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精義盯著紙沒說話。
“這是薑院使當年呈上來的試卷。”
薑精義麵色僵住,目光微顫的看著蕭意遠。
蕭意遠眸中沒了笑意,他取出了另外一份發舊的紙張,“本王這裡還有另外一份。”
薑精義聲音很乾,“是……誰的?”
蕭意遠涼涼的看著他,“薑院使猜不到嗎?”
薑精義知道,但他不肯開口。
“是呂大夫的。”
蕭意遠似是好心的告訴他,“呂廣然,呂大夫的試卷。”
薑精義的手腳霎時間冰冷下來,他看著蕭意遠的目光像是見了鬼一樣。
他以為蕭意遠今日來,是和他算鹿茸的帳。
卻不想他竟然翻出了薑精義埋在最心底的秘密。
此刻他就仿佛被蕭意遠脫光了衣服,剝開了皮肉羞辱。
很久很久,他才發出聲音。
“這麼久遠的東西……厲王爺找出來……是要做什麼?”
蕭意遠將兩張紙收起來,聲音冰涼,“自然是要跟你算賬。”
薑精義深吸了一口氣,一改方才桀驁的樣子,他希冀的看著蕭意遠,“厲王爺,卑職會跟皇上說,是卑職胡言亂語,鹿茸一點問題都沒有,卑職會說都是卑職的錯。”
“……請厲王爺不要和卑職計較。”
他不能讓這兩份試卷見了天。
不然他這一生,都會成為一個玩笑。
蕭意遠涼涼的看著他,“呂大夫那份錯的藥方,是薑院使寫的嗎?”
薑精義一頓,驀的跪了下去,將頭磕下,“厲王爺,是卑職有眼不識泰山,卑職會將一切罪過攬到卑職頭上。”
“還望厲王爺不提往事。”
不提試卷,不提那份藥方。
……不提呂廣然。
“不行呢。”
蕭意遠勾起唇,看著薑精義倉惶的眼,聲音很輕。
“相比較你,本王更喜歡呂大夫一些。”
薑精義渾身發冷,聽著蕭意遠的腳步聲走遠。
無力的跌坐在了潮濕的稻草上。
可接下來的事情,對薑精義來說,才是地獄。
沒多久,他又被帶出了天牢。
這一次站在養心殿外,薑精義渾身都是發寒的。
蘇培駱也一改先前對對他還算客氣的態度,冷冷瞧著他不說話。
裡頭傳來聲音了,蘇培駱才將薑精義帶進去。
太子,蕭承望和幾位皇子都在。
蕭意遠站在最右邊。
看到他的刹那,薑精義的腿便顫了一下,險些跌倒。
蘇培駱被他撞了一下,嫌棄的甩了甩袖子。
今日蕭意遠著了一件青白色的長袍,他整個人便如清月一般溫和。
可薑精義看著他,卻隻覺得陰寒。
太子看著薑精義的目光,又孤疑的看向了蕭意遠。
想著八成是因為薑精義拆穿了蕭意遠呈上來的那鹿茸是假的,而後被蕭意遠威脅了。
他登時說道,“薑院使,待會你隻管實話實說,本太子會護著你的。”
薑精義心不在焉的應,“卑職謝過太子殿下。”
皇帝半靠在的床榻上,看向蕭意遠,“老九,既然你說今日有東西要給朕看,那就拿出來吧。”
蕭意遠微微低頭,“父皇,兒臣呈上此物前,先想問薑院使一個問題。”
“問吧。”
蕭意遠看向有些站不穩的薑精義,“薑院使,你治不了父皇的病,是也不是?”