
第五十八章、小貓鬨覺
第一輪拍賣結束後,場內的客人也有所變動,人數削減了大半。
梁昔歸所在的房間也被敲響,來人竟然是丹爾先生,丹爾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算是慈祥的笑容,看久了讓人心裡發毛。
“丹爾先生,有事嗎?”
“梁先生,接下來的好戲很精彩,我建議你你要留下來,我肯定你一定會獲得一段難忘的記憶。”
潭星在一旁看著,他想丹爾還需要精進一下演技,這誇張的語氣實在讓人作嘔。
“多謝丹爾先生款待,不過我明早還要上班,實在沒時間再繼續玩樂。”梁昔歸也故作苦惱,語氣更加虛偽。
這段話說的丹爾隻想發笑,一個大老板還要按時上班,這樣的理由虧他想的出來。
“那可真是遺憾,那梁先生請自便,我也不好多留。”
梁昔歸看了眼潭星,兩人默契地一同邁步離開,丹爾轉過輪椅看著梁昔歸的背影,臉色沉了下來。
“梁先生,你沒有其他要和我說的嗎?”丹爾突然朝著梁昔歸喊道。
梁昔歸的動作頓了頓,但他並沒有為此轉身,隻是停下來說了一句:“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丹爾先生。”
丹爾發覺自己被人戲耍,臉色沉了又沉,惱怒的情緒不斷醞釀,他冷笑一聲,決定給這個不自量力的華國人一點教訓。
潭星跟著梁昔歸穿過長長的玻璃走廊,從這裡也可以看到外麵的圓形舞台,潭星注意到有幾個侍從共同抬著一個巨物走到舞台中央。
看形狀那大概是一個籠子,上麵用巨大的紅色絨布覆蓋住,無法窺探到裡麵的情形。
走到走廊儘頭出去,潭星發現他們來到了剛剛客人們坐的散座位置,這裡有侍從在拿著眼罩等待他們。
潭星在戴上眼罩的前一秒,恰好看到那層紅絨布被掀起一角,裡麵赫然關著一匹成年棕馬和一對赤裸身子的男女。
他心裡掀起驚駭,他不敢想象接下來這裡要上演一出什麼“好戲”,接下來比這更殘忍的“好戲”還有多少。
梁昔歸似是有所察覺地靠近他,強硬地將手指穿插進他的指間,十指相扣連著心臟,潭星感覺心裡的冰冷被一團火熱包裹驅散。
“不要害怕,星星。”
潭星聽到這話明白過來,原來梁昔歸是知道這一切的。
潭星也能理解梁昔歸的選擇,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有些事情想要解決還需要從長計議。
兩人被人帶著往回走,再睜眼時便又回到了嘈雜的舞廳,這份吵鬨反而讓潭星內心平靜下來。
“梁先生,我困了,想睡覺。”
“好,現在就回家。”
坐在副駕駛座上,潭星的情緒依然不太高漲,他看向梁昔歸問:“梁先生,你還會和那個丹爾合作嗎?”
“不會。”
“嗯。”
潭星悶嗯了聲便沉沉睡了過去,他遇到難以麵對的事情便總是這樣,嗜睡好像是他的特殊保護機製。
梁昔歸在等紅綠燈時,往旁邊看了一眼,又抬手將車載音樂的聲音調小。
進入公寓小區,梁昔歸將車停到地下停車場,潭星沒有察覺依舊在睡覺,梁昔歸下車走到另一邊。
他打開副駕駛車門,彎腰伸出手臂輕柔地穿過潭星的腋窩和腿彎處,接著將人一把抱起。
小心掂了掂懷裡的份量,梁昔歸感覺潭星又重了些,這可是他精心喂養出來的漂亮小貓。
輕聲關閉車門,梁昔歸抱著潭星走進電梯,潭星像是被動靜驚擾,不滿地皺眉哼了兩聲。
梁昔歸安撫地低頭吻了吻潭星的額頭,今晚上雖發生了這麼多不愉快,可看到懷裡的潭星,他又不由的生出無限溫暖。
奔波很久的旅人帶著一身疲憊回到家,打開房門的那一刻看到自家貓主子的喜悅,也不過如此。
潭星在接觸到被麵的那一刻睜開了眼,他有些煩悶地打了個哈欠,朦朧著淚眼看向身體上方的梁昔歸。
梁昔歸正準備給潭星脫掉西裝,這樣可以睡得舒服些。
“脫掉衣服再睡。”梁昔歸低頭輕啄了下潭星的鼻尖。
潭星乾脆坐起身自己脫衣服,毫無條理的動作顯示著衣服主人的煩躁,梁昔歸隻能歎了口氣親自上手。
“好了,我來。”
“梁先生是嫌我臟嗎?”
