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半,平澤府內。
和煦的陽光,從微敞開的窗戶照進,映射在躺在床上,神情疲憊的黑瀨泉身上。
似是感到刺目一般,他皺了皺眉頭,轉了個身,將頭埋進被子裡。
就這樣過了幾分鐘,黑瀨泉的意識醒轉,眼睛也緩緩睜開。
他將頭從被子裡探出,眯起眼睛適應窗外照進來的光線,思緒也在一點點清醒。
昨夜輾轉反側的苦楚,也在慢慢的回想起來。
黑瀨泉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真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個夢啊……”
他從床上起來,從衣櫃裡取出已經準備好的便服換上,而後便拉開臥室的門,準備去洗漱。
嘩啦啦——
在門被拉開後,黑瀨泉見到一位身穿和服、腳踏木履的女人靜靜地站在門口,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少爺,早上好。”女人率先開口,打了聲招呼。
“嗯,早上好。”黑瀨泉微微頷首,回以一聲招呼。
隨即,他又開口問道:“請問洗漱間在哪呢?”
“請讓我帶你去吧,這也是少主的吩咐。”
“那就麻煩你了。”
在奉子的帶領下,黑瀨泉洗漱好後,又被帶去主室享用早餐。
奉子站在一旁,出聲詢問:“少爺,待會是想去學校,還是有什麼打算呢?”
黑瀨泉吃了口早飯,沉默了會後道:“……暫且待著吧,今天沒有去學校的心思。”
“我明白了。”奉子輕輕點頭,“在少主回來之前,有什麼需要還請儘情跟我說。”
“好的,那就麻煩你了。”
說完這句話後,黑瀨泉靜靜地吃著早餐,奉子也沒再開口。
平澤奉子,他是認識的,也見過好幾次了。
之前來這做客,找平澤真武玩時,就是由她負責接待。
初見時,黑瀨泉還以為奉子是平澤母親,鬨了個烏龍。
沒辦法,誰讓奉子看著很嫻雅,有股貴婦人的韻味呢?
嘛,實際情況就是,奉子其實才二十七歲,還未嫁人,也沒有情感經曆。
她是自小被平澤雙親收養的,其能力也很突出、優秀,故此成為了禦家人。
——這是從平澤真武那了解到的。
那時,平澤真武還揶揄黑瀨泉,說他不是喜歡年上係麼,或許可以考慮下奉子。
那樣,他們可就真成親兄弟了!
可惜,黑瀨泉喜歡年上高嶺之花是沒錯,但並不代表喜歡開大車啊!
吃完早餐,黑瀨泉回到房間,從書架上挑了一本書,坐在庭院外的和風搖椅上。
他微低下頭,手撫著被風吹至躁動不安的頁腳,心緒很平穩。
奉子則靜靜站在一旁。
這一幕,在外人看來,或許會有種憂鬱貴公子與他的女侍從既視感。
自昨日開始,黑瀨泉給人的感覺,從陰鬱變成了憂鬱。
雖說沒和白石千憐分手,但這也算是失戀了吧?
失戀後的人,會變得憂鬱,那也很正常。
這一整天,黑瀨泉哪也沒去,都在庭院邊坐著看書,偶爾看累了,就在庭院裡走一走。
平澤府光是庭院,都足足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裡麵的花草樹木,都是由人精心裁剪過的!
到了下午,平澤真武回到家,看了眼坐在庭院邊,望著遠處夕陽下沉的黑瀨泉,心情有些微妙。
“唉……”
他輕歎了口氣,收回目光,走回主室內更衣,沒有去打攪黑瀨泉。
而到了傍晚,兩人坐在一起吃晚飯,在此過程中,他們也聊的不多。
現在的黑瀨泉,已和之前判若兩人。
他變得更加自閉、心事重重,給人的感覺也有了種揮之不去的憂鬱感。
對此,平澤真武隻是緘默著——他沒法提供什麼幫助。
黑瀨泉的心情如何,那都是基於他自己的想法。
作為局外人的平澤真武,實在是不好說三道四。
他所能做的,就是力所能及的給黑瀨泉提供住所,幫忙向學校請假,處理一些瑣事。
等吃過晚飯,黑瀨泉收拾好衣物,就要去浴池洗澡。
可在他剛轉身時,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驟然震動起來,發出幾聲提示音。
——是白石千憐的。
黑瀨泉莫名有著這樣的直覺。
對此,他猶豫了會,最終還是將手機拿上,隨即走進浴池裡。
泡在濁白色的浴池裡,黑瀨泉將手機屏幕解鎖,看著白石千憐發來的信息。
信息很短,隻有簡單的一句問候:「晚上好」
黑瀨泉看著這條消息,心情突然變得複雜。
她總是這樣。
僅是一個舉動,就能夠牽引黑瀨泉的心,令他開始胡思亂想。
黑瀨泉沒有回信,隻是看著這條信息。
就這樣看了一分鐘後,手機又開始震動起來。
「泉,你現在在乾嘛呢?」
「是不方便回我嗎?」
「沒事的,你先忙吧,我會等著你,直到你回我的。」
屏幕上,三條消息顯示已讀,黑瀨泉卻遲遲沒有回信。
“千憐,你這是在脅迫我嗎……”
許久過後,黑瀨泉將手機放下,閉上眼,輕聲呢喃著。
這樣發消息的方式,讓他真切意識到——白石千憐就是朽木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