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明看向他,滄桑的眼眸是亮的,“不可能是呂大夫治死的,仵作可驗屍了?”
蘇培駱,“那藥方就是呂大夫寫的啊,婕妤吃了呂大夫的藥,人就死了。”
他捂了捂凍紅的耳朵,“薑院使看了,呂大夫那藥方上有一味藥寫錯了。”
“呂大夫認了?”
蘇培駱一頓,沒想到白修明竟是先這般問。
他搖搖頭,“沒,聽慎刑司說,人都快被打死了,也還是抵死不承認那是他開的藥方。”
白修明看向了勤政殿,“呂大夫被人陷害了。”
蘇培駱擰著眉,“呂大夫才進宮來,也沒有坐上高位,也沒得罪誰,怎麼會被陷害?”
他怪笑了下,“將軍大人想多了。”
白修明呼了口氣,聲音聽著有些中氣不足了。
“勞蘇公公再去通稟。”
蘇培駱歎口氣,“將軍大人,真不是咱家不去。”
“你也看見了,咱家進去通稟了三次了,皇上臉色都不好了。”
他又搓搓手,“皇上大病初愈,政事又如此繁忙,將軍大人你為了如此一個人,來折磨皇上,對嗎?”
白修明直直的看著他,“呂大夫是我將軍府的人,何為‘如此一人’?”
蘇培駱這般牙尖嘴利的人,這會兒忽然就說不上話了。
他也理解為什麼文官們都看不上白修明。
這武將啊,軸起來是真的讓人厭惡。
他也不多管閒事了,回去了殿前候著。
皇帝有意和白修明如此僵持,即便夜已深了,他也沒有回養心殿歇著的打算。
刑部判案子也有個時間,就算是冤案,也得個幾天,走個流程,才能匆匆把人殺了。
可呂大夫從事情發生到打進天牢,再到明日問斬,都沒用上十二個時辰。
白修明今日若是見不到皇上,明日就隻能給呂大夫收屍了。
子時了。
宮中巡夜守衛換了班。
白芷乘著夜風立於天牢頂。
呂大夫的判決來的如此之快,她知道其中有蹊蹺,也知道進宮來,一定會有人守著天牢。
但她倒是沒想到,候著的人,真是鬱龐。
鬱龐是大內統領。
不管是看守她那幾日,亦或者今日在這守著天牢。
這些事情,算是鬱龐職責內,但也不算。
這些事情明明他隻要安排了人就行。
可鬱龐卻自己在這。
就好像……不管是鬱龐自己,還是安排鬱龐在天牢這候著她的人,都知道,她會來劫獄。
尋常侍衛不是她對手,所以讓鬱龐來。
鬱龐看著眼前明顯不那麼強壯的黑影,笑的露出了森森白牙。
“你來了。”
他不點名白芷的身份。
鬱龐的聲音是上揚的,像野獸看到了期待已久的獵物一般。
白芷握緊了手裡的劍。
怕暴露,所以她沒帶無雙劍來。
手裡這把普通的劍黯淡無光。
鬱龐等這一仗已經等了太久了,他拳頭握緊,便極速朝白芷衝了過來。
淩冽的拳風直逼白芷麵門。
白芷不敢大意,提劍迎上去。
縱然她先前就對鬱龐的實力有了個大概的估計,但今日交手,還是有些超出她預料。
到眼下為止,鬱龐都沒有用兵器。
他隻用一雙拳頭,就和白芷打的不分上下。
他的每一拳白芷都不敢接,躲避之下也就漸漸失了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