沒睡飽的潭星無差彆攻擊所有人,小嘴跟淬了毒似的。
不過這話說的實在沒道理,梁昔歸表示自己從來沒這麼想,可看著眯眼快睡過去的潭星,他決定不和這個睡懵的貓兒計較。
“梁先生—”
潭星偏偏不罷休,不住地拉長聲音喊著梁昔歸的名字。
“星星不想睡覺,我們就做點其他事。”
梁昔歸給人脫完衣服,正打算去衝個涼,聽到潭星還在鬨覺,他隻能放出殺手鐧。
潭星聽到這話便不再出聲,甚至又往被子裡縮了縮,不出三秒就睡了過去。
梁昔歸上前替人掖了掖被角,安頓好才轉身走進浴室,梁昔歸站在花灑下被溫熱的水包裹,他在思考項目發展的其他對策。
丹爾那邊他現在除了不合作,還要小心提防。
今天他這樣直接地拒絕了對方的合作意向,像丹爾那種活在陰暗地溝下的壞老鼠,說不定會出什麼下三濫的手段給他使絆子。
至於合作夥伴他還要繼續物色,實在不行他隻能先暫時擱置那邊的發展計劃,想到這梁昔歸心情不太美麗。
擦乾頭發後梁昔歸走出浴室,一眼便看到了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潭星,被子隻堪堪蓋住一半身子。
梁昔歸歎了口氣走過去,熟稔地將人的手臂和腿腳收攏並好,接著上床拽過自己的被子包住兩人。
兩具赤裸的身軀緊緊相依,彼此交換著身體的溫度,呼吸在方寸間纏綿,梁昔歸低頭用鼻尖輕輕蹭著潭星的後頸。
在無人知曉的夜裡,梁昔歸終於可以放下卸備,向心上人展示依賴模樣,毫無保留地袒露柔軟,那是心安的味道。
潭星乖乖窩在梁昔歸的懷裡不再翻動,他的潛意識對這個睡姿熟悉無比,大概是日日夜夜都如此,早已成習慣。
“晚安,我的星星。”
清晨,本應睡懶覺的潭星現在正打著哈欠換運動服,梁昔歸記憶真的不要太好,早早便把他從被窩裡撥弄出來,要求他跟著去晨跑。
“星星?”
“來了來了。”
潭星低頭看著運動鞋的兩根鞋帶犯了難,該怎麼纏繞來著,算了,潭星心一橫把鞋帶團成一塊塞到鞋裡,雙腳雖難受些,不過簡單高效。
第五十九章、生活技巧教學
梁昔歸在門口看著潭星走出來,灰色運動服將潭星襯得更像是個大學生,嫩的快要掐出水來。
“梁先生,我們走吧。”
梁昔歸上前抬手把人翹起的頭發撥正,“嗯。”
這個小區早上有晨練習慣的人比潭星想象中還要多,即使梁昔歸找了個稍偏的小路也不能避免會和其他人遇到。
“星星,跟緊點。”
“嗯。”
潭星剛開始還能儘量保持勻速跟在梁昔歸身後,可時間一久他就有些呼吸急促,後麵更是隻能靠著意誌力跑下去。
偏偏在這時候,調皮的鞋帶趁主人放鬆警惕時跑了出來,潭星一個不設防差點和大地來了個早安吻。
梁昔歸跑在前麵也受到了牽連,手臂被潭星無意中推搡了一把,好在他快速穩住身體,回過頭將人托住。
潭星被扶起來時還一臉驚恐未定,一切發生的太快,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梁昔歸低頭看著潭星腳上那四根跑出來的鞋帶,它們好像在叉著腰對著差點被絆倒的兩人耀武揚威。
“把鞋帶係緊一點。”
“哦。”潭星心虛地摸了摸耳朵,他在想要怎麼在梁昔歸在場的情況下蒙混過關。
梁昔歸奇怪地看了眼乾答應沒動作的潭星,無奈開口:“還愣著乾什麼。”
潭星彎腰按照記憶裡的那點小碎片拿起兩根鞋帶,交纏在一起繞了幾圈,梁昔歸則像個監考官似的在一旁看著。
兩根鞋帶在潭星的手裡最後弄出了個四不像,還險些將自己的雙腿纏在一起。
“星星不會係鞋帶?”
潭星低著頭悶悶嗯了聲,這說出來畢竟太丟人,他看一一都是會係鞋帶的,而自己這個成年人卻說不會,未免有些離譜。
“那星星剛剛怎麼弄的?”
潭星沒有說話,隻是拿起兩根鞋帶,用實際行動無聲回答了梁昔歸的問題,梁昔歸沉默不語,潭星卻覺得此時無聲勝有聲。
“過來,我教你。”梁昔歸消化完這個消息後也隻能無奈歎氣,隻怪自己沒有早點發現端倪。
今天的晨跑計劃再一次沒有跟上變化,梁昔歸要臨時給自家的貓主子教學一點生活小技巧,免得再發生今天的烏龍事件。
梁昔歸領著潭星走到路邊的長椅上,他讓潭星坐在長椅上,接著他半蹲在潭星麵前拿起兩根鞋帶。
“認真看,我一會兒要檢查。”梁昔歸現在的語氣活脫脫就是一個大家長。
潭星認真觀察著鞋帶的運動軌跡,心裡也在不斷推演,他不能讓梁昔歸覺得他不僅是個生活廢物,腦子還不太好使。
小路上有兩個老太太散步經過這裡,看到這兩個旁若無人“秀恩愛”的小年輕忍不住開口調侃。
“誒喲,我們兩個老太婆今天幸福的嘞,一大早就有人喂糖吃,甜的很。”
潭星聽到動靜抬頭看,梁昔歸也恰好完成完成最後一個步驟將鞋帶係好,“星星學會了嗎?”
無意中聽到關於自己八卦的潭星表示不知道有沒有學會,大概應該是學廢了。
“梁先生,你、你快站起來吧。”潭星看著兩個奶奶一同看向自己,這才反應過來她們說的是自己。
潭星被這番話燥的耳紅麵熱,隻想將梁昔歸拉到麵前擋住自己,或者他找個地縫鑽進去。
梁昔歸不明所以,不過還是順著對方的力站起身,“怎麼了?”
兩個老太太相視一笑,挽著手悄悄離開了這個冒著粉紅泡泡的地方,把空間留給了這兩個小年輕。
“誒,剛剛有人往這邊看。”潭星也不好意思將人喊住,隻能自己圓了這個抓馬事件。
梁昔歸聞言挑起眉,“星星這麼霸道,還不允許彆人看?”
潭星真是百口莫辯,苦著臉表示不知道怎麼解釋,梁昔歸也沒再繼續逗他,表示接下來要檢查潭星的學習成果。
前麵幾步潭星都磕磕絆絆完成,不過到最後一步時潭星表示不會,剛剛他被其他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
“不會就打手板,星星把手伸出來。”
潭星聽到這個懲罰就不自主頭皮發麻,想當年自己在太傅座下求學時,打手板就是最普遍的懲罰方式。
當時自己的詩賦經學總是考核不及格,太傅常常要求他將手掌繃直,然後用很有韌勁的竹製戒尺抽打手心,那樣的疼痛足以讓一個頑童刻骨銘心。
聽話的學生潭星乖乖把手伸了出來,梁昔歸沉著臉時確實像個老師,他將潭星的手握住,接著抬起一隻手。
手落下的那一刻,潭星側開目光轉向彆處,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隻有春風拂麵似的輕輕一拍。
“好了,再教一次,要是還不會再嚴厲懲罰星星。”梁昔歸看著潭星的這副乖模樣忍不住哈特軟軟,語氣卻還裝的嚴肅認真。
“好,謝謝梁先生。”
梁昔歸又給人演示一遍,這次潭星終於順利完成了一次係鞋帶,看著自己的成果,潭星的臉上忍不住掛上笑容。
“梁先生,你看。”
“嗯,星星真厲害。”梁昔歸順著對方誇獎道。
等潭星站起身後,兩人一起往公寓方向小跑,也算是變相補上了沒有跑完的路程。
宋姨早就做好了早飯,她看了眼牆上掛著的表,怎麼今天梁先生回來的晚了些,小先生這時候也沒起床。
回到公寓時潭星已經起了一身薄汗,推開門他便聞到了早餐的香味。
宋姨聽到動靜走過來看,便看到潭星小臉紅撲撲的,她猜想著詢問:“小先生也去晨跑了嗎?”
潭星喘了口氣點點頭,一旦停止跑步他就感覺有熱氣從四麵八方向他撲來,層層包裹著他有些窒息。
“晨跑可以鍛煉身體,對身體好。”宋姨笑著說道。
梁昔歸一臉平靜地從旁邊走進來,和喘著粗氣的潭星形成鮮明對比。
“梁先生,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宋姨在麵對梁昔歸時就沒了對待自家孩子般的那分親昵。
“嗯,”梁昔歸從一旁抽出幾張紙巾遞給潭星,“擦擦腦門上的汗。”
“好。”
今早上潭星吃的早飯明顯比前幾天還要多,幾乎包攬了餐桌上的一半,引得梁昔歸有些擔心地掃了眼他的肚子,疑惑那裡麵怎麼能盛這麼多食物。
梁昔歸離開時,潭星還在美美喝著宋姨現榨的豆漿,餐桌底下甚至翹起了小腳,無不顯示著他的悠閒自在。
“上班不要遲到。”梁昔歸提醒道。
潭星看了眼牆麵表盤上的時間,隻能默默加快了喝豆漿的速度。
第六十章、稚嫩孩子心
來到公司後,秘書給潭星找了個離梁昔歸辦公室最近的工位。
“潭先生,梁總說你不用再去其他部門實習,直接安排私助工作就好,恭喜。”
“謝謝秘書先生。”
潭星之前一直是流動工位,沒有多少自己的私人物品,基本上可以直接拍屁股走人。
接下來秘書開始告訴潭星一些辦公用品怎麼使用,潭星在一旁認真聽講。
秘書看了眼一直沒有出聲的潭星,以為他是緊張,於是開口寬慰他:“很簡單的,潭先生,梁總也不常喊人做事。”
“好。”潭星在腦海裡大概過了一遍工作流程,確實沒有很複雜的工作。
“那潭先生可以開始工作了。”
潭星抱著水杯在飲水機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坐到專屬工位上等待梁昔歸給他下發工作任務。
“滴—滴—”傳呼機響起。
潭星按下紅色圓鍵,裡麵便有梁昔歸的聲音傳出,“一杯咖啡,和平常一樣就好。”
“嗯,好的梁總。”潭星愣了下,又連忙答應道。
潭星拿起秘書先生給他的那本萬能秘籍,裡麵很詳細記錄了梁昔歸的一些喜惡,以及最近的一些行程安排。
按照秘籍上的步驟,潭星走到咖啡機前開始嘗試操作,最後弄出來一杯烏漆麻黑的汁水。
潭星端起來用鼻子嗅了嗅,好奇怪的味道,還帶著一絲莫名熟悉感。
“叩叩—”
“進。”
潭星雙手端著這杯所謂的咖啡,走到梁昔歸身邊放下,“梁總,你的咖啡。”
梁昔歸抬頭看了眼正塌腰放咖啡杯的潭星,他終於明白那些老總為什麼總把情人安排到身邊做秘書,放在眼皮底下一直看著確實會使心情變好。
端起桌子上的那杯咖啡,梁昔歸沿著杯邊抿嘗了一口,一股奇怪的苦澀在口腔裡蔓延,確實挺提神醒腦。
潭星在旁邊眼巴巴看著,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挨打和被辭退的邊緣徘徊。
“嗯,很好喝,星星嘗過自己做的咖啡嗎?”
潭星聞言搖搖頭,心裡還生出些小驕傲,自己原來在做咖啡方麵還有如此天賦,做咖啡嘛,簡直是易如反掌。
梁昔歸就知道會是這樣,他抬頭看著潭星莫名彎唇一笑,“星星來嘗一嘗?”
潭星沒有過多懷疑,接起那個杯子喝了一大口,眨眼間他的臉上露出一個極其複雜的表情,潭星表示自己有苦說不出。
看著梁昔歸挑眉戲謔的表情,潭星明白自己又一次中了這個“賊人”的陷阱。
真是怪自己太容易輕信他人,沒有早點看清這種人的真麵目,才會一次次踩坑。
梁昔歸從下麵櫃子裡拿出一瓶沒有解封的礦泉水,打開後遞給潭星,“漱漱口。”
潭星咽下那苦澀的黑水後,接過來懷疑地看了一眼。
梁昔歸隻能解釋道:“新的,還沒打開過。”
潭星這才放心擰開喝了一口,嘴裡的澀意被衝淡了不少。
梁昔歸不放心再讓潭星弄咖啡,隻能指了指一邊的茶盤,“隨便衝泡點茶葉來喝吧。”
說完梁昔歸便不再多管,低著頭繼續處理工作,他覺得泡茶這種事情應該不算難,再難喝也不至於難以下咽。
潭星站在一旁好奇打開幾個盛放茶葉的小罐,又低頭輕輕嗅聞,茶葉的清香撲入鼻腔,讓人一瞬間神清氣爽。
比起咖啡,潭星泡起茶水來就要熟稔很多,他幼時雖隻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可這些基本禮儀也會有專門的禮部嬤嬤來教導,這些動作早就刻在了骨子裡。
根據茶葉的類型,潭星精準把控著泡茶的時間,出湯與分茶的動作行雲流水。
他的泡茶技藝肯定比不過那些精益求精的茶藝大家,可在平常人麵前還是可以擺弄一二,基本看不出什麼差錯來。
梁昔歸不知什麼時候停下了手頭工作,單手托著腮在一旁靜靜看著潭星泡茶水。
他心裡有太多疑惑,同樣有過留學經驗的潭星為什麼對咖啡一竅不通,倒是對年輕人不怎麼感興趣的茶藝這樣熟悉。
那樣的動作絕非一日之功,而且一定有老師悉心教導,為什麼他的調查資料上全然沒有這部分的記錄。
潭星的身上好像蒙著一層神秘的麵紗,這層麵紗讓梁昔歸捉摸不透又惴惴不安。
為什麼明明近在咫尺,他卻總是患得患失,虛實真假,讓人措不及防。
潭星看著被熱水濺到的通紅手指,不甚在意地搓了搓,他小心翼翼地端起桌上的一小杯走到梁昔歸麵前,這次他非常有信心可以征服梁昔歸的味蕾。
“梁總,喝茶。”
梁昔歸拿起喝了一口,甘甜溫潤的茶水讓人唇齒留香。
幼時常跟著爺爺品茗的梁昔歸口味其實很刁鑽,可他也不得不承認潭星這杯茶泡的很好。
“很好喝。”
“真的?”潭星對梁昔歸的評價表示懷疑。
梁昔歸將還剩一半茶水的茶杯遞給潭星,“星星自己嘗一嘗。”
潭星也毫不介意地接過來,手一斜將茶水倒進嘴裡。
梁昔歸看著潭星的唇和自己剛剛喝茶的位置重疊在一起,心裡忍不住有些意動。
潭星皺著眉嚴格地考核著自己泡的茶水,片刻後他滿意點點頭,自己泡的茶水確實很好喝。
梁昔歸低頭注意到潭星一直縮在身後的左手,他看似不經意轉了個身子,便看到了潭星微曲起的三根紅彤彤手指。
“幫我把櫃子第二層的那個小白箱拿過來。”梁昔歸又給潭星下達了新的工作任務。
比起在一旁傻站著,潭星很樂意能做點不輕不癢的雜活,他根據梁昔歸的提示找到那個小白箱,然後放到梁昔歸麵前。
梁昔歸打開箱子,裡麵都是些常見用於應急處理的藥品,梁昔歸在裡麵翻找出一支藥膏。
“把手伸出來。”
潭星歪頭嗯了一聲,上揚的聲調表達著他的疑惑,梁昔歸看向他一直躲藏的左手。
意識到自己的小動作被發現,潭星有些苦惱著皺眉伸出手,梁昔歸將人拉到自己身前,又擠出一點藥膏抹在人的手指上。
“猛男燙傷了也知道抹藥。”梁昔歸淡淡的一句話戳破了潭星的故作堅強。
他真是搞不懂潭星怎麼這麼多小孩子心性,怎麼總是不懂得保護照顧好自己。
“哦。”潭星答應的明顯不怎麼走心,很顯然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梁昔歸覺得自己和潭星在一起時,總是會變成一個操心的孩子家長,還常常要拐彎抹角地保護著潭星的這顆稚嫩孩